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青麵色平靜,隻示意長風上前動作,長風得到命令,抬腿便就近將那喊叫的人踢了一腳,那人竟堪堪滾出了幾米,而後吐出一口鮮血。


    聞訊而來的錦衣衛,緊接著包圍了後院,為首的,正是錦衣衛指揮使周煜。


    兩人一正一邪,一時間小院內變得鴉雀無聲。


    周煜看到一旁倒地吐血的男子,皺了皺眉,道:“栗督主,濫殺無辜,不是東廠的作風吧?”


    栗青沒那閑心跟他糾纏,隻冷聲道:“滾。”


    一個字,使得錦衣衛眾多侍衛一時拔刀,而東廠不遑多讓,由著長風帶頭,皆是麵露狠色。


    周煜抬手示意手下將刀放下,而栗青見此,卻沒有絲毫動作。


    “栗督主,小月亮的事,本指揮使已經知曉,城門已經封鎖,但你不能濫殺無辜,你若執意如此,本指揮使定會上報陛下。”


    栗青已然轉身望向那群鬧事者,絲毫不予理會周煜,隻在聽到小月亮三個字時,眼底出現一抹別樣情緒。


    “本督最後問一遍,本督的夫人,在哪裏?”


    栗青語氣隨意,但那右手已是扶上刀柄,仿佛迴答的一旦不滿意,那刀便會出鞘。


    那群鬧事者因著錦衣衛的到來而有了底氣,雖是不敢喧鬧,但也不吭聲。


    栗青冷哼,“你們以為,這群廢物真能在本督的手底下保住你們?”


    說罷,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刀出鞘,必見血,無人看到他如何出的刀,隻待眾人反應過來時,已是有人腦袋生生被削掉。


    “本督的夫人,在哪?”


    如閻王奪命般的聲音從眾人上空傳來,更有膽小者已然失禁。


    周煜見狀拔刀,“栗青,本指揮使再說一遍,你若再不收手,別怪錦衣衛不客氣。”


    栗青的目光從這群鬧事者身上轉到了周煜那裏,出鞘的刀還在淌著血,此時的栗青,像極了人們口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他望向周煜,眼裏沒有任何溫度,道:“周煜,本督也再說一遍,你若再阻攔,本督殺光這些人,再用你這錦衣衛指揮使的腦袋,祭了本督這刀。”


    說著,那刀便又抬了起來。


    “我說。”


    人群中穿著破爛灰衫的男子,哆哆嗦嗦的站起來,“是他,他給我們的銀子,讓我們在鋪子裏鬧事,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那人指著的,是一青衫男子,衣服上略微有些補丁,臉上被嚇得全是汗水。


    有東廠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揪出,帶到了栗青麵前。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那黑衣男子全身顫抖,已是慌了神。


    栗青垂眸,並未言語,隻右腳輕抬,狠準的踩上那人的左手,慢慢的碾壓著。


    語氣無波無瀾,卻無端泛冷,“現在知道了嗎?”


    那人跪地哀嚎,卻不吭聲。


    栗青抬腳將人踹翻,右腳狠狠的踩上那人的胸膛。


    四目直視,那人哆嗦起來,他看到栗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那人再也受不住,顫抖著開口:“我……我說,我領著他們負責鬧事,找了幾個會功夫的將那女子從二樓綁走帶上馬車,如今,已是出了城。”


    栗青聞言招手,便有人來報。


    “稟督主,距夫人出事到現在,有馬車出城的,隻有城東門。”


    栗青聞言便往外走,與陳煜擦肩的那一刻,停住了腳步,眼風掃過周煜,語氣平靜的說了句,“將人全部押迴東廠,本督要一個一個,慢慢殺,誰要阻攔,格殺勿論。”


    周煜怔愣,他隻是聽說過此人狠厲,卻從沒親眼見過,今日之事,他栗青已是出格了,若他沒猜錯,剛才的話,栗青並不是說說而已。


    —


    這廂李月明醒來後已是猜測到自己被綁架了,她環視了四周,不敢有大動作……


    那門外似是有兩人,聽聲音好像爭吵起來了,李月明慢慢挪到門後聽著。


    “你什麽心思?那上邊說了,不能真碰她身子,你想找死嗎?”


    “那上邊也沒說,這小娘子長得如此好看,綁都綁了,還差這一遭嗎?”


    “上邊連底細都沒露,誰知道是什麽人?”


    “什麽人也早綁了,能碰這樣的天仙兒,我死也值了。”


    李月明一陣心驚,看來並非普通的打劫,而是……有人故意要害她。


    她聽著那兩人的腳步聲漸近,便急忙迴到剛才躺著的草垛上。


    門被打開,李月明被那燭火照的有些睜不開眼,執火的,便是那倆身穿破爛衣衫的男子,好似……乞丐。


    那倆人見這女子睜開了眼,竟是齊齊一愣。


    李月明發髻散亂,簪子早已不知道丟到何處,衣領也有些微開,有些許狼狽,卻無端讓人心生愛憐。


    李月明見這兩人的眼神,故作鎮定,那雙桃花眼又有了往日的靈動,先發製人的開口說道:“好了,別鬧了,都把我綁疼了,夫君呢?讓他出來吧,我不想玩了。”


    那倆人皆是一愣,而後,那矮個開口說道:“小娘子可莫要說笑,這裏沒有你的夫君。”


    李月明看著那人的滿口黃牙,嘴角一動,而後似是有些無奈的歎氣,“我都說了不想玩了,讓栗青出來,都把我綁疼了?”


