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上京時間8月19日早上8點59分。


    上班族小米喘著粗氣一路狂奔,終於趕在時間跳變為9點整的前兩秒鍾,將手指按在了公司打卡機上。


    隨著“滴”的一聲脆響,小米雖然虛脫脫力,卻像打贏了一場世紀戰爭一般高興,臉上掛起了幸福的笑容。


    “上班第三天就險些遲到啊,小米。”


    “是啊,還好我有一雙大長腿……”小米下意識答話,忽然發覺問話聲音有些不對勁。


    抬頭一看,頓時傻眼,“吳吳吳吳總!對不起,我早上睡過頭了!”


    “好了,沒關係。”吳恙不在意地笑了笑,“公司彈性製度,講究的是人文關懷,下次注意就行。”


    “是。”小米連聲答應,正準備離開,又被吳恙攔下。


    “吳總,您還有什麽事嗎?”


    “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好像是山河的秘書?這份文件你給他帶過去,我就不去找他了。”


    小米連忙應下,接下文件後,餘光瞅了一眼,隻見封麵上寫道:


    《星火科技浮空車:魔都分廠產線企劃書》


    小米心中訝然,還是鄭重說道:


    “我會囑咐山總盡快給您答複。”


    “你啊你。”吳恙笑著搖搖頭,“去忙吧,我迴廠裏了,今天不在公司,有什麽問題讓他電話聯係。”


    小米點頭稱是,隨後步入公司電梯。


    吳恙淡笑著走出大樓。


    在他身後,三十三層高的摩天大樓的牆麵上掛著藍紫色火焰logo,碩大的“星火科技”四個字在這片商圈內極其惹眼。


    吳恙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使勁伸了個懶腰。


    昨晚忙到半夜,導致他直接睡在了公司裏。


    拿出手機,吳恙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陸楓給自己迴複的消息。


    “吳叔,近期我迴不來,魔都那邊拜托你和山叔了,迴頭給你帶正宗上京二鍋頭。”


    “噗。”吳恙一臉笑意,“一瓶二鍋頭就想收買我?”


    吳恙往下劃了劃,發現陸楓還有一句話。


    “十箱。”


    “這才對嘛。”


    吳恙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給備注“老山”的人打了電話。


    這人,便是身後星火魔都分公司的總負責人,山河。


    電話很快接通,吳恙開門見山,直表來意。


    “老山啊,生產方案讓你那小秘書拿上去了,你那小秘書現在還挺拘謹。”


    “我給你說,你可得好好勸勸這姑娘,昨天前天我都見著她一個人加班到淩晨兩三點,身體拖垮了咋辦。”


    “這樣下去,我怕到時候又出個和小陸總一樣,住在公司辦公室裏的人。”


    “太卷了,咱星火可不興這套。”


    ……


    上京。


    服務區外。


    無名山地。


    四十幾輛迷彩裝甲車行駛在山林之間。


    道路是林間雜道,周遭是人煙罕至之地。


    仔細看時才發現。


    整片山區每間隔三公裏都有一處隱秘哨崗,隔山相望。


    十幾座外觀與天線極其相似的信號塔將整片山區包裹在內。


    淡淡的電磁波覆蓋在山區上空,將整片山區的信號與外界完全阻斷。


    這裏,便是浪浪山基地。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裏麵隻有沒日沒夜,看不到頭的工作。


    純屬我兔自黑了。


    一路上,除了引擎細微的轟鳴外,根本聽不到半點動靜。


    陸楓靠在椅背上,眼底始終兜著一抹狐疑。


    側頭仔細分辨了一番,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情。


    “秦署長,您這軍用裝甲車莫非是?”


