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人招了。”


    約莫一炷香後,禦衛軍帶著渾身鞭痕的刺客進了大殿。


    聽到人招了,眾人頓時抬頭望去,唿吸都放輕了幾分,生怕漏聽了什麽。


    “哦?”聶洵坐正,目光落在下方,威嚴的聲音在大殿響起:“可知是誰指使她的?”


    “是......”聽到聶洵的問話後,那禦衛軍跪了下來,額頭微微冒汗,似乎是有些不敢說。


    “吞吞吐吐的幹什麽?”聶洵見此一拍扶手,冷喝道:“朕讓你說、你就放心大膽地說,難不成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兇手還能殺了你不成?”


    “是。”禦衛軍低頭應道,然後將目光落在了蘇剠身上,意思再明顯不過,“陛下,刺客所交代之人正是攝政王——蘇剠。”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大驚,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蘇剠身上,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聶洵也似乎頗感意外,看著蘇剠的目光裏含著驚訝和失望,低沉著聲音問道:“蘇愛卿,這、真的是你幹的?”


    他似乎有些大受打擊,也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失望地看著蘇剠。


    蘇剠聞言,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視線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看著她們躲閃的目光,終是笑出了聲,然後轉頭看向聶洵,這才迴答聶洵剛才的問題:“陛下都不問問臣,便急著蓋棺定論,實在是過於急切了些。”


    她的聲音裏含著譏諷,成功叫聶洵的臉色一僵,尷尬惱怒交替出現,好不精彩。


    “攝政王也太放肆了,竟敢派人刺殺國君,如今被指認又對陛下出言不遜,當真是好大的威風。”


    一直未出聲的左相站了出來,與蘇剠相對而站,擲地有聲地譴責:“你早就懷有狼子野心,一直覬覦皇位,這些年仗著手握兵權處處和皇上作對,如今更是不忠不義,竟派人刺殺皇上,恐怕早就有謀逆之心,想要自擁稱帝了吧?”


    “你放屁!”急性子的蘇閶聽不得別人汙蔑自己的母親,當即生氣地罵道:“你才狼子野心,不忠不義!你長了張嘴難道是用來滿嘴噴糞的嗎,怪不得那麽臭!”


    “你!”左相被當眾這般辱罵,氣的漲紅了臉,轉頭看向聶洵,聲音含著委屈道:“陛下,您看這攝政王府的人有多囂張,臣隻不過是說了句實話,便被一個小輩在大殿之上這般辱罵,這簡直是不將您放在眼裏,這、這就是藐視皇威啊。”


    左相這般臭不要臉的告狀舉動讓蘇紜也是有些無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算是看出來了,聶洵為了能夠將母親擊潰,也是夠拚的。


    先是以身冒險,不惜自身被刺傷,甚至連太女的命都賠上了,如今和這群老滑頭在這裏假兮兮的演戲,屬實是“思慮周全、布置全麵”。


    聶洵擺手止住了左相的話,轉而問蘇剠:“蘇愛卿,你怎麽看?”


    蘇剠抬眸看著聶洵,語氣不慌不忙道:“臣沒有做過,自是不會認。更何況僅憑一麵之詞,陛下便認定是臣指使的,屬實是有些可笑了。”


    “哼!蘇剠,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左相怒指著蘇剠,譏諷道。


    她這般頤指氣使的模樣,仿佛奪得是她的皇位一般,頗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既視感在裏麵,尤其是她那手指,就差指到蘇剠的臉上戳了,看著就想要讓人給折了。


    果然,下一瞬便被蘇剠一把握住手指,毫不留情地一折,更是冷聲警告:“我似乎忘記告訴你了,本王最討厭的便是被人用手指著腦袋!”


    “嘶!好痛!”左相沒想到蘇剠的膽子真的這般大,敢在這種情況下,當著聶洵和文武百官的麵,一言不合就出手折斷了她的手指。


    所謂十指連心,指頭被生生掰斷的鑽心之痛,疼得她險些不顧演戲就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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