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到隆冬季節。
樊桂花忙著搞家教賺外快，陳伶俐忙著陪女兒練鋼琴，徐月瑩忙著上舞廳切磋舞技，周時剛忙著工程進度，周軍忙著養跑山雞，周勇忙著打理食府。
俞敏則忙著上班，還貸，還有四十萬元的外債，僅徐子豪一家，就有十萬元之多。
俞敏和樊桂花幾年前約好的西羌之行，現在根本沒有誰提了。
樊桂花和俞敏之間，有時候，甚至幾個月，都不聯係一次，更別說見麵。再深厚的友情，也替代不了各自對改變生活現狀的執著。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厚厚的羽絨服，遮不住颼颼寒風的侵襲。
這天，俞敏暗自慶幸，一整天，沒有人找她要債。卻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壞事馬上來了。
母親黃翠蘭，給俞敏打來一個好似晴天霹靂的電話，令俞敏措手不及。
黃翠蘭聲音哽咽，邊哭邊說：“俞林…俞林...被查出得了…得了癌症了。”
俞敏一聽，就感覺腦袋晃了幾晃，要暈過去的感覺。趕緊用手扶著牆壁。定了定神。這才對著手機說話。
黃翠蘭拚命想忍住不哭，把話說全了。可是忍不住，越想忍住，卻越哭得厲害，泣不成聲。
俞敏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麽了？再說一遍！”
電話裏，聽得黃翠蘭重重地吸一口氣，平息一下心態，然後哽咽著說： “今天到縣人民醫院檢查，醫生說，俞林得的是直腸癌。”
開始感覺頭暈，聽清楚這一句，俞敏一陣頭疼：“是做的切片檢查，還是別的檢查？”
“醫生用手伸進去，摸了摸他的屁股，然後就說，他得了直腸癌。”
哪有這樣的醫生，摸了一下屁股，就斷言是癌症的！但願是誤診，俞敏安慰道：“也許醫生亂說的。”
“所以，我們想，到地區人民醫院，來複查一下。醫生也是這樣交代的。”
也隻好這樣，俞敏說：“來吧，什麽時候來？”
“現在就出發，下午到。”
難道這是老天爺要懲罰俞林嗎？
仔細一想，俞林得這個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早有前兆。這麽多年來，俞林一直腸胃不好。日積月累，藥吃的太多，太雜。看來確實很嚴重了。不出問題才怪。
這可真是。俞敏隱約感覺，自己又要掉進萬丈深淵了。
俞林從小身體不好。老是腸胃炎，肚子疼。現在三十多歲了，還是個光棍。
如果俞林真的查出病來，就得住院。直腸癌的治療，一般隻有手術。而且，不一定管用。
多傑的父親，就是直腸癌去世的。病人和家屬，都受盡了折磨。
黃翠蘭母子倆到達s市，已經下午四點多，來不及去醫院了。
俞敏說：“今天來不及了，先去我那裏住下。明天，我陪你們去檢查，”
第二天，掛門診號。醫生仔細問了症狀，進行了腸鏡檢查，又做了活檢切片。
醫生說：“怎麽早不來檢查。”
俞林說：“大概十幾年了，一直當痔瘡治，以為不要緊。”
俞林又說：“昨天上午，突然頭有點暈。然後肚子疼。上廁所屙出來的，盡是生血，起碼有四大碗那麽多。”
俞敏問：“醫生，這是為什麽？”
醫生說：“可能是腸子壁上的血管破裂，導致大出血。”
醫生說：“把切片拿到住院部一樓，病理實驗室，化驗。出了結果，再來找我。”
俞敏問：“要不要住院？”
“下個星期二，才會出結果。先開點藥消炎，迴家等吧。”
這一等，整整等了一星期。
等到星期二的上午，俞敏和黃翠蘭陪俞林，到醫院拿活檢結果。
俞敏叫他們倆在住院部一樓大廳等，自己一個人前去病理室。
根據上個星期門診醫生的表情口氣，以及俞林對病情症狀的描述，俞敏預感到，最壞的情況，就要到來。
萬一是癌症，不能讓俞林知道。俞林心態不好，意誌力也差。
來到病理室，俞敏沒說話，直接把取結果的憑證，給了裏麵的人。