    秦天賜就坐在陸楓身側。


    聽到問話頓時笑了。


    “沒錯,這批裝甲車都是用你們星火皮卡改裝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陸楓何曾見過如此生草的場景,隻覺一口老血卡在喉嚨。


    想說軍方非法改裝,可人家卻是持證辦事。


    抹了把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陸楓說道:


    “秦署長,您可別亂說啊,這車是你們自己造的,和我星火可沒有半點關係。”


    “是是是,知道你星火是民企。”


    秦天賜眼底滿是笑意,忽然話鋒一轉。


    “陸總,有沒考慮過讓星火轉成軍工企業?待遇從優。”


    陸楓擺了擺手,斷然拒絕,“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秦天賜點頭,也不再強求。


    反正你人都在這兒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點耐心秦天賜還是有的。


    裝甲車隊一路上兜兜轉轉,開了兩個多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整片區域是一塊大型平台,放眼望去便是一座超大型火力發電站,足足四座大號雙曲線冷卻塔,分立在廠房四個方位。


    裝甲車陸續停入一間大型廠棚,陸楓則跟隨大部隊一同下車。


    一下車,陸楓看向秦天賜的眼神便不對勁了。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秦天賜不解。


    陸楓:“我總覺得,車隊一直在兜圈子。”


    “有嗎?”秦天賜抬頭看天,略微伸展了下久坐的身體,“陸總,你想太多了。”


    “是這樣嗎?”陸楓微眯雙眼,一點兒都不信。


    “走吧,小陸,別跟他掰扯。”黃從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和覃振國、陳高明兩人一起出現在陸楓跟前。


    覃振國嫌棄地看了秦天賜一眼,直言道:


    “小陸啊,當初我和老陳剛來這兒的時候也是這麽覺得的,後來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陸楓很是給麵子。


    覃振國露出一副浮誇的表情,“嘿,丫的還真就是在兜圈子。”


    陸楓:“……”


    “哎,多來幾次你就習慣了。”


    連向來言簡意賅,說話隻抓重點的陳高明都對此事吐槽。


    眾院士對兜圈子這一行為的無語,可想而知。


    秦天賜見幾人拆台也不惱。


    為了避嫌,這些都是必須要走的流程。


    浪浪山關係重大,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


    “來,陸總,帶你看看咱們基地內部。”


    秦天賜說著便要充當導遊。


    一馬當先,走在了眾人前麵。


    哪想到黃從南幾人推攘著陸楓徑直越過他。


    “老秦,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就是,你也不想想,你堂堂國防署長來介紹基地,合適嗎?”


    “陸楓小子,別管他,咱們走。”


    秦天賜頓時尬住。


    陸楓當時就大跌眼鏡。


    好家夥,原來你們都是這麽和上級說話的?


    有黃從南等人帶路,秦天賜果然沒有自討沒趣跟上來。


    覃振國立於陸楓身側,背著一隻手,另一手指向眾人跟前的大片廠房。


    “小陸啊,你看咱們麵前是何物?”


    您老這是當我眼瞎?


    陸楓嘴角微微抽搐,還是給出了答案。


    “火力發電站。”


    “沒錯。”覃振國點了點頭,收迴手掌負手而立。


    “那你猜猜看,咱們的研發基地在哪兒?”


    麵對覃振國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陸楓抬眼看了看周圍地形。


    四周山林環繞,整個發電站處在一塊類似於盆地的空地上。


    “大概,是最靠近發電站那座山裏吧。”陸楓指了指廠房背後一座高聳山脈,“我猜,這座山內部應該是空的。”


    “你怎麽知道?!”覃振國頓時不淡定了,一臉錯愕。


    陸楓一時無語,半晌才給出迴應。


    “覃老,這都21世紀了,電視上不都這麽演的嗎?”


    “那你怎麽不說是在地下?”覃振國不服氣。


    “火力發電站大多靠近河流,地質鬆軟,誰敢在下麵挖個大坑?”


    “呃……有道理……”


    見覃振國裝逼不成反被教訓,黃從南和陳高明二人很不給麵子地笑出聲來。


    陸楓搖了搖頭,感歎幾位老院士的活潑程度。


    瞅了眼輕車熟路進到南麵廠房的各界大佬,心下明白,在場百來號人,多半隻有他是第一次來。


    而南廠房中也如同陸楓猜測的那般,修建了一條直達山體內部的通道。


    火力發電站既是掩藏浪浪山真麵目的偽裝,也是浪浪山基地的供電裝置。


    雖然猜到這個結果,陸楓還是感慨兔子的魄力。


    畢竟挖空一座山體這種事情,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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