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嗎?」


    「看起來不像……」


    「可也不像鬼啊,沒見過,會不會是被卷進來的普通人?」


    「是鬼吧,有微弱的鬼的氣息……」


    「是人!」


    突然一道熟悉而堅定的聲音響起,穿著鬼殺隊隊服的愈史郎出現在我麵前。


    「?」


    鬼和人類和平共處了?


    「確定是人嗎?」


    「確定。」


    「那好吧……」


    愈史郎不動聲色看我一眼,便對他的『同伴』說:「現在時間緊急,你們先去查看有沒有傷患,我先留下來看看這個人的情況。」


    其他人認同這一點,點點頭結伴離開:「那你也小心點。」


    「知道了。」


    送走那群人後,愈史郎看向我,皺眉:「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


    「你怎麽……」


    好吧,我還是說話困難,剛蹦出幾個字就沒音了。


    愈史郎嫌棄我一眼,從背包裏取出一瓶血給我灌下:「這麽一點血對你現在的身體來說起不了太多作用,不過將就著喝吧,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


    喝下一整瓶血,舒服許多,終於能開口說話。


    「你怎麽在這裏?還和鬼殺隊的人在一起?」


    「這件事說來話長,不說了。」


    「……」


    好在愈史郎並非真的不想和我說話,他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遞給我:「這是珠世大人給你的,她說萬一,萬一能碰到你,就把這份信給你。我還以為這份信永遠送不出去了呢,沒想到……」


    「……」


    你是有多見不得我活著。


    「咳咳,那珠世人呢?」


    當我問出這句話,愈史郎沉默了,他緊緊抓住一角,用力握拳的手蹦出青筋,眼神也憤怒得可怕,但還是開口了:「走了,她去找無慘了。」


    去找無慘。


    啊,意料之中的事。


    若這迴真的是大混戰,珠世絕對不會放過主動去殺無慘的機會,盡管她知道自己存活的概率為零。


    一時間我不知該如何安慰愈史郎。


    他大概讀懂我的表情,很是嫌棄:「不用想著安慰我,被你安慰還不如和人類混在一起。無論珠世大人做何決定我都支持。」


    「哦,忘了,還有這瓶藥,也是珠世大人讓我給你的。」他想到什麽,翻起背包,從瓶瓶罐罐中取出一瓶藥塞到我手上。


    「是什麽藥?」


    「不清楚,珠世大人沒和我說……走了,我很忙,柱們都忙著去對付上弦了,雖然你現在身體還虛弱,應該能等到你的人找到你。」


    你的人?


    「我的人?」


    愈史郎起身,顛顛自己的背包調整到合適的位置:「對,那個西洋人,他也來了。」


    迪奧?!


    他也來了?!


    根據無慘傳達給我的碎片信息,他早在我被童磨帶走時就從珠世身邊逃走了。


    那麽,他現在是哪方陣營的?


    人類?


    鬼?


    還是自己?


    「他在哪?!」


    等我意識到我應該問他迪奧的位置時他已經走遠了。


    算了,既然進來了總能碰到,還是先看看珠世的信吧。


    我低頭看向那封已被我揉皺的信,然後拆開——


    光: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不在了。你知道的,若是有機會能殺死無慘,就算讓我付出生命我也願意,所以請不要為我悲傷。


    我很高興再次見麵時你多了很多感情。要知道,我們最初見麵時我並不喜歡你,因為你沒心沒肺,隻顧自己,雖然不嗜好吃人,但對於恨、愛、難過乃至憤怒你都感受不到,所以當我那份我家人因我、因無慘而死的憤怒無處發泄時,我很討厭你為什麽會一臉天真的問我「為什麽要生氣?」


    後來等我冷靜下來,發現你一直都在偷偷摸摸地關注人類世界,也突然明白你那天的意思並不是勸我沒有生氣的必要,隻是單純的想知道我是因為什麽而生氣。


    所以我愧疚,開始教你部分情感,你很遲鈍,但模仿能力極強……後來這件事被無慘知道,我們都受到了懲罰,不過你也因此更加嚮往人類社會。


    我們相伴百年,但我很遺憾沒有見證你是如何擁有豐富感情的,甚至比我這個內心隻充滿復仇情緒的自私鬼好上太多。


    我很愧疚當初你要離開時我勸你留下,那時我隻有私心,隻是覺得你的身體適合做研究對付無慘的藥物,卻忽略了你其實一直都嚮往大世界,在這裏我想和你說一聲抱歉。


    但同樣的,我也很高興你當初沒有答應我留下,而是跑去週遊世界,那些感情一定是你遊歷時得到的吧。你一定見證了很多故事,遇到了重要的人,參與了某些人的生活軌跡……所以才有了現在的你。


    抱歉,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你,想說的話就源源不斷,現在讓我們來說正事吧。


    我知道你一定很關心你帶迴來的那個孩子。


    這裏我又要說句抱歉,我沒能力照顧好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偷偷逃走了。


    不過不用擔心,他離開的時候身體已恢復成人,意識也完全清醒,不會再出現休眠狀態。並且他雖說是偷偷摸摸離開,但他依然保持和我們的聯繫,並交待近況,比如身體有什麽變化,比如最新關於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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