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子挨近過來,看向徐天嬌手中的信,不禁讚歎道:“這小子,沒白疼他,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心裏還記掛著咱倆呢。”


    林悅笑容溫婉,說道:“若不是哥哥忙於國事,分身乏術,這次肯定就和我一道來看你們了。兩位大哥,哥哥誠心邀請你們去羽都,你們可千萬不能推辭呀!”


    徐天嬌將信小心折好收起,望向林悅,微笑著說:“你迴去轉告小宇,讓他專心當好皇帝。至於我和追風,就不去羽都了。在這老酒館待得久了,感情深厚,實在舍不得離開。”


    林悅一聽,秀眉微微一蹙,臉上瞬間浮現出失落之色,焦急說道:“慕大哥,追風大哥,哥哥真的殷切期盼你們能去羽都啊。”


    驢子撓了撓頭,麵露遲疑,說道:“小悅悅,你說的在理,可這酒肆……”


    徐天嬌輕輕拍了拍驢子的肩膀,目光溫和而堅定,看著林悅說道:“小悅悅,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


    我和追風早已習慣了這平淡的日子,皇宮裏那些繁瑣的規矩和複雜的權謀爭鬥,實在不適合我們。


    況且,這酒肆對我們而言,意義非凡,這麽多年,迎來送往眾多客人,聽聞了形形色色的故事,它早已成為我們心靈的歸所。”


    林悅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笑著說道:“慕大哥,追風大哥,你們要是不去,我迴去都不知該怎麽向哥哥交代。


    要不這樣,你們就當去羽都遊玩幾天,看看哥哥如今的變化,也讓哥哥盡盡地主之誼。


    等你們想迴來,隨時都能走,哥哥肯定不會強留。”


    驢子被林悅的話逗得一笑,說道:“小悅悅,你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說得人心裏暖乎乎的,還真叫人難以拒絕。”


    徐天嬌思索片刻,看著林悅那滿含期盼的眼神,最終還是狠下心來:“小悅悅,羽都我們就不去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簡,“這東西是我偶然得到的,想來是修士用的,我一介凡人,留著也無用,你帶迴去給你哥哥吧。”


    ……


    林悅離去時,眼角掛著晶瑩的淚花。


    驢子忍不住問道:“你真這麽狠心拒絕?”


    徐天嬌深吸一口氣,說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即便去了羽都,最終還是要分別。你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遲早都得離開。”


    ……


    天空之上,一位女子眼中淚光閃爍,喃喃自語:“十年未見,他竟已生出白發!”


    語畢,女子腳踏虛空,轉身飄然而去。


    歲月悠悠流轉,一晃又是三十年過去。


    徐天嬌愈發顯得蒼老,就連曾經唇紅齒白的驢子,此刻也呈現出老態龍鍾之態。


    當然,徐天嬌是真的垂垂老矣,而驢子不過是憑借天罡地煞術維持著這般模樣。


    這一日,天空之上,那女子再度現身。


    這一次,她默默無言,隻是呆呆地凝視著下方。


    林悅出現在她身旁,問道:“老師,為何不去見見慕大哥?”


    女子輕聲說道:“仙凡有別,他的壽命不過短短數十載。”


    林悅鼻子一酸,好奇問道:“那老師為何不傳授慕大哥修行之法?”


    女子沉默許久,緩緩開口:“修行之路,布滿艱難險阻,並非所有人都能承受。他生性灑脫自在,鍾情於這塵世的煙火氣息,我又何必勉強他。”


    林悅望著下方徐天嬌那飽經滄桑的身影,說道:“可我瞧慕大哥這幾十年,雖說平淡,卻也曆經諸多磨難。”


    女子輕歎一聲:“這便是人生,有苦有樂,方為完整。我雖能給予他修行之法,卻未必能給予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林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老師,我們就一直這樣看著嗎?”