那人說：“結果不太妙，問題比較大，去門診找醫生吧。”
俞敏腦袋“嗡”地一下，幾乎要跌倒。
化驗單裏的字，寫得象鬼畫狐，根本念不通。
但俞敏清楚地看到，結論處寫的是：直腸息肉病變，ca？？？打了三個問號。
俞敏意識到，麻煩了。
走出住院部，俞敏說：“我們去門診找醫生。”
黃翠蘭問：“嚴重嗎？”
俞敏說：“不要緊，可能要住院治療。”
俞林想看化驗單，俞敏沒給他。就是給了他，也看不懂，上麵的字象鬼畫狐。
門診醫生看了化驗單，說：“住院吧，要手術。”然後拿起住院單，開始填寫，也不明說是癌症。
一行三人來到樓下，準備去住院部。俞敏突然說：“你們倆在這等我一下。”
俞敏轉身上樓，迴到門診醫生辦公室，問：“他這個手術，能不能保肛門？”
“保不了。”
“為什麽？”
“癌離肛門在八公分以上的話，可以保。他這個在六公分以下，伸手就摸得到。直腸和肛門，必須全部切除。”
醫生補充道：“這個病，多半有家族遺傳史。”
“我爺爺是直腸癌死的。”
醫生問：“他父親有沒有問題？”
父親過世幾十年了，是被木頭砸死的。俞敏迴答：“除了爺爺，沒聽說家裏其他人有這個病。”
醫生說：“那就是了，隔代遺傳。”
俞敏問：“手術後，能活多久？”
醫生搖搖頭：“一般這個病，到這種狀況，整個消化係統都有問題。就是切了肛門，也活不長。多則五年，少則兩三年。”
俞敏來到樓下，和俞林匯合。拖著沉重的腳步，去往住院部。
路上黃翠蘭對俞敏說：“給 ，這是住院費。都交給你，你去辦住院手續吧。”
“多少？”
“六千。”
俞敏接過錢，心說，這哪夠啊！
“其中的四千，是借的。”
一窮二白的俞敏，舊愁未消，又添新愁。發愁俞林的醫藥費，幾天時間，人就瘦一圈。
要一周以後手術。黃翠蘭在醫院陪著俞林。俞敏則繼續上班，兩頭跑。
俞林的飲食，暫時和正常人一樣。醫生交代，隻要能吃，盡量多吃好的，以便增強體質。
每天深更半夜，俞敏下班迴家，把雞湯燉在鍋裏，第二天上午送到醫院。
樊桂花忙著搞家教賺外快，陳伶俐忙著陪女兒練鋼琴，徐月瑩忙著上舞廳切磋舞技，周時剛忙著工程進度，周軍忙著養跑山雞，周勇忙著打理食府。
俞敏則忙著上班，還貸，還有四十萬元的外債，僅徐子豪一家，就有十萬元之多。
俞敏和樊桂花幾年前約好的西羌之行，現在根本沒有誰提了。
樊桂花和俞敏之間，有時候，甚至幾個月，都不聯係一次，更別說見麵。再深厚的友情，也替代不了各自對改變生活現狀的執著。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厚厚的羽絨服，遮不住颼颼寒風的侵襲。
這天，俞敏暗自慶幸，一整天，沒有人找她要債。卻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壞事馬上來了。
母親黃翠蘭，給俞敏打來一個好似晴天霹靂的電話，令俞敏措手不及。
黃翠蘭聲音哽咽，邊哭邊說：“俞林…俞林...被查出得了…得了癌症了。”
俞敏一聽，就感覺腦袋晃了幾晃，要暈過去的感覺。趕緊用手扶著牆壁。定了定神。這才對著手機說話。
黃翠蘭拚命想忍住不哭，把話說全了。可是忍不住，越想忍住，卻越哭得厲害，泣不成聲。
俞敏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麽了？再說一遍！”
電話裏，聽得黃翠蘭重重地吸一口氣，平息一下心態，然後哽咽著說： “今天到縣人民醫院檢查，醫生說，俞林得的是直腸癌。”
開始感覺頭暈，聽清楚這一句，俞敏一陣頭疼：“是做的切片檢查，還是別的檢查？”
“醫生用手伸進去，摸了摸他的屁股，然後就說，他得了直腸癌。”
哪有這樣的醫生，摸了一下屁股，就斷言是癌症的！但願是誤診，俞敏安慰道：“也許醫生亂說的。”
“所以，我們想，到地區人民醫院，來複查一下。醫生也是這樣交代的。”
也隻好這樣，俞敏說：“來吧，什麽時候來？”
