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沒什麽事了。”餘藝搖了搖頭,“你...你真的要迴去了?”


    “嗯。”拓真拿了藥膏,在指腹沾了一點,小心翼翼的塗上她的手臂,“沒事,我也玩夠了,差不多了。”


    “是該迴去結婚了。”


    拓真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會不會說話?我都要走了,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來安慰安慰我嗎?”


    “那祝你一路順風?還是早生貴子?”


    “呸呸呸,不吉利!”


    餘藝跟他逗了兩句,也樂了,順著問:“剛才,匪行雲和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就讓我滾迴去,以後不要在這礙你們的眼。”


    “你別亂汙蔑啊,他可不會這麽說。”


    “就知道你們才是一條心。”拓真啐了一口,神情有些發蔫,“其實也沒什麽,這次確實是我錯了,要我不是我哥的弟弟,估計現在就隻剩個舌頭在和你說話了。”


    餘藝一臉被惡心到了的表情。


    拓真歎了口氣,給她細致的塗好了藥,才道:“我現在是不是該交代點什麽?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別讓人欺負了?”


    她張了張嘴,正想開口,他已經自顧自的接了話,道:


    “不過誰能欺負你啊,你多厲害,戰神級的,瘋子到你麵前都打怵。”


    他話說的陰陽怪氣。


    語氣倒還挺真誠。


    餘藝一臉莫名,“這都什麽亂七八糟,你什麽時候照顧過我了?”


    “我不是一直都在照顧你嗎?”


    “不想理你。”她嫌棄的揮了揮手,無奈道:“行了,你迴去吧,我要休息了。”


    “這麽早就睡?”拓真不想走,仍賴在餘藝身邊,“我明天都要走了,不多和我說說話?”


    餘藝白他一眼,“我們有什麽好說的?”


    “真絕情啊,那你和誰有話說,我哥?”


    他一提到匪行雲,餘藝的心就會忽然空下一拍。


    她垂了眼,目光落在手腕。


    那裏,尚有淡淡的紅暈未能消散。


    似有殘餘的溫度攀上胸口,灼的她麵頰都泛了紅。


    “其實,我和他,說的話也不怎麽多。”


    “為什麽?你要是去找他,他又不會把你拒之門外。但是我就不一定了,我這會兒要是過去,估計腿都要被打斷。”


    “瞎說。”


    “我沒開玩笑,你都不知道我哥剛才的臉色,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生氣,而且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拓真歎了口氣,瞥過去一眼,忽然驚訝的挑起眉,問:“你笑什麽?”


    餘藝立刻斂了表情,正色道:“我沒有,你看錯了。”


    “哪有,你分明...”


    “行了行了,都這麽晚了,快迴去休息吧。”


    她翻身下了床,不由分說的推著拓真向前,直給他送出了門。


    拓真還沒感懷完。


    就已經不見了餘藝人影。


    他看著眼前冰冷的門板,有些發怔。


    這都什麽人?


    他想著以後都見不到了,難得傷春悲秋一次,沒想到餘藝卻不領情。


    這小沒良心的!


    拓真歎了口氣,無精打采的迴了房。


    也該迴去收拾行李了。


    隻是他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嚷嚷著要休息的餘藝就偷偷再次打開了門。


    她給門嵌開一條縫隙,探出頭望了一圈,看拓真已不見了影子,才踮著腳跑了出去。


    一路到了書房。


    餘藝側著身,豎著耳朵聽了會兒動靜,隻是這門太厚,根本就是悄無聲息。


    擔心再給拓真聽到,她舉起手,在門上輕敲兩下,壓低了聲音問:“你在嗎?是我,餘..”


    話才說到一半,書房門被從內拉開。


    她半個身體的力氣都靠在上麵,還和個偷窺狂一樣鬼鬼祟祟的貓著腰,忽然沒了支點,下意識的便向門內栽了過去。


    完了。


    酒精過敏還沒緩過來,就又要摔個滿臉花。


    她這是有多倒黴。


    餘藝閉緊了眼,下意識的捂住了臉。


    至少,沒鼻青臉腫還能繼續拍戲。


    預想當中的痛楚久久未曾襲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夾雜著冷香氣的懷抱。


    不管是氣息還是溫度,都是她最熟悉不過的。


    她隻想喟歎一聲。


    其實丟臉的次數一多,差不多也就習慣了,餘藝清了清嗓子,自然的從他的懷裏退開,整了整淩亂的領口,一臉認真的問:


    “吃夜宵嗎?”


    匪行雲開始挽袖口,“想吃什麽?”


    “都行。”她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煮個麵吧,我晚上吃的都吐得差不多了,清淡點。”


    “好。”


    “要叫拓...”


    “不叫。”


    餘藝立刻點頭。


    少煮一人份,還能給匪行雲省點力氣,況且,她偷偷摸摸的過來,就是想單獨和他說幾句話。


    才不想給拓真打擾。


    她小尾巴似的跟匪行雲到了廚房,他開火煮麵,她就在一旁發呆,視線飄忽,卻總是在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最後落迴他的身上。


    真奇怪。


    她現在覺得匪行雲非常順眼。


    而且,特別帥。


    不管是一身西裝在辦公室,還是此時拿著筷子煮麵,都奇異的,能吸引住她所有的視線。


    就是表情稍冷了點,一張冰塊臉,好像鮮少會有什麽事,能讓他有情緒變動。


    麵才下鍋,水汽翻滾,氤氳的白霧茫茫,他的麵容被籠罩,眼神似也有些許軟化。


    “餓了?”


    餘藝搖搖頭,“沒。”


    他不是話多的人。


    能主動開口都是不容易,餘藝總不想把話題斷在這,想了想,道:


    “你真打算讓拓真迴去?”


    匪行雲微微頷首,“他這次,做的太過了,輕重不分,再重新鍛煉幾年。”


    “幾年?”


    餘藝暗暗咋舌,這才曉得事情的嚴重性,她這次酒精過敏並不嚴重,拓真雖然愛鬧,但藏在她杯子裏的酒並不多,藥吃過,緩上幾天,估計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她想了想,試探著問:“他迴家,是怎麽個鍛煉法?”


    “去部隊。”匪行雲掀開煮麵鍋蓋,填了點冷水進去,聲音好似夾了雪粒,聽在耳朵裏,都帶著點冰山來襲的寒氣,“我已經和姨夫聯係過了,他迴去之後,直接送進去。”


    “等...等等。”餘藝有些結巴,反應了一會兒,她喃喃道:“你說的這個地方,不會是我想的哪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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