“我說之前怎麽感受到了一絲冥河那老東西的氣息。”


    “原來是這小子。”


    看著梵塵離去的背影,孔宣撤去那五色神韻,笑著搖了搖頭。


    轉過身,正準備迴到蘇妲己身邊的他卻發現對方早已不見了蹤影。


    “咦?人呢?”


    目光掃過周圍,孔宣這才發現不僅是蘇妲己消失了,就連之前還在和另外一名人族小家夥聊天的唐浩,不知什麽時候也消失了。


    與此同時,距離臨海城約莫數十萬公裏外的一條小溪邊,重川正一臉凝重的看著麵前忽然出現的蘇妲己。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的眼底忽然閃過一絲悲憤,隻不過卻隱藏的很深,並未表現出來。


    “這位前輩,您這是……”


    眼前這位神秘女子自出現後,便一直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並未開口說話。


    而重川麵對蘇妲己那天生魅惑的眼神,隻覺自己靈魂都要陷入進去。


    咬咬牙,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重川,開口打破了現場的安靜。


    “你這小家夥,是大荒之地的先天人族嗎?”


    “到是和神農一族差不多。”


    看著麵前一臉緊張的重川,蘇妲己嗬嗬一笑,整個人盡顯萬千風華,全然沒有了之前在唐浩和孔宣麵前的乖巧。


    而重川在聽到蘇妲己開口說話後,卻是猛然一愣。


    大荒之地的人族?


    神農?


    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麽,重川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對方不是大荒的生靈,而且看樣子似乎對人族也沒什麽惡意。


    這不就說明大羿沒事嗎?


    鬆了口氣後,重川看著巧笑嫣然的蘇妲己,恭敬的拱手道:“是的前輩,晚輩正是大荒人族。”


    此時不管是重川還是蘇妲己,都沒發現不遠處忽然出現的一道身影。


    看著麵對蘇妲己顯得有些不自然的重川,自臨海城趕過來的唐浩嘴角微微勾起。


    對於重川,他也有些印象。


    記得當初第一次看到知生氏人族狩獵時,正是這個看上去粗獷豪邁的家夥,將一頭高大百米的犛牛控製住。


    不過很顯然本性豪放的重川,此時似乎顯得有些局促。


    沒辦法,盡管蘇妲己並沒有惡意,甚至還將自身那攜帶的天生魅息給收斂了,但重川和她的差距實在太大,終究還是受到了一絲影響。


    “小家夥,別緊張嘛。”


    “我隻不過是路過而已,前麵那座城池的一切,可和我沒什麽關係。”


    雖然重川什麽都沒說,但蘇妲己卻仿佛能透過那張粗狂的臉龐,猜到其內心所想一般,笑吟吟的道。


    想了想,她還是沒有將自己是跟隨唐浩前來的消息說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習慣了周遭人群以貪婪目視自己的蘇妲己,此時居然覺得眼前這不過是大乘境界的重川,很有意思。


    “尊者…這是?”


    不遠處,唐浩身邊忽然出現了一道五彩流光。


    下一刻,孔宣的身影便出現在他身旁。


    看著那站在重川麵前一臉笑意的蘇妲己,孔宣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沒什麽,估計是她覺得有些無聊,想找點樂子吧。”


    對於孔宣的突然出現,唐浩連看都沒看一眼。


    淡淡的迴了一句後,他也沒有多問對方之前和梵塵到底聊了什麽。


    隻不過他不問,孔宣似乎還挺想說。


    瞥了一眼不遠處那條溪邊似在調戲重川的蘇妲己,孔宣嘴唇蠕動片刻,最後還是輕聲道:“尊者,之前那個小家夥其實說的沒錯,那座城中的人族和西方教無關。”


    “和西方教無關?”


    聽到這話,唐浩終於是轉過頭。


    之前他隻是以為臨海城中那些被度化的人族不是梵塵所為而已,卻沒想到居然和西方教都沒什麽關係。


    這怎麽迴事?度化這玩意兒,不就是西方教專屬的嗎?


    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唐浩靜靜看著孔宣,等待這他的下文。


    “呃…其實這件事有些複雜,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麵對唐浩那平靜的目光,孔宣內心微微斟酌片刻,開口繼續道:“大概就是西方教其下一名地位比較高的弟子背叛出逃,隨後又加入了魔教。”


    “也正是這名弟子度化了剛剛那座城,其目的大概是想讓尊者對西方教出手吧。”


    “剛剛那名小家夥就是前來調查此事,隻不過並不是奉西方兩聖的指示。”


    西方教的叛徒?加入魔教?


    聽到這話,唐浩眉頭微微一挑。


    他可不記得西方教有哪位弟子叛逃,倒是其他幾個大教又不少加入了西方教。


    “你知道那名叛逃的弟子叫什麽嗎?”