“現在就出發，下午到。”
難道這是老天爺要懲罰俞林嗎？
仔細一想，俞林得這個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早有前兆。這麽多年來，俞林一直腸胃不好。日積月累，藥吃的太多，太雜。看來確實很嚴重了。不出問題才怪。
這可真是。俞敏隱約感覺，自己又要掉進萬丈深淵了。
俞林從小身體不好。老是腸胃炎，肚子疼。現在三十多歲了，還是個光棍。
如果俞林真的查出病來，就得住院。直腸癌的治療，一般隻有手術。而且，不一定管用。
多傑的父親，就是直腸癌去世的。病人和家屬，都受盡了折磨。
黃翠蘭母子倆到達s市，已經下午四點多，來不及去醫院了。
俞敏說：“今天來不及了，先去我那裏住下。明天，我陪你們去檢查，”
第二天，掛門診號。醫生仔細問了症狀，進行了腸鏡檢查，又做了活檢切片。
醫生說：“怎麽早不來檢查。”
俞林說：“大概十幾年了，一直當痔瘡治，以為不要緊。”
俞林又說：“昨天上午，突然頭有點暈。然後肚子疼。上廁所屙出來的，盡是生血，起碼有四大碗那麽多。”
俞敏問：“醫生，這是為什麽？”
醫生說：“可能是腸子壁上的血管破裂，導致大出血。”
醫生說：“把切片拿到住院部一樓，病理實驗室，化驗。出了結果，再來找我。”
俞敏問：“要不要住院？”
“下個星期二，才會出結果。先開點藥消炎，迴家等吧。”
這一等，整整等了一星期。
等到星期二的上午，俞敏和黃翠蘭陪俞林，到醫院拿活檢結果。
俞敏叫他們倆在住院部一樓大廳等，自己一個人前去病理室。
根據上個星期門診醫生的表情口氣，以及俞林對病情症狀的描述，俞敏預感到，最壞的情況，就要到來。
萬一是癌症，不能讓俞林知道。俞林心態不好，意誌力也差。
來到病理室，俞敏沒說話，直接把取結果的憑證，給了裏麵的人。
那人說：“結果不太妙，問題比較大，去門診找醫生吧。”
俞敏腦袋“嗡”地一下，幾乎要跌倒。
化驗單裏的字，寫得象鬼畫狐，根本念不通。
但俞敏清楚地看到，結論處寫的是：直腸息肉病變，ca？？？打了三個問號。
俞敏意識到，麻煩了。
走出住院部，俞敏說：“我們去門診找醫生。”
黃翠蘭問：“嚴重嗎？”
俞敏說：“不要緊，可能要住院治療。”
俞林想看化驗單，俞敏沒給他。就是給了他，也看不懂，上麵的字象鬼畫狐。
門診醫生看了化驗單，說：“住院吧，要手術。”然後拿起住院單，開始填寫，也不明說是癌症。
一行三人來到樓下，準備去住院部。俞敏突然說：“你們倆在這等我一下。”
俞敏轉身上樓，迴到門診醫生辦公室，問：“他這個手術，能不能保肛門？”
“保不了。”
“為什麽？”
“癌離肛門在八公分以上的話，可以保。他這個在六公分以下，伸手就摸得到。直腸和肛門，必須全部切除。”
醫生補充道：“這個病，多半有家族遺傳史。”
“我爺爺是直腸癌死的。”
醫生問：“他父親有沒有問題？”
父親過世幾十年了，是被木頭砸死的。俞敏迴答：“除了爺爺，沒聽說家裏其他人有這個病。”
醫生說：“那就是了，隔代遺傳。”
俞敏問：“手術後，能活多久？”
醫生搖搖頭：“一般這個病，到這種狀況，整個消化係統都有問題。就是切了肛門，也活不長。多則五年，少則兩三年。”
俞敏來到樓下，和俞林匯合。拖著沉重的腳步，去往住院部。
路上黃翠蘭對俞敏說：“給 ，這是住院費。都交給你，你去辦住院手續吧。”
“多少？”
“六千。”
俞敏接過錢，心說，這哪夠啊！
“其中的四千，是借的。”
一窮二白的俞敏，舊愁未消，又添新愁。發愁俞林的醫藥費，幾天時間，人就瘦一圈。
要一周以後手術。黃翠蘭在醫院陪著俞林。俞敏則繼續上班，兩頭跑。
俞林的飲食，暫時和正常人一樣。醫生交代，隻要能吃，盡量多吃好的，以便增強體質。
每天深更半夜，俞敏下班迴家，把雞湯燉在鍋裏，第二天上午送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