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雲: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王戩這種屬猴兒的性格,除了關禁閉,醫院恐怕是最適合他改造思想的牢籠。


    案子的事壓根沒什麽上心,也不讓他上心,聞聽混不吝蘇醒,宋局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嚇得王戩趕緊縮進被子,結果被強行掀開好一頓罵,自以為幹出點成績,一巴翹到天上了,這迴老老實實改改性子,再到處捅蔞子迴北監把牢底坐穿。


    王先齊全程目睹一句也沒聽懂,也不敢問,但能被副廳級專程趕來當麵批評,猜到自己這兒子出息了,下午迴家樂嗬嗬。


    何止副廳級,川北、川俞、包括省裏的領導都來過,隻是葛燕嘴緊沒說,晚上就小兩口才偷偷專告,王戩苦笑道:“這光源要是幹不出來,你夫君不得以死謝罪啊?”


    “我看你一點沒操心。”


    “唉,試驗基地沒整好咋做實驗啊!再說急也沒用,誰讓峰利集團研發底子太薄;對了,我那篇論文咋還沒動靜?”


    “聽周政委說送中科院了,估計得等到明年。”


    “明年?明年黃花菜都涼了,算了,等出院我自己弄,反正三家合夥,應該不差錢。”


    vip病房有陪護床,病房氣溫合適,守著九點多王戩睡下才迴床休息,清晨醒來頭一件事扶著王戩上廁所,好在腿沒事,但被擠得變形的車體夾得不輕,一會兒丈母娘送來大骨頭棒湯,油脂賊厚的那種,喝得王戩直泛膩,還不如喝藥。


    閑來無事,王戩想讓葛燕打個電話給周政委,把筆記本送過來好繼續畫圖,太無聊了。


    丈母娘堅決反對,好好養病,困了就睡,別操多餘的事,正合葛燕心思,在那捂嘴偷偷樂,沒轍,隻好玩兒手機刷頭條,無意刷到一篇關於《三體》小說的評論,看罷兩眼便拔不出來了,通篇讀完大感好奇。


    葛燕擰他不過,看看書也好,讓丈母娘守著,自己下樓開車去書店,結果拿到書看了一個來點,少說也有十來萬字,王戩仍舊一臉懵逼。


    “寫的什麽玩意?”


    “噗,嗬嗬,真讓書店說著了,這套書沒十二分耐心是看不進去的。”


    “那我再試試。”


    吃完午飯書接上文,沒半個鍾頭王戩打起了唿嚕,葛燕差點沒笑死,夫君果然還是那個夫君,一點沒變。


    中午兩點來鍾,川俞的草狗帶著兩陌生男女,拎著一大堆貴重禮品在病房門口折騰半天才敲門,見葛燕一臉警惕,草狗連忙介紹道:“弟妹,這是趙劍鋒和他媳婦,小戩認識。”


    “趙劍鋒?花金剛!”


    “誒對對對。”外號叫得草狗挺尷尬,連連點頭。


    上下反複打量才讓進病房,身後跟著位警察,擱下禮品沒敢讓趙劍鋒過多靠近,草狗暗暗使眼神,夫妻二人表示理解,倘若換作從前早開罵了,太特麽膈應人。


    葛燕輕輕晃醒王戩,睜眼後一臉莫名其妙,當瞧見草狗和趙劍鋒什麽都明白了,反而是那位警察同誌令其感到驚訝,一琢磨也對,這是怕那幫間諜混進醫院搞事。


    “小戩,好些了吧?”正主蘇醒,草狗坐床邊問候道。


    “嗨,小意思,年前肯定又是一條好漢,嗬嗬,川俞那邊怎麽樣?”


    “說到川俞……小戩,哥哥真佩服你,無時無刻不想著咱們這幫在車間混的弟兄,你提議重新裝修宿舍樓的事都傳遍了,不分職務兩人一間,對標大學寢室,四車間當天有條產線的良率直接幹到頂,攔都攔不住啊!”


    “有那麽誇張嗎?”


    “生產數據誰敢造假,不信你打電話問小毛總。”


    “那夥計也是個不靠譜的,懶得問。”片兒湯話說完,王戩轉向趙劍鋒道:“把東西提迴去,剛出獄手頭緊,花這冤枉錢幹什麽!迴頭我給韜總打個電話,到草狗車間先當個工藝代主任,你媳婦暫時在家待著,我心裏有數。”


    彎拐得有點大,趙劍鋒先是臉色一變,隨之驚訝,最後感激涕零,聽到媳婦也有機會迴廠,不顧警察在場,撲通一聲跪下了,草狗見狀立馬起身,葛燕瞅見那女的也要跪連忙上前扶穩。


    “哥,你別攔我。”趙劍鋒當即拒絕道:“以前是我隻知耍渾不明事理,這一年牢坐得不冤。”


    “趕緊起來,咱們年齡差不多,不合情理。”王戩插話道。


    “意思到了就行啦!別橫!”草狗發力將趙劍峰強行拽起身道:“在我車間好好幹,川俞的發展潛力大得很。”


    “狗哥放心,隻要廠裏不趕我,我們二人哪也不去。”


    “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個事。”王戩思慮道:“川俞的職工宿舍樓有兩棟,現在員工沒從前那麽多,幹脆將其中一棟改成夫妻樓,憑結婚證申請入住,免得受那些綠茶荼毒影響感情。”


    “哎呀我說小戩,你這建議可是提到我心縫裏啦!”草狗一拍大腿表示嚴重支持。


    “行,等小毛總來了我跟他吱一聲。”


    皆大歡喜,仨人千恩萬謝走了,拎來的禮品死活不要,王戩沒轍,待人走後打電話韜總,事實上趙劍鋒想重迴川俞的事他哪能不知道,出於王戩的原因沒敢答應,接到電話自然水道渠成,意外的是直接就任主任,如此胸襟自然而然想到毛根勝。


    謹慎起見暫時沒張嘴,最好找個能與王戩說得上話的探探口風,斯文流氓乃不二人選,結果可想而知,打壓馮磊近三年,沒收他股份已經人之義盡,您還是繼續在家歪著吧。


    而在川俞拘留所,周政委大號附體,以國安身份禁止醫務人員注射抗毒藥物,在毒癮那不可抗拒的作用下,張曼終於開口。


    可惜時機尚未成熟,使得周政委投鼠忌器,如果以提供毒品罪名逮捕雅克,為免太便宜他,進退兩難之際,淩燦打電話送來好消息,那位一直活動在川北,試圖挑起社會矛盾的韓國棒子樸政敏被峰利電子員工舉報並落網,王戩功不可沒。


    周政委有些懵逼,那兔崽子癱瘓在炕剛醒,跟他有屁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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