    那高個粗聲打斷,“哪個是栗青?你莫要耍甚心機。”


    李月明被這高個的吼聲震得一激靈,可把那矮個心疼壞了,打了那高個一掌,道:“你莫要說話了,看把小娘子嚇得,我給小娘子鬆綁,嘿嘿,可把小娘子勒疼了?”


    李月明忍著惡心讓那人給她鬆綁,而後轉了轉手腕,坐直了身體,那渾然天成的貴女氣息讓人不忍褻瀆。


    她故意皺著眉,說道:“你們真不是東廠的人?”


    那倆人聽到東廠皆是一愣,四目相對,那矮個開口,“小娘子還知道東廠呢?那等嚇人的地界,小娘子可莫要去。”


    李月明咬了咬唇,有些為難,“可是,我夫君在裏麵,我怎能不去?”


    那倆人一聽,皆有些慌亂,矮個先鎮定下來,說:“小娘子的夫君,在裏麵當什麽官職啊?”


    李月明手拄著臉頰,手指微微點著,“剛才不都告訴你們了,栗青啊。”


    “栗青?誰叫栗青?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栗青?沒聽過這號人,隻知道東廠有個栗督主。”


    倆人合計著,被李月明出聲打斷,“對呀,就是東廠的栗督主呀,我便說嘛,肯定是夫君與我鬧著玩呢,他人呢?”


    說罷,便要往外走。


    高個先反應過來,伸手攔住她,道:“你不能走。”


    聽這姑娘一說,不論真假,他們這一遭,許是真的綁了什麽了不起的人了,


    這倆人眼神一對,事到如今,沒有迴頭餘地,便都有了些魚死網破的意思。


    李月明還是那張笑臉,“為什麽呀?”


    那矮個眯著眼,眼裏盡是算計,“你若走了,我們兄弟便沒了籌碼,豈不是死路一條。”


    李月明搖搖頭,表示不讚同,“你看,如果你們現在住手的話,我作為督主夫人,說話算話,保你們性命無虞,”


    “但是如果你們非但不住手,還要死性不改的話,那東廠,自然也不能是隻拿你們兩條命這麽簡單,你們不知道吧,這民間的謠言,其實多半是真的,還有最重要的……”


    李月明慢條斯理的瞎編著,心想:夫君的動作著實慢了些,她都要編不下去了。


    那高個想起了那些謠言,咽了口唾沫,有些膽顫的問道:“最重要的是什麽?”


    李月明搖搖頭,嘴裏嘖嘖的發出聲音,“我一女子,說這些,委實有些血腥。”


    那矮個嗬了一聲,道:“但凡小娘子的表情不是如此興奮,我便信了你。”


    李月明甜甜一笑,“畢竟在東廠待久了,有些耳濡目染。”


    那矮個的看著李月明,嘴裏發出淫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看你這樣,多半也是個貴人家的,反正他娘的也活不成了,老子先享了福再說。”


    說罷,便向李月明撲過去。


    李月明見狀不好,本想用東廠的名頭嚇住這倆人,哪知道逼得他們狗急跳牆了,“其……其實,我能保你們性命的,夫君最疼我了,你們相信我。”


    那高個守著門麵無所動,他估摸著自己的下場是好不到哪去了,今個算他們哥倆倒黴,貪財搭上命了。


    於是,他不再阻止矮個,那矮個淫笑著:“但凡那栗督主的名頭不這麽響,我便信了小娘子的話,我們綁了他夫人,他還能饒了我們?就算死罪可免,但活罪肯定難逃,落在那人手裏,我們哥倆,全須全尾是不可能了,我便先享享福吧。”


    說完便撲向李月明,李月明盡力周旋,已是費勁,如今要以一敵二,絕無勝算。


    剛想到這,她的手便被那高個抓住,那矮個一看,便興奮了,“怎麽,大高個,你也受不住了,這小娘子的眼睛,甚是會勾人。”


    李月明有些想哭了,眼裏含著淚,委委屈屈的看著那高個:“真的不能放了我嗎?”


    那高個被看的一個失神,便鬆了手。


    四周都是牆,李月明被逮住是遲早的事,若栗青再不來,她便真的撞牆了。


    李月明拿起那長條板凳護在自己胸前,此時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放過我吧,我說保你們性命,必定不會食言。”


    還未等那倆人說什麽,便聽到外麵一陣動靜,燈火通明……


    李月明長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得救了。


    待栗青闖進屋子,看到李月明安然無恙,霎時一顆心迴歸原處,目色陰沉的望著那倆人,說了句:“別弄死,帶迴去。”


    而李月明在聽到外麵動靜的那一刻,便癱坐在了地上,看到栗青闖了進來,那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那般委委屈屈的聲音緊跟著就響了起來:“夫君,他們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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