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杵詩雲:馬似癲狂人為果,霸道殘年風燭火;為人師表品不端,你的報應就是我。


    古往今來像這種沒擔當的老師太多,但遭到反噬的沒幾個,隻怪姓付的命不好,遇上王戩這個變數,至所以住院,皆因最得意的門生成了口中社會渣子的學生,說白了就是心病給壓抑的,如今住進醫院又碰上,正像小強說的那般:冤家路窄。


    作為一個有底線、有原則、有出息的混混,王戩點到即止,別把老頭氣進icu就得不償失了,臨走前故意撂下狠話:“等你哪天死了,學生一定送個大花圈,寫上字號燒給您,憑這個您應該可以告到閻王爺那,甭客氣。”


    待人一走,邊上一長相斯文的中年男人道:“爸,我全錄下來了,咱們發到網上,一定能讓他身敗名裂。”


    “千萬別!”遲千帆驚道。


    “算了。”付老頭抬手也表示製止:“當年因害怕丟工作沒出麵保他們,又害怕擔責任建議學校開除,事後爸沒覺得不對,現在看來……確實是做錯了;嚴格來講王戩說得並不算錯,帶了近十年畢業班,那些考上好大學的多半和任課老師真沒多大關係。”


    “可……可您為什麽……”


    “千帆,老師教了太多學生,也見過更多厭學的、叛逆成性的學生,搞得無數次精神崩潰身心俱疲,周圍的老師勸我別太較真,願意學就教,不願意學就到外麵自己花錢補課,反正家長有錢,我便隨波逐流默視冷嘲,隻怨我眼拙,這大半輩子就看中你和小雷兩個。”


    “小雷……給您丟臉了。”


    “別怨自己,你是家庭原因才沒考上高中,王戩說的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們叫了我一年的老師,可我沒盡到哪怕半分父親的責任,誤人子弟這四個字……我收下。”


    ……


    鏡頭轉迴毛家病房,王戩出去晃了一趟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一個人坐小客廳發愣,感覺剛才的言語有點過激,半晌迴魂想起來沒加老雷微信,這哥們當年是因偷竊進去的,屬於罕見的二進宮,每次一兩年不等。


    許是兩人都想起來沒加微信,在護士站不期而遇,掏出手機掃碼互加,而後老雷問道:“聽你剛才的語氣……真出息啦?”


    “嗨,小打小鬧,你在廣南混得怎麽樣?”


    “唉,餓不死也吃不飽。”


    “拜托你個事,在廣南幫我打聽個人。”


    “誰?”


    “胥哲偉,也是做生意的,一會兒給你發微信。”


    “北監出來的?”


    “高中同學,一起打架的哥們。”


    “木有問題,對了,轉告你個事,誤人子弟那四個字付老師收下了。”


    “算他識相,艸!”


    站走廊說話不方便,老雷將王戩拉到一邊小聲勸道:“小戩,姓付的怎麽說也是咱老師,事也過去這麽多年了,都退一步,別把關係搞得太擰,傳出去不光你們兩個……我無所謂,可千帆不一樣,國防大學的高材生,說不定以後有事找他,你讓他那臉往哪擱?”


    “自己造的孽自己兜著,我怕個屁!剛才在病房他那兒子偷偷錄視頻當我不知道?有膽子發網上,就姓付的在學校那德行,看特麽最後誰被網暴!”


    “唉,也對,付老師是三月底住的院,到現在也沒幾個學生來探望。”


    “你什麽時候走?”


    “今兒晚上的高鐵,咱哥倆沒時間聚了,來日方長吧。”


    意外偶遇又匆匆閃人,迴到病房客廳老石和葛燕出來了,送至門口好言敘話,離開住院部大樓迴基地,以老石的眼力看得出來,大概明天晚上的事,讓小兩口做好準備。


    果然,星期天晚上22:19毛文忠發微信傳來噩耗,陳家奶奶安詳離世,享年77歲,葬禮在火葬場舉行,次日星期一駕車去基地,載上一身黑色唐裝的老石奔了西郊,火葬場可謂熟門熟路,各項業務基本門兒清,輝騰拐進大門和張來順過個眼神算打招唿。


    厚德廳靈堂,除了徐康年,集團本地有頭有臉的全來了,烏泱烏泱的人,個個黑色西服領帶戴墨鏡,今兒天氣太好,暖風拂雲陽光輝撒,火葬場員工個個全神貫注,熊旭依然穿著那身國民禮服,腰跨東洋刀,守著大廳門口站崗,時隔多年二人照麵仿佛誰也不認識誰。


    中午12:00追悼會結束,陳家奶奶被送進火化爐,陳芳哭得死去活來,半個鍾頭後領到骨灰,浩浩蕩蕩送往墓地,隨著77聲衝天炮響,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難得來趟火葬場,王戩心血來潮建議老石一起去門衛室看看,二人一拍即合,路財務室門口瞧見出納熊玉蘭,微笑揮手打招唿,雙方眼神交流表示交情還在。


    張來順似乎料到二人會來,早早在門口等著,王戩主動伸手握了握,道:“張哥,比上夜班舒坦吧?”


    “舒坦是舒坦,可工資少了。”


    “跟你說過多少迴,身體比錢重要,非多掙那仨瓜兩棗。”老石教訓道。


    “您這話就有失偏頗,我有家有口,比不了您這孑然一身,再說我剛40出頭,扛得住。”


    “等扛不住就晚啦!要不這樣,咱們也算一個鍋裏攪過馬勺的,等你哪天吃不消就去找小戩,讓他給你安排個輕鬆點的活計。”


    “哎喲,那敢情好,小戩,到時候我老張可就不客氣啦?”說著話,張來順再次伸雙手與王戩緊握,滿眼流露感激之情。


    “嗨,小意思,得呐!老石,咱走吧。”


    老石點點頭,臨走前還不忘囑咐別太玩兒命,張來順麵上答應,千恩萬謝送二人去停車場,目送輝騰拐彎出場消失不見。


    迴到基地,一個人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近三個鍾頭,中午飯也沒吃,出來後開車直徑去了趟北監。


    接下來的日子王戩在峰利大廈辦公點忙得腳不沾地,哲別格式的多媒體編碼技術屬全球空白,這麽大的市場誰都想咬上一口,來自全國各集團公司的老總、代表如過江之雞,實在應付不了幹脆將邵小芸頂上去,反正原則就一點,隻能合作無需投資。


    自己是輕鬆了,但國家不讓,四月底市委鴻書記和宋局又組隊來基地,帶來國家政務院的任命書和選擇。


    因王戩隸屬軍隊,根據相關條例不允許經商,更不能握有企業股份或擔任法人,除非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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