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了一圈徐氏祠堂,迴來的路上王戩已無路可退,全程莫不吱聲,徐康年反而滔滔不絕,對股份製改革的想法隻字未提,諄諄教導先期怎麽坐穩位置,總的來說基本沒啥事,對王戩這種懶人最大的好處莫過於想啥時候上班就啥時候上班,沒人管。


    車直接開往基地,臨下車時徐康年囑咐道:“我會將你接任總裁的風聲先放出去,看看反應。”


    “老板,您真不怕我把集團幹黃了?”


    “糾正一點,從現在開始,峰利集團是你的,還有,2019年在老石的農家小院,你承諾過答應幫我辦一件事。”


    “當總裁不算?”


    “當然不算,要算的話我會費這麽大勁?嗬嗬~~”


    撂下一串得意的笑聲,雷克薩斯關門絕塵而去,王戩耷拉著腦袋迴基地進辦公室,推門的瞬間又生事端,那副藏在抽屜裏的打油詩又給掛上了,王戩懶得再折騰,愛掛哪掛哪,打開電腦看看先前的理論研究。


    沒半個小時斯文流氓發來一段語音,笑得挺嘚瑟的那種:“哈哈哈,我說什麽來著?跪了吧?哈哈哈~~”


    這種人不能跟他搭茬兒,越搭茬越來勁,剛熄屏手機楊坤又來微信,緊接著孫總、毛家二仙等等一幫大佬,全是恭喜王戩登頂峰利王座之詞,玩兒命拱火要在川江大酒店擺席,王戩心裏大罵徐康年,嘴咋這快?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宋局來電話,滑動接聽那邊大肆嘲諷:“喲,王總,什麽時候搞的登基儀式?我們公安局竟然半點風聲也沒收到。”


    “宋局,宋大爺,求您了,我都想自殺了。”


    “到底怎麽迴事?不知道這是違反條令的?想脫軍裝直接跟老子說。”宋局瞬間暴怒。


    “您聽我解釋行不行!”


    “……說。”


    一番簡短的說詞令宋局沉默了會,道:“我替你向老陸轉答一下,如果不同意,要麽脫軍裝,要麽……”


    “打死我也不脫軍裝!”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言罷掛斷通話。


    ……


    正如徐家族長老爺子所預料,針對王戩接任總裁一事,集團內部絕大多數讚同,連徐康健也表示理解,反對的僅僅是以毛江河為代表的那波既得利益者,這廝清楚得很,一旦王戩正式上任,自己的常務副總就算到頭。


    最歡騰的當屬川俞,當年敢硬剛總經理的小老大不聲不響的修煉成集團總裁,川俞自然就成了王戩的娘家人,誰讓蕭英在那邊,太特麽敢瞎聯係。


    這股妖風刮得挺猛,集團內部也就算了,社會各階層大佬狂加微信,什麽銀行、基金會、證券公司,總知煩不勝煩,生活節奏全亂了,葛燕也沒給好臉色,眼看離少將就差一步,突然整這出,氣得將軍功章全擱進保險櫃,瞅著眼暈。


    五天後,王戩在辦公室接到陸師長電話,看著備注名心裏直發慌,醞醞神做好挨罵的準備,立正站直接通:“首長好。”


    “嗯。”陸師長語氣心平氣和:“關於你就任峰利集團總裁的事,集團軍政治部前天上報中央,今天政務院有了結論,可以按先前的辦法任職,但有個條件。”


    “您說。”


    “小戩,政務院的領導讓我提醒你,關於峰利集團現任總裁徐康年晚年喪子一事,聽說案子至今未破,連個嫌疑人也沒找到,而你做為一個外人接手家族企業總裁,這裏邊大有文章,所以你最好等案子破了再做決定。”


    “這裏邊有什麽說道?”


    “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徐康年白手起家,憑一介草根殺出重圍突破階層,其言行舉止必定非表麵看到的那般,況且你在軍委和中科院又掛了號,這其中之味難道你感受不到?”


    “您的意思是……拿我當槍使?或者盾牌?”


    “可以這麽理解,另外給你個建議,真要接手總裁一職,最好有個年限,畢竟你是在職軍官,過兩年很可能是在職將軍,一旦出現負麵影響,哪怕你是元帥也沒人保得住你,記住,紀律永遠是鐵打的!”


    “明白了,我一定想辦法協助公安局盡快破案。”


    “小心點,千萬別行差踏錯毀了前程。”


    “是,感謝首長關心。”


    興許是近幾年走得太順,擱下手機王戩有種醍醐灌頂的頓悟,一直以來絕大多數時間沉靜於搞科研,忽略了徐康年對局勢和人性的把握,設想一下,一個崇尚帝王思想的人會將一生的心血交給一個外人?那句老話怎麽說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走路慌張必有尿。


    啥也甭說,開上車一溜煙奔了市公安局,今時不同以往,按古代說法,王戩這叫奉旨查案,宋局也痛快,叫來田隊囑咐一聲,授權王戩參於徐晗案,所有卷宗全部開放。


    憑著記憶牛逼,一連進進出出市公安局四天,仔仔細細翻完了全部相關筆錄和案情分析報告,田隊一臉期待,希望科學家的腦子能看出點名堂。


    事實上對王戩而言沒多少新鮮事,和自己了解的大概案情出入不大,用毫無頭緒形容一點不為過,從本質上講,破案的過程是了解潛在性格的過程,沒有規律可尋,比搞科研難上數倍。


    非專業人士半道摻和案情,田隊表示理解,再說時間太短,但王戩不這麽認為,道:“整個案情看上去零碎,方向全無,可我認為需要一個契機。”


    “契機?什麽意思?”


    “田隊,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想來應該是對手預料到的,準確的說兇手知道這些信息查不到他頭上。”


    “我還是沒明白,你能說得再透徹一點嗎?”


    “用搞科研的思維來看,兇手將關鍵線索藏在了不起眼的日常生活當中,比如看似上街買菜,實則另有目的。”


    “你這是抓間諜的思維。”


    “也許吧,但我還是相信契機。”


    “小戩,你說的契機在我們行業叫以點破麵。”


    王戩搖搖頭道:“不對,我所說的契機是一點破全局,對手的智商絕不在我之下。”


    “那不就是楊坤嘛,你當了總裁對他最有利,況且他本來就有嫌疑。”


    “一個智商高的人會將自己列入嫌疑人?”


    “用逆向思維分析,這何嚐不是一種隱藏自己的手段。”


    “我還算比較了解楊坤,他絕不會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這可難說,在案子沒破之前,所有假設都有它的合理性。”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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