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楚國,元州,一個小城鎮中。


    曾有這麽一個富貴的凡俗家族,李家。


    李家家主風流多情,姬妾眾多,子孫滿堂。


    時過境遷,李家原家母身隕,原本受寵的妾室,慕氏,成為第二位家母。


    然而慕氏身體虛弱,且有宮寒之症,難以孕育子嗣。


    故將原家母之子李檀視若親子,悉心照料。


    許是此女心善,得到福報。


    後來竟然居然孕育子嗣,並有驚無險地安全生下,這便是李樺楠。


    大致由於生母慕氏本就體弱,李樺楠從小先天有缺,也是個病秧子。


    盡管如此,終歸是多了個兒子,慕氏自是欣喜不已。


    但慕氏並未因此虐待李檀,而且好好培養兄弟二人關係。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李家家主不作為,爛泥扶不上牆。


    在與敵對家族鬥爭中慘遭大敗,一夜之間,李家慘遭覆滅。


    “李檀,你弟弟從小體弱,你要護好他!”


    絕境之中,慕氏將親子托付給年僅十三的李檀。


    自己則引開追兵,最終被淩辱至死。


    彼時李檀心智尚未成熟,看見些許片段,留下極其深刻的心理陰影,影響深遠。


    半大的李檀帶著李樺楠,憑著一股信念,跋山涉水,一路奔逃。


    雖然幾經波折,所幸上天保佑,最終幸存下來。


    路途中,體弱的李樺楠數次垂死。


    李家尚在時,天生體弱的李樺楠日日服用湯藥,倒無大礙。


    一經停藥,加之輾轉流離,各種症狀便相繼橫生。


    李檀賣血求藥,這才保全弟弟性命。


    李檀生而不凡,他的血中含有如檀木般的異香,因此取名李檀。


    足足大半年後,天古山脈邊緣。


    一個叫做汪家村的河邊村落,兩個李姓兄弟逃難至此。


    大哥叫李檀,十三歲,幼弟叫李樺楠,僅僅兩歲,正是李家幸存的兩兄弟。


    汪家村民風淳樸和善,欣然接納了他們二人。


    為了給弟弟治病,李檀一邊給村民當學徒,一邊上山采藥。


    每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勤奮刻苦。


    一晃眼,最困難的數年過去。


    李檀儼然長成一位英俊後生,李樺楠也逐漸懂事起來。


    李檀積極上進,而且知恩圖報,對村落老小都是愛護有加,被時常稱讚。


    轉眼又是數年。


    此界民風古樸,男女婚嫁甚早。


    二十歲,兒子都可以出來打醬油了。


    但已經二十歲的李檀卻仍未成家,原因無他:窮!


    為了給弟弟李樺楠買藥溫養身體,家中毫無積蓄,甚至常常負債,哪有錢娶妻生子?


    汪家村村長不想這麽一個好後生打一輩子光棍,於心不忍。


    他組織汪家村家家戶戶有錢出錢,有貨出貨,有力出力,湊成一份還算正常的彩禮。


    隨後他又親自在附近村莊之中打聽,給李檀物色人選。


    這期間,李檀運氣爆表,上山采藥救下一名年輕貌美的少女,劉豔,並為此受傷,檀香之血暴露出來……。


    隨後就是一堆狗血劇情。


    總而言之,劉豔是個戀愛腦,芳心暗許。


    放著十裏八鄉一大堆條件優異的追求者不要,偏偏吃定李檀。


    但是,因為男方家窮,而且還有一個拖油瓶。


    女方家本來是死活不同意。


    但少女時期的劉豔不明事理,以死相逼,父母無奈隻好同意。


    李檀和劉豔就此結為夫婦。


    本來是個完滿的大結局,可惜生活總是跌宕起伏,明滅不定。


    新婚之夜,本是無限旖旎美好。


    但是……李檀卻有億點點不行。


    任由佳人百般撥弄,也沒有一點反應。


    可以說基本是報廢。


    不僅不舉,而且似乎自少年時代之後,便不曾再長過。


    沒錯,轉折點就是李家破滅,慕氏被淩辱的那天!


