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一驚,誰也沒有想到,會突發這種變故。


    那骷髏頭正巧滾到了魏來的腳邊,被她當成球,抬起腳來,一腳就踢飛了出去。隨後她招唿我們一聲,就往石門處跑。我抬頭一看石門,發現這石門明顯被人打開過,有著一道很是寬敞的裂縫,剛剛的骷髏頭應該就是從這裂縫中滾出來的。


    魏來人到石門口,一個閃身就溜了進去。其他人相繼而動,依次進入這石門之內。我緊緊跟上,剛一進來,就發覺了不對。首先撲鼻而來的是一種淡淡的惡臭,這種惡臭的味道夾雜在潮濕環境中的巨大黴味裏鑽進了我的唿吸道。


    這讓我極度不舒服,扭頭看向其他人,發現也都是握著口鼻。陳殤皺的眉頭快擰到了一塊,他走了幾步,突然一停,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頓時驚疑了一聲。


    這自然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們朝他看去,隻見他拿起手電一照自己的腳下,首先在手電筒的白光中冒出來的,是一隻骨手,手電光線移動,鐵劄甲的殘破碎片,被撕碎的腿甲,歪歪斜斜擺在地上的東一塊西一塊的人骨。


    大軍倒吸了一口涼氣,抬起手電筒移動著往前照著地麵,隨著他手的晃動,地麵上那手電光也在不斷朝前移動,幾具被撕碎的骸骨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中,都是漢朝的士兵,這種鐵劄甲的樣式和之前我們在坑道看到過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那些坑道中的漢朝兵當年來過這些,而且一大部分死在了那坑道裏麵。而且這裏應該也死了人,隻不過死了多少,這個暫時還不清楚,而且我現在還不敢輕易下定論。


    這些想法剛在我的腦海中閃過,幾道強光手電筒瞬間就打向了周圍,我站著原地環視著觀看,一看之下,立馬就是頭皮發麻,腿忍不住的就顫抖了起來。


    現在我們所處的地方,是個巨大的石灰岩洞,但是被人為精細開鑿過。雖然四周的洞壁,仍然還是非常原始,不過中央空間卻建造的特別講究。


    溶洞的洞壁與外麵的那石階兩旁的洞壁構造很相似,都是在岩石層中堆著密密麻麻的人骨,這些人骨被塞的擠滿了整個溶洞,有一些可能是因為時間長了,由於某些不知名的緣故掉落在了地麵上,所以洞壁底根的一圈也有著很多碎骨。


    我怕這些人骨中還有著屍蝥,便問陳殤屍蝥到底是什麽東西。


    陳殤就短暫解釋了一下,說那玩意是種鞘翅目昆蟲,屬於埋葬蟲的一種,有個別名叫屍蟲,靠吃腐屍活著的一種蟲子。不過屍蝥和鬼火蟲有點一樣的地方就是,這些蟲子也極其喜歡啃食屍毒,算是屍毒的間接攜帶體。


    我們這些活人絕對不能碰,一旦碰一下,那屍蝥身上的細小倒刺就會刺破我們的皮膚,把屍毒滲透進我們的血液之中。


    聽他說的這麽恐怖,我就問他這溶洞裏密密麻麻的骨頭堆中有沒有屍蝥。他就扭頭看著我,鬱悶道:“我說棺爺,您怎麽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啥都問我。我要是什麽都知道,還翻什麽膛,幹脆改行當上帝得了。”


    我心說也是,不免心中有些好笑,看來自己被這一連番魑魅魍魎嚇的神經有些敏感了。


    這時魏來突然出聲問:“我在石門外麵一腳踢飛的骷髏頭,是不是從石門內滾出來的?”


    皮猴聽了就插話道:“沒錯,是從這石門滾出去的,我當時嚇了一跳,不能看錯。”


    魏來又掃了我們幾個一眼,問:“你們呢?”


    我就說:“我當時也看見了,肯定是從石門裏頭滾出去的。”


    其他三人也相繼發聲,都極其肯定的說,那骷髏頭絕對是從石門內滾出去的。


    魏來就皺起了眉頭,看起來很納悶:“要這麽說,不應該啊!”


    大軍摸摸後腦勺,問:“怎麽了,掌櫃的?”


    “我就是有些奇怪。”魏來看著我們身前地麵上的那些漢朝兵的骸骨,說:“這些漢朝兵有一個是沒有頭骨的。”


    陳殤像是明白了點什麽,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那頭骨最開始是在我們現在處的這個位置,然後從這裏滾出了石門外邊?”


    “對啊,這不是很明顯的嘛。”我話剛說完,突然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那頭骨又不是活物,不可能是自己動的!


