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止住了腳步,沒敢在往前去。他娘的別的不說,光是這白的跟麵粉一樣的手,就說明裏頭不能再是個大活人。我迴頭朝著燈叔那邊望去,隻在燈叔他們也在伸著脖子瞧我,便對他打著手勢想讓他把打屍鞭和血瓶給我拿來。


    燈叔似乎像是沒看明白我的手勢意思,扯著嗓子喊:“怎麽了?小掌櫃?”


    他一邊喊,還一邊提著玲瓏燈往我這裏走。隨著他的走動,我看到他手中的玲瓏燈,火光那是越燒越旺,幽幽的綠光又一次大亮。


    我猛地退後幾步,把心一橫,對他嚷道:“這棺材裏頭有屍僵,去拿家夥!”


    燈叔突然停住,低頭一看玲瓏燈,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轉身就往墓門那邊跑:“小掌櫃你撐住啊,我馬上把東西拿過去。”


    我有心催他,不過扭頭一看發現那手已經不見了,頓時嚇得就出了一身白毛汗,這時恰巧看到魏來剛剛下到地上,便對她說:“你怎麽沒把蓮花鉤弄下來?現在就靠那玩意對付屍僵了!”


    “鑿的那麽深,一時半會誰弄的出來。反正我這次帶的也不少,已經把繩索剪斷了,在拴上一個就行。”魏來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仍然自顧自的往我這邊走。


    我急忙對他打了個‘停’的手勢,說:“你繞著點那棺材,剛我看見從棺材裏頭掉出個人手,恐怕裏頭......”


    魏來一愣,立馬就站住了:“裏頭有粽子?”


    “十有八九啊!”我又是後退了幾步,迴頭去看墓門那邊,燈叔和陳九都趕了過來。


    咯咯咯咯——


    突然從那棺材之中響起了怪叫聲,緊接著棺材就開始了顫動。


    “賣棺材板的,快想轍!我手裏頭沒家夥,這次真頂不住了!”魏來一看這動靜,也是急了,一個轉身撒開腿就跑。


    “你這就臨陣脫逃了?”我氣的大罵:“咱不帶這麽玩的!”


    “沒轍呀,這次就靠你了。撐住,我迂迴一把,去拿家夥,你先頂著。”魏來跑的那叫一個快,兜了一個大圈往著墓門那邊竄。


    我沒心思在去看她,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口黑血梧桐棺。


    這時這口棺的震動已經變得頗為劇烈,一麵棺身‘噔噔’敲擊著地麵,那裏麵的屍僵恐怖是要出來了。


    “小掌櫃的,接家夥!”燈叔突然喊了一嗓子,可能是已經趕到了。


    我尋聲一看,隻見他正把手中拿著的打屍鞭往我這邊扔。這來的可真算是及時,我心中慶幸不已,揚起手來一把將那打屍鞭抓在了手裏。心中又是一發狠,想著去他娘的,管他是什麽屍僵兇僵,先給它來上幾鞭子在說。我甩起手來,照著那棺材就是“啪啪”兩鞭子,突然那棺材沒了動靜。


    呦嗬,難不成是被我嚇到了?這棺中的粽子也知道打屍鞭的厲害?這就不敢造作了不成?我心中這麽想著,也沒有放鬆警惕,無比謹慎的觀察著那棺材的動靜。這時燈叔與陳九那是相繼趕到,陳九手中拿著八骨幡,圍繞著棺材一邊跑一邊開始在地上立幡子,剛立到一半,那棺材突然又是極速顫動了起來。


    我向前走了幾步,對燈叔喊道:“先把骨幡立起來,就算是動起手來,咱們也是占盡先機!”


    燈叔一點頭,就往陳九那邊跑,還沒跑兩步,那黑血梧桐棺“咚”的一聲巨響就給翻了過來,變成了棺底著地仰麵朝天。


    突生變故,燈叔也是嚇了一跳,怪叫一聲扭頭就跑。他跑了兩步,可能覺察出來不對又停了下來,迴過身去麵帶狐疑的觀察著那棺材。此刻這棺材再無動靜,一時之間此地變得可謂異常安靜。我們也都不說話,氣氛忽的詭異莫名。我手中早已出了一層虛汗,緊了緊抓著打屍鞭的手,意識到陳九正在看我,我朝他打著手勢比劃了兩下,意思讓他繼續立骨幡。


    陳九點點頭,跌手跌腳的繞著棺材開始走,看上去像是個鬼鬼祟祟的賊。


    我愣是強忍著,這才沒有笑出聲。


    燈叔不知道什麽時候悄默溜的到了我身邊,壓低了聲音問我:“小掌櫃的,這棺裏的祖宗打的什麽算盤?”