    劉豔自此明白丈夫身負隱疾。


    雖然遺憾,但她還是耐著失落,好生安慰李檀一番,從此過上無性婚姻生活。


    劉豔既要照顧李檀,還有照料李樺楠,壓力很大。


    但她懷著對愛情的無限憧憬,在美夢的陶醉下,咬牙堅持下來。


    三年之後,卻又迎來新的危機。


    劉豔肚子一點動靜沒有,自然淪為村中婦女的飯後談資,各種嘲諷之語層出不窮。


    這難道是她的問題嗎?


    結婚三年,她都沒有體驗過男女之事。


    不過這種事,人們往往都會指責女方,但事實上,問題卻往往出在男方。


    劉豔心中委屈,哭著跑迴家中傾訴。


    李檀聽後,頓時更加自卑、自責。


    此後,劉豔再聽到相似的話語,隻會默默忍受。


    一個自己不快樂的人,如何能帶給他人快樂?


    劉豔的柔情在不斷積累的負麵情緒中慢慢崩塌、瓦解。


    給予他們婚姻最後一擊的,恰恰是李樺楠。


    李樺楠長大了。


    十四歲那年,他第一次在睡夢之中夢遺。


    夢中的對象不言而喻。


    他的食量慢慢變大。


    李家又一貧如洗,大多數時日,都隻能喝稀粥。


    劉豔心疼丈夫在外辛勞,將更稠的粥打給李檀。


    李檀卻不領情,對此反而多加指責。


    隨著時間推移,劉豔也是漸漸發現:李樺楠在李檀心目中地位,勝過自己。


    這叫人怎能不嫉妒呢?


    此事之後,愛情的泡沫漸漸破碎,李檀和劉豔的關係逐漸惡化。


    李樺楠自然能感受地出來:自己是家中火藥桶。


    少年時期的他,沒有叛逆期,隻有深深的自我懷疑期。


    自夢遺之後,他每天都在無數次拷問自己:


    自己到底是畜生呢?還是畜生呢?


    大哥為自己付出如此之多,自己居然還暗自惦記不該惦記的人,真是太畜生了!


    但是每到夜晚熟睡之際:夢境依稀浮現出劉豔美妙的胴體。


    然後白天他又開始愧疚、自責。


    李樺楠實在無法忍受,向大哥李檀提出分家。


    李檀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表示:


    你從小體弱多病,一旦分家,豈不是把火堆裏推?你讓我怎麽麵對九泉之下的母親!


    最後,兄弟二人相擁而泣。


    雖然李樺楠沒走成,但在他心中,一直都想離開,雖然他並不舍得。


    隻因,他越長大一分,對劉豔的覬覦便多一分,那是來自身體本能的渴望。


    而他心中的罪惡感也在與日俱增,深知事實的他愈發痛恨自己。


    他曾試圖自殺,但他心誌一般。


    逼近死亡的那種恐懼,刻骨銘心,深深嚇住了他。


    他從此打消這想法,得過且過。


    又數年,李樺楠基本長成。


    雖然仍然體弱,但好歹成為一個勞動力。


    李家的負擔稍輕一些,但個中關係卻在發生微妙的改變。


    一年盛夏,李檀外出采藥。


    李樺楠在家幫忙照看,看到打扮清涼年輕貌美的劉豔。


    作為年輕小夥子的李樺楠,自然生出正常生理反應。


    欲望在其心中,如同牢籠中瘋狂嘶吼的野獸。


    李樺楠瘋狂壓製欲望,壓抑本能,為此愁苦不已。


    相處時間一長,劉豔自然有所發現。


    頓時明白他的心思,羞得臉紅。


    但兩人都各自心中的道德底線束縛,始終不曾出格。


    李檀漸漸察覺弟弟的異常,心裏極其煎熬,最終掩耳盜鈴,親自策劃了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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