    不是自己動的,那肯定……


    剛想到這,突然從溶洞中的某個黑暗處傳來了骨頭架子倒塌的聲音,陳殤的手電筒刷的一下就晃過去了,隻看到了一些碎骨頭從岩層的夾縫中掉落在了地麵上。


    像是有什麽東西,剛剛在那個地方,然後竄動了一下,這才導致那些岩石層夾縫中的人骨掉落在地,可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們卻沒看見,或者說那東西跑的太快,以至於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那東西給溜了,這才發現不了它的蹤跡。


    “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戒備,我覺得這地方不是什麽善地。”魏來重重吐出一口氣,摸出斬屍刀握在了手裏。


    我們當然明白她所言非虛,不由得都繃緊了神經。進來後一直沒說話的栓子,這時候猛地開口道:“掌櫃的,那好像有口匣子。”


    我看向栓子,發現他正拿手電照向了一個區域,順著手電光看過去,這才發現是在溶洞的中央位置,那邊說來很是奇怪,竟然有著一個巨大的石雕樹。那樹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像是個真的一樣。一共九個樹杈,上中下三層,每層三條樹杈,每條樹杈又分出來三條枝條,上仰著一條,下垂著兩條。


    有點奇怪的是,這樹不是垂直的,而是從半截腰開始一頭倒在了地上,橫七扭八的,看的非常之別扭。在這石樹下麵,似乎壓著很多東西,而栓子說的那口匣子,正是被這石樹壓在底下的一口漆黑色的棺材。


    這棺材不光是整體漆黑色,棺身還遍布著暗紅色的紋理,非常像是血烙紋,這麽一看,其材質不難分析,肯定是梧桐木。


    等等?梧桐木?那這棺,黑血梧桐棺?


    我猛地瞪大眼睛,抬腿就往那邊走,好在距離不是很遠,很快就到了近前,我蹲下來仔細一瞧,不由得心中就是一震,還真是黑血梧桐棺。


    他娘的,這裏怎麽會有這種棺材?


    懷著巨大的疑惑,我站起身來,想要看個究竟。由於這口黑血梧桐棺,被那倒下的石樹壓了大半棺身,所以隻有一小截漏在外麵,但並不影響我觀看。


    棺天蓋已經被開過了,被人推翻在了地上,我踮起腳來,伸著脖子往棺中窺探,發現棺中空無一物,似乎是口空棺。如果沒有經曆陝西的那檔子事情,我還會單純的以為這是口空棺,但是現在我絕對不會這樣認為。


    這口棺就算現在是空的,沒被開過之前,絕對鎮著屍僵。想著想著,我就想到了血?魔窟中的那四口鎮屍棺,白僵、侏僵、母子兇僵,一幕幕在我腦海中滑過,我猛地撲向地麵之上的棺天蓋,這裏頭說不定有著什麽玄機。


    石樹壓住了棺身,留出了不少與地麵之間的空隙。棺天蓋就在棺身右側的空地上放著,我兩手一抓使勁一抽就給抽了出來,整個人頃刻間趴在棺天蓋上,抬起手就往棺天蓋的中心處摸索。手還沒摸到呢,眼睛就看到個中心圓,這棺天蓋的五行圖明顯被人撬過了,裏麵的東西也早就不翼而飛。


    我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著這其中的關鍵,可怎麽都聯係不到一起去。陝西和四川兩個古墓中,怎麽會出現一樣的東西?而且都是先後被人摸過,陝西那個是我們四大家幹的,這個地方又是誰幹的?


    難不成還是我們自己人來翻過膛?四大家裏的誰,哪個前輩?老爺子有沒有參與?


    我刹那間覺得腦海非常混亂,很多想法像是噴泉一樣冒了出來,想法和想法之間還互相對撞,簡直都變成麻繩打結了。


    也想的入神的功夫,也不知道魏來他們什麽時候過來的,可能是看我坐在地上苦思冥想,就問我怎麽迴事。我把自己的想法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他們一聽,也是疑惑不已。


    陳殤似是想到什麽,就對我們說:“大家散開找找,這地方要是真如同那陝西堆子一樣,興許還真有五口鎮屍棺。這個被開了,看看其它的,有沒有被開過。”


    聞聽這話,其餘人都覺得很是在理。於是便四下散開,圍著石樹翻找。很快就有了發現,大軍那邊發現一口,已經被開過棺,棺天蓋也被撬了。接著就是魏來,然後是皮猴,最後是栓子,陳殤沒動窩,一直和我站在一起。


    看著我們幾人此刻的站位,幾乎可以圍成一個圓,我腦海中不由得就是轟的一下,五行鎖屍陣,這他娘的簡直像是複製出來的一樣,我猛地把目光移向大家圍成的圓圈中心處,也就是那石樹樹根的位置,隻見在那茂密盤錯的樹根之中,似乎還真是壓著一口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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