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裏花是家人啊,要是忘了繪裏花的話,繪裏花會傷心的。」


    她好像非常著急,以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語調對著乙骨憂太重複著這一句話。


    這個時候,乙骨憂太意識到,裏香口中的繪裏花,好像並不是他所認識的跡部同學。


    裏香的記憶出現了錯誤,但好在影響並不是很大。


    乙骨憂太本打算這次任務結束後,向五條悟谘詢這個問題。


    但是,就在昨天,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的那道金色身影在他的麵前彎下了腰。


    她看起來不過七八歲,樣貌卻已經有了乙骨憂太所認識的跡部繪裏花的影子。


    【「所謂結婚呢,就是要和喜歡的人一直在一起的意思。」】


    【「所以,憂太。」】


    【「要快點長大才行哦。」】


    不知是覺得哪裏有趣,乙骨憂太輕笑了一聲,闔著的眼睜開。


    他抽刀的動作優雅又淩厲,刀身在注入咒力時發出一聲錚鳴,映著燒紅的半邊天。


    「不好意思,我還有個約會要赴。」


    晚霞的光將少年的影子拉長,麵對著四周蠢蠢欲動的詛咒,乙骨憂太溫柔地笑著。


    「所以,可以快一點嗎?」


    第34章


    【「在這裏哦, 裏香,憂太!」


    二零零六年,大暑, 天氣悶熱得讓人一動就要流汗。


    那一年, 乙骨憂太剛好過了六歲的生日。聽母親說, 隔壁家[山崎]的牌子被摘下, 取而代之的, 是一戶名叫[跡部]的人家。


    不,說是人家也太過熱鬧。實際上, 在那棟寬敞明亮的房子裏住著的,隻有八歲的繪裏花一個人而已。


    ——因為是私,所以才會被單獨安置吧。


    ——有什麽病也說不定, 不管怎麽說一個人也太可憐了。


    大人們紮堆地站著, 他們的語氣裏充滿同情,唇角卻銜著虛偽的笑。


    那個時候,繪裏花就站在不遠的地方,她溫柔地笑著,沖他和裏香揮了揮手。


    這是乙骨憂太對於繪裏花最初的印象。


    她將長長的金髮紮成辮子, 白襯衫的領口鬆鬆垮垮地耷著, 高高抬起手的時候, 袖口便會順著她纖細的手臂劃下,露出手腕處繞著的一圈紅繩,


    ——那孩子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


    裏香早早地便撲進了那抹金色裏,在乙骨憂太邁開腳步之間, 他聽見了大人們的竊竊私語。


    ——所以, 被大人拋棄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


    「為什麽不生氣?」


    「嗯?」


    「那些老太婆總是會在背後說繪裏花的壞話啊。」


    在公園的沙堆裏致力於藝術創作的乙骨憂太被裏香直白的話語驚得直接捏碎了好不容易堆起來的城堡, 他僵硬地抬起頭, 首先看到的就是同樣驚訝的繪裏花。


    「所以繪裏花也沒必要給他們好臉色看吧。」


    六歲的祁本裏香穿著漂亮的黑色連衣裙,她叉著腰,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是吵架了嗎?


    對於女孩子間的吵架完全沒有經驗的乙骨憂太偷偷地往旁邊挪了挪,他用沾滿碎沙的手扒拉了兩下頭髮,結果把本就亂蓬蓬的頭髮弄得更糟了。


    「哈哈哈,裏香這樣很有大人的樣子哎。」似乎並沒有因裏香的話感到困擾,繪裏花並沒有立即迴應對方的問題,隻是將眼睛彎成兩道月。


    「不是不生氣。」在裏香變成河豚之前,繪裏花在旁邊的小板凳上坐了下來,「隻是我不想和裏香和憂太分開,要是發脾氣的話,會被他們討厭的吧。」


    繪裏花口中的他們指的是那群自詡大人的傢夥,乙骨憂太愣了兩秒,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要是和他們吵架了,裏香和憂太就不會被允許來見她了。


    「有的時候,努力生活的方式就是不抵抗。」


    那個時候的乙骨憂太,還不能理解繪裏花這句話的意思。


    明明隻是大了兩歲而已,在憑哭鬧和任性就能得到喜愛之物的年紀,繪裏花卻好像和這個世界隔開了。


    ——為什麽呢?


    「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就離開繪裏花呢。」裏香小聲嘟囔著,稚嫩的童聲裏透著滿滿的不甘,「我要和繪裏花還有憂太永遠在一起。」


    那時候的祁本裏香,是剛上小學的年紀。和繪裏花的遭遇有點類似,她在五歲的時候失去了母親,剛到六歲,父親又在山中下落不明。


    ——不祥。


    大概也是因為如此,裏香非常依賴大她兩歲的繪裏花。


    用裏香的話來說,就是「繪裏花像媽媽一樣,是能夠讓她安心地閉上眼睛睡覺的人」。


    「我知道了!」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裏香的音調高了幾分,她的眼睛亮亮的,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我們結婚吧!」


    小蘿蔔丁乙骨憂太眨了眨眼:「什麽是結婚?」


    繪裏花罕見地露出了苦惱的神色:「大概就是要和喜歡的人一輩子在一起吧?」


    乙骨憂太恍然大悟:「那等我長大以後要和裏香還有繪裏花結婚!」


    裏香和繪裏花幾乎是同時迴過了頭,映在孩童澄澈的虹膜中的是乙骨憂太滿頭的沙子。


    沉默兩秒,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的乙骨憂太聽到了兩聲爆笑,他悲憤地直接坐在了濕漉漉的沙堆上,頗有自暴自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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