    想了想,唐浩開口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隱約間,他已經猜到了或許這又是一名自己不曾聽聞了解過的人物。


    當然,也有可能是現在還看不出對方是誰,例如之前在第一次看到趙公明的時候,唐浩可猜不出他是誰。


    “那名弟子名叫楚澤。”聽見唐浩詢問,孔宣沒有隱瞞,直接開口道。


    不過他又想到之前梵塵說楚澤還有一個名字叫胤殤,立刻又補充道:“楚澤乃是那名弟子加入西方教後的名字,他在之前是叫胤殤。”


    楚澤?胤殤?


    聽到這裏兩個陌生的名字,唐浩眼底閃過一絲訝然,還真是一個自己從未聽過的人。


    而孔宣在說完後,似乎是擔心什麽,猶豫片刻後再次開口道:“尊者,楚澤那小家夥和我有些緣分,要不您給他一個機會?我親自把他抓來讓他跪在您麵前道歉。”


    “至於那城中人族,我也可以去西方一趟。”


    “西方二聖與我是舊時,再加上這些人族背後乃是尊者,相比他們也不想和尊者為敵。”


    話音落下,孔宣也不再開口,隻是低下頭靜靜等唐浩抉擇。


    雖然按理來說此次事件全然都是楚澤一人所造成,所有後果也該是他來承擔。


    但孔宣的確是看那個小家夥比較順眼,於是便想救一下對方。


    而唐浩在聽到這些話後,眼底訝然更甚一分。


    他很好奇孔宣和那叫楚澤的到底是什麽關係,居然會不惜開口求情。


    要知道如今整個洪荒都知道大荒人族的圖騰乃是自己。


    度化人族其所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沒人會願意因為一名西方教的叛徒而得罪一名禁忌,包括西方二聖。


    這不是唐浩自戀自己實力無敵,而是當下這個情況,自己的確是脫離於洪荒之外的存在。


    如果自己答應孔宣的求情,那對方所欠下的情分和因果可不小。


    沉吟片刻,唐浩最終還是決定答應孔宣的請求。


    當然,這不是因為孔宣麵子大,而是唐浩覺得這件事情其實也並不是什麽大事。


    並不是唐浩豁達,而是如今他的心態早已和剛接觸洪荒時有了天壤之別。


    楚澤的做法雖然顯得有些作死,但其實說到底也沒有觸犯底線,隻能怪自己當初昭告洪荒時沒有想到這一點。


    “既然你開口了,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不過那個叛逃的小家夥就不必帶過來了,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能度化人族,隻能說人族如今實力太弱。”


    聽到這話,孔宣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愕然。


    並不是因為唐浩放過了楚澤,而是因為那句這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


    隻不過很快,孔宣眼底的愕然便迅速散去。


    他忽然想到,或許信仰在洪荒大多數生靈看來都是極為重要,但麵前的這尊存在可是能夠行走諸天的真正大佬。


    一城的信仰,可能在對方看來真的就隻是小事吧。


    然而孔宣不知道的是,唐浩並不是不在意信仰。


    之所以他沒有那麽在意,乃是因為度化這座城的不是聖人。


    要知道之前他可是準備去西方好好教訓一下接引和準提,隻不過在聽到孔宣說度化臨海城的居然隻是一個背叛西方教的弟子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隻是弟子的話,即便境界再高,撐死也不過太乙。


    區區太乙便想依靠一己之力與自己爭奪人族信仰,簡直是不自量力。


    當然,如果是聖人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聖人手段神鬼莫測,說不定還真能將人族信仰給硬生生改變,這也是為什麽之前唐浩會說去西方找那接引和準提聊聊的原因。


    不得不說唐浩猜的很準確,臨海城約莫數千萬的人族,幾乎讓楚澤一行人花了將近百年的時間。


    而整個大荒又何止一座臨海城,又何止數千萬?


    想要不被唐浩發現神不知鬼不覺的全部度化完成,即便是大羅都做不到。


    所以楚澤的行為在唐浩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對於孔宣的請求,也沒有過多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我替那個小家夥多謝尊者了。”


    “這樣,我現在就去西方把那兩個家夥叫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唐浩這麽給自己麵子,孔宣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抬起手說了兩句後,他也不等唐浩開口,整個人便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唉……”


    唐浩看著化作五彩神光朝著來時路飛去的孔宣,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


    看著僅僅一瞬間便橫跨無數裏距離的斑斕五色,唐浩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將手收了迴來。


    “這家夥,這麽迫不及待的嗎?”


    “我還想趁著這次機會,和西方那兩個聖人見上一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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