    “我哪知道啊?要不你問問它去?”我轉念一想,這老爺子口口聲聲說叫幾個經驗豐富的好手,這怎麽這迴來的不是燈叔這種老油條就是大壯那種慫包,這他娘的都叫的啥人啊,想到這我便對燈叔說:“我說燈叔,你這不是應該來保護我的嘛。怎麽我覺得,我這一路上都是在保護你呀。”


    燈叔老臉一紅,故作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我這是給你機會,你沒下過地,不得實踐實踐嘛。”


    “哦!”我裝著恍然大悟道:“那要不這麽著,這棺裏頭的粽子交給你了。反正上麵還有三呢,你最後留給我一個實踐就行了。”


    “別介呀!”燈叔一把拉住我的袖子,說:“咱都是自家人,有難同當,要上一起上嘛!”


    “你要上粽子?可以呀!我帶了dv,要不給你拍一片,保證火!”我嘴上繼續跑火車,眼睛卻死死盯著那棺材。


    話剛說完,突然就從棺材裏頭直挺挺的站起來一具女屍!


    陳九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扔下最後一根骨幡,撒開腿就往我們這邊跑。


    我咽了一口唾沫,用手電去照那女屍,看清楚之後頓時就感覺頭皮發麻。這是一具白僵,臉色白的跟麵粉似的。且渾身裸著,沒穿衣服,皮膚更是煞白的讓人後背生寒。兩隻手平端在胸前,突然在棺中跳動了一下。快到腰部的黑色長發頓時蓋住了她的半邊臉,以及整個胸部,僅僅隻漏出一隻眼睛在來迴亂轉。


    燈叔雙手抓著血瓶,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那女屍,小聲問我:“小掌櫃的,這女屍該......該不能是個白僵吧?”


    我隻好重重歎了口氣,皺著眉頭說道:“應該沒錯兒,怕是那八骨幡根本困不住它。這玩意已經不是普通屍僵了,咱們還是先下手為強,趁它沒有發威,先給它來上幾家夥。”


    說完這話,我就想讓燈叔把血瓶給我,扭頭一看,哪裏還有燈叔的影子,這老油條早就和陳九一起往著墓門那邊跑路了。


    “你大爺的!”氣的我大罵出聲,就差追上去給這兩個貨一人來上幾腳了。


    沒有了黑狗血,打屍鞭那可是威力大減,給這女屍祖宗撓癢癢還差不多。我急忙就是去追燈叔:“黑狗血,給我黑狗血!”


    燈叔頭也不迴,把血瓶一個甩手就扔了過來,我止住腳步,抬頭去看在空中翻滾的血瓶,不偏不倚落在了八骨幡子圍成的圈裏頭。


    “你大爺的!”我看看已經把目光投向我的白僵女屍,又看看一個勁直顧著跑路的燈叔,氣的一拍大腿,指著那燈叔的背影就是破口大罵:“我他媽迴去,一定在老爺子那參你一本!”


    話剛說完,隻見白僵女屍猛地就是棺材裏麵跳了出來。


    我凝神一看,“嘶”一聲的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兒。那女屍的兩隻手哪裏是手,分明就是利爪,長長的指甲得有小拇指長,而且還黑青無比,這要是被抓上一下,那還了得。我雙手合十,對那女屍連鞠了三個躬,笑著說道:“這位老祖宗,咱不知道您在這裏休息。打擾之處還多多見諒,我們這就走,我們這就走。”


    一邊說著,我一邊觀察著那女屍的動靜,就想著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那女屍此刻突然嘴角上揚,我心中頓時一緊,這千年的粽子難不成是在笑?


    我自己給自己找安慰,看看,這老祖宗笑的那麽慈祥,又那麽的善解人意。


    “老祖宗您好,老祖宗再見啊!”我憨憨笑了兩聲,朝那女屍揮了揮手,突然感覺情況不對,那笑容我怎麽看,怎麽覺得那麽恐怖嚇人呢。頓時自己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悄默溜挪著小碎步就是一個勁地往後退。


    “咯咯咯咯咯咯咯......”一陣毛骨悚然的笑聲從那白僵女屍的口中發了出來,我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轉過身撒腿就跑。


    突然就感覺後背一陣勁風襲來,冷颼颼的,扭頭一看,頓時腦海之中轟的一下就徹底炸開。那白僵女屍已經撲了過來,眼看兩隻長著奇長指甲的手就要掐上我的脖子,我嚇的大叫了兩聲,朝著旁邊的地麵就是一個縱跳,落地之後兩個驢打滾站起來就跑。


    剛跑沒兩步,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從我頭頂飛過,抬頭一瞅,竟然是那白僵女屍。這位老祖宗也端的是厲害無比,竟然平地一跳跟飛似的。我立刻止步,就是往後退,那女屍背對著我非常僵硬的轉過了身,嘴裏頭一個勁的“咯咯咯”的叫著,也不知道是笑,還是原本它就隻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反正我是聽的頭皮發麻,一個轉身就是沒了命的跑。


    這一次,我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口氣跑出很遠的距離。眼看都要到墓門了,迴頭去瞧了一眼,發現那女屍不見了。頓時就感覺超級疑惑,正在這時聽到梁昕心急如焚的喊道:“快躲,在你前麵!”


    我猛地迴過頭,頓時看見了一張煞白的臉,離我也就不足三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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