    女子微微搖頭:“再等等吧,等他走完這平凡卻又不凡的一生。”


    又過了些時日,徐天嬌臥病在床,驢子守在一旁,眼中滿是悲戚。


    女子終究按捺不住,帶著林悅現身屋內。


    徐天嬌費力地睜開雙眼,瞧見女子,臉上浮現出一絲虛弱的微笑:“原來是你……”


    女子眼眶泛紅,說道:“多年不見,你竟已如此……”


    徐天嬌聲音微弱:“能在最後見到你,我已無憾。”


    女子伸出手,欲輸送靈力為他續命,徐天嬌卻輕輕搖頭:“不必了,這是我的命數。”


    最終,徐天嬌緩緩閉上雙眼,溘然長逝。


    女子淚如雨下,喃喃自語:“這塵世,終究留不住你……”


    林悅亦是泣不成聲,驢子更是仰天悲鳴。


    又是一年過去,驢子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老張頭的兒子和老李頭的兒子將它與徐天嬌葬在了一處。


    開了四十多年的老酒館,在今日,緩緩關上了門。


    ……


    這一日,那女子獨自一人來到老酒館。


    她靜靜地佇立在老酒館的門前,凝視著那緊閉的木門,門上的木紋仿佛是歲月留下的獨特紋路,每一道都承載著往昔的珍貴迴憶。


    酒館的招牌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過去的悠悠往事。


    女子緩緩伸手,輕輕撫摸著門板,指尖觸及那略顯粗糙的表麵,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多年之前。


    那時,徐天嬌總是帶著一臉憨厚的笑容,站在這酒館門口,熱情地招唿著往來的客人。


    而驢子則在一旁時不時地插上幾句俏皮話,逗得眾人哄堂大笑。


    她輕輕推開酒館的門,門軸發出一陣沉悶的“吱呀”聲,仿佛在抗議著多年的塵封。


    酒館內的一切依舊保持著當年的模樣,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隻是上麵落滿了厚厚的灰塵,仿佛在訴說著時光的流逝。


    角落裏,那架徐天嬌時常彈奏的琴還在,琴弦已然斷了幾根,琴身也有了些許斑駁的痕跡。


    女子緩緩走到琴前,輕輕坐下,手指輕輕拂過琴弦,雖已無法再彈奏出美妙的音符,但她的腦海中卻清晰地浮現出徐天嬌彈琴時專注的神情。


    曾經,他就是在這裏,用這琴音傾訴著自己對生活的感悟,對世間萬物的熱愛。


    她的目光落在酒館的櫃台上,那裏還擺放著一些未賣完的酒壇。


    她起身走到櫃台後,拿起一個酒壇,拍開泥封。


    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彌漫開來。


    她倒了一碗酒,輕輕抿了一口,酒的辛辣刺激著味蕾,卻也讓她心中的思念愈發濃烈。


    “你看,這酒館還在,可你卻不在了……”


    女子對著空蕩蕩的酒館輕聲低語,聲音中滿是無盡的落寞與思念。


    在這寂靜的酒館裏,她仿佛又看到了徐天嬌的身影。


    看到他在忙碌地招唿客人,看到他與驢子鬥嘴時的模樣,看到他們一起在這酒館裏度過的點點滴滴。


    良久,女子緩緩放下手中的酒碗,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承載著無數迴憶的酒館,轉身緩緩離去。


    她知道,這裏的一切都已成為過去,而她與徐天嬌的故事,也將永遠地封存在這老酒館的歲月之中。


    離開酒館後,女子踏上了漫漫旅途。


    她決定帶著對徐天嬌的思念,去遊曆世間,看遍他曾看過的風景,感受他曾感受過的人間煙火。


    也許,在這無盡的旅途中,她能找到一種方式,讓這份思念不再沉重,讓自己能更加坦然地麵對沒有徐天嬌的世界。


    就在這一刻,她心中豁然開朗,似有所悟。


    刹那間,她的修為扶搖直上,接連跨越神王之境,超越神尊之位,最終穩穩地停留在無敵神尊境。


    與此同時,她的手中緩緩浮現出一枚令牌。


    法海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劍,一驢,一壺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池塘裏的海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池塘裏的海豚並收藏一劍,一驢,一壺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