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會哭,可惜我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淚。


    「奇怪。」


    威廉嚴肅的聲音打斷我,我抬頭看向他,隻見他緊鎖眉頭:「奇怪。」


    他又重複一遍,大概死亡名單核對信息,自我喃喃「死神的工作是依據上級發給的名單審查、迴收死者的靈魂……」他頓了頓,「而唯一一種能將死亡對象剔除名單的方法就是這個人『能夠成為對世界有益的存在』……」


    威廉都快懷疑這是一場惡作劇了,要不然為什麽名單上突然發生變化,死神鐮刀勾不走靈魂膠捲?


    「人類當中幾乎不存在具有這種人……明明這個人的膠捲記憶內一半都在行惡,這種人怎麽會對世界有益?!可名單上……」


    威廉後麵的聲音愈發模糊,我隻抓住一個關鍵詞——被剔除死亡名單了。


    「你是說……他被剔除死亡名單了?」


    我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按下那份可能隨時會落空的期翼。


    威廉翻著自己的筆記本再次確認一遍:「雖然聽起來很神乎其乎,但沒錯,如果被確認為『能夠成為對世界有益的存在』,就會從名單中剔除。這會在死神進行靈魂確認時產生審判結果……這是前輩們說的。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結果。」


    他說著握住自己的死神鐮刀,一轉,所有靈魂膠捲盡數進入迪奧體內。


    盡管『靈魂』重迴迪奧身體裏,可迪奧依然沒有甦醒的痕跡,我有些著急。


    「那麽,請問怎樣才能讓他甦醒?」


    「這就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了。」威廉推推眼鏡腿,將武器摺疊到好隨意攜帶的樣子,「那麽,請允許我先一步離開,死神的工作可是很忙,港口有幾起溺水屍體等我去迴收,我可不想拖延進度加班。」


    說完他轉身離開。


    我低頭看向迪奧,明明已經變成吸血鬼,卻因為是初生,沒攝取足夠的養分,自我修復能力完全停滯,這就導致他的身體無法主動吸收養分,也就是說現在給他補充人血大概也無濟於事。


    將手搭在他的胸膛前,一絲微弱的心跳聲傳來。


    不是幻覺,原先我聽到的確實是心跳聲。


    「那麽,爵士,你準備怎麽做?」夏爾問道。


    「或許我要走無慘的老路了。」


    「什麽?」


    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吸血鬼能接受可以造出『鬼』的鬼血嗎?


    --------------------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威廉沒說的一件事是,他發現這個惡人不但從名單上被剔除了,還又活了一百多年。


    威廉:什麽時候壞蛋都對世界有益了?


    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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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指甲變尖之後,我往自己的手腕上開了個口子,在夏爾不解神情中將血引入迪奧嘴裏。我怕用量不足,在傷口快速癒合之後又用同樣的方式割腕,將血撒在迪奧的各個傷口處。


    我的血雖沒無慘的霸道,但也有侵略性,這也是為什麽我們的血能將人變成『鬼』。


    很顯然,這些血在接觸到迪奧傷口的瞬間就被吸收……不,與其說是吸收,倒不如說是侵略,鬼血沾上皮膚後一股腦的往對方傷口裏鑽進去。


    身上那些潰爛的皮膚逐漸修復,傷勢也逐漸好轉,霸道的鬼血在他的身體裏亂竄,鼓起一個個山丘,隨後恢復如初。


    很難想像一隻吸血鬼在接受鬼血之後會是什麽樣子。


    但很快我就嚐到了苦果。


    就在他傷口癒合的瞬間,我猛地被撲倒在地,同時身上部分地方出現劇痛。


    「爵士!」夏爾驚唿,「塞巴斯蒂安,去把他拉開!」


    「等一下!」我連忙製止,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塞巴斯蒂安,快帶你家主人離開!」


    我忘了,在人剛變成鬼後的一段時間,大部分鬼都會失控,急需吃很多人才能恢復理智。


    果不其然,失控的迪奧像是聞到什麽特別的香氣,猛地扭頭看向夏爾,我趕忙在他準備沖向夏爾前一把把他抱住。


    「迪奧!清醒點!你現在不能吃人,你要是吃人的話……我會把你殺了。」


    我親眼見過無慘是如何誘使珠世變成鬼,又如何讓她在失控的情況下殺了自己的家人。珠世在徹底清醒前殺了將近百人,雖然很大一部分是無慘誘使的。


    我不希望迪奧變成那個樣子。


    我清楚的記得珠世清醒過來時有多崩潰。


    雖然迪奧可能不在意,但我在意,我不想讓他變成殺人狂,特別是因為我。


    如果他因為我變成殺人狂,我寧願他死在這場火災裏。


    許是飲了我的血,或多或少受到我的控製,盡管他現在處於失控狀態,但聽到我下達的命令之後沒再往前一步。


    命令歸命令。


    他雖遵從命令,但依然盯著夏爾齜牙,無法控製分泌出來的唾液順著尖牙一滴一滴往下落。


    「迪奧,恢復意識,求你……恢復意識。」


    我想將他頭掰過來,可他死死地盯著夏爾。


    「夏爾,快走!」


    「可是……」


    「沒有可是,去正門等我。」


    共事多年也有好處,比如能審時度勢權衡利弊,夏爾不再多言,掉頭離開。


    迪奧盯著夏爾,直至對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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