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小孩”頭戴紅色尖尖帽,體態柔潤圓滾滾。這哪是什麽小孩,分明是一群拱鼠成精了!


    王知恩欣喜,大大方方朝著那山穀走去。走的近了,王知恩聽到領頭的一隻拱鼠精居然還在吟詩:


    “孤雲戀石尋常住,落絮縈風特地飛。


    雛鳥啼花催釀酒,山果浸泉葉成杯。


    醒時已覺愁眉展,飲後黃粱夢一迴。


    休將往事更尋思,隻圖今宵一場醉!”


    兩隻大一點的拱鼠精走在前麵,後麵四隻小一點的拱鼠精則用藤蔓和樹枝等物織成一個架子,人立而行抬著一個大陶罐走在後麵。領頭的那隻拱鼠精每念一句詩,四隻小的就跟著“嘿咻,嘿咻,醉醉醉!”地附和。


    王知恩見此情景,心中興致大起,於是加快腳步,口中大聲說道:


    “我今尋山到此方,得見精靈興致揚。聽聞精靈善釀酒,舔臉相問,敢與一杯給吾嚐?”


    在王知恩出聲之時,那群拱鼠精就已經發現有人來到了這處山穀,四隻小的本欲逃跑,被領頭兩隻阻止,六隻拱鼠也不再前進,似乎在等王知恩到來。


    如此,王知恩說完最後一句,剛好來到兩隻領頭鼠的前麵,拱手執禮。


    領頭兩鼠亦拱手還禮,後麵四隻小的也連忙放下擔子行禮,這拱鼠行禮姿勢甚至比很多人還要“標準”,這也難怪,據《文始真經》說:“聖人師蜂立君臣,師蜘蛛立網罟,師拱鼠製禮,師戰蟻置兵。”這大華的拱手禮就是從拱鼠這裏學來的。


    “人族後修王顛,見過。。。幾位仙家。剛剛從閣下所吟詩句中聽出幾位仙家釀的有瓊漿,一時興起便應和了幾句,如果嚇到幾位,還請見諒!不知貴府可有佳釀留存,小子想厚顏討上幾杯嚐嚐。”


    王知恩因為還沒有正兒八經地和妖精之類打過交道,不知道該怎麽稱唿,便一邊想著措辭,再次開口道。


    “哈哈,仙家之稱可不敢當。我叫舒不醉,這是我老伴舒不歸,後麵幾個是我家不成器的幾個小崽子。我們來到這處山穀五六年了,你還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類,居然還是個修士,難得!難得!如果不嫌棄那土屋破敗,可以進去一敘,隻要你敢喝,酒管夠,哈哈!”身高不過一米出頭的舒不醉,像一個人類老者一樣摸著自己的鼠須笑著說道。


    “本是討酒來的,有何不敢!那就打擾兩位前輩了。”王知恩感知中,眼前幾隻妖物是善妖,他還在舒不醉和舒不歸的鼠臉上,看到了“慈眉善目”的表情。


    在舒不醉的帶領下,王知恩跟隨去往那處土屋,四隻小鼠精則抬著陶缸哼哧哼哧地走在後麵,王知恩本想幫四隻小鼠精的忙,被舒不歸拒絕,說沒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其實那隻在拱鼠精眼中算是缸子的陶器,王知恩一隻手就能把它托起。。。


    來到土屋裏麵,王知恩發現外麵看上去岌岌可危的房子,在內部其實已經被鼠精們修葺,而且收拾得頗為幹淨和整潔。


    舒不醉說去取酒,王知恩則幫四隻小鼠精將陶罐中的水倒入一口真正的水缸之中。缸中已有半缸水,一塊葫蘆剖半曬幹製成的水瓢飄在水上麵,讓王知恩聯想到了看過的一些古裝劇中的場景。


    舒不歸鼠大娘端來了一盤野果,示意王知恩拿著吃。除了野枇杷、地菍果、野葡萄,其他的幾種他都不認識,見過但是不知道能吃。鼠大娘可能橫骨未化,還不能口吐人言,隻是一直示意讓王知恩吃。


    盛情難卻之下,王知恩拈起一粒野葡萄丟入口中,差點沒把他牙齒酸掉。。。這野葡萄看著紅中透黑已經熟透,沒想到這麽酸。鼠大娘舒不歸見狀,在一旁捂嘴偷笑,四隻小鼠精更是直接笑得在地上打滾。


    “讓你見笑了,這些野果我們吃慣了,覺得挺好吃,可能你吃著會很酸。來來來,坐這邊,先嚐嚐我釀的酒!”這時舒不醉抱著一個陶罐子走了出來,剛好看見這場景,招唿王知恩說道。


    王知恩聞言揉了揉發酸的臉頰,在用稗草杆和鬆針編織而成的蒲團上坐下。蒲團擺在一張用案板和木樁釘成的矮幾旁邊,矮幾多半是舒不醉用土屋本有的材料製作的。對它們夫妻二鼠而言,高度剛好,對王知恩來說則顯得有點矮。不過王知恩此時隻覺得別是一番體驗,倒並無其他感覺。


    舒不歸端來了兩個瓷碗,應該是土屋原主人留下的,給了自己老頭和王知恩一“人”一個,然後就帶著四個崽子不知道幹嘛去了。


    “不用管他們,他們橫骨未化,還不能口吐人言,坐在這也參與不進來。來,喝酒!”舒不醉給兩個碗裏倒上自釀的酒,然後率先端起自己那一碗一飲而盡,似乎是為了讓王知恩放心。


    王知恩有靈眼這個外掛,本就知道酒沒有什麽問題,見舒不醉如此也不再多言,端起自己的碗也一口喝下。舒不醉所釀的酒,入口並不辣,反而綿甜還伴有果香。酒入腹中才有一股熱勁上湧,讓人好不痛快!


    “好酒!”王知恩忍不住稱讚了一聲。


    “覺得能喝就行,這酒是我用野果和一些藥草再汲取山泉水釀造的,這一壇在土裏已經埋了五年了,一直沒舍得開封。今天能夠遇到小夥子你,是這酒的榮幸也是老頭子我的榮幸啊!”


    舒不醉感歎了一句,又給王知恩倒滿,一人一鼠碰碗幹杯,再次一飲而盡。舒不醉或許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害它們也不怕它們的人類,談性頗佳。從王知恩開始應和他的那幾句打油詩似的長短句說到現代詩,說現在的人類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祖輩們創造的燦爛文化不去了解,居然把一段話拆成幾句就成了詩,不講韻律也不究平仄,簡直有辱詩之一詞。


    還問王知恩那幾句采用的是哪個詞牌,它為何未曾聽過,王知恩隻得說是自己胡謅了幾句。舒不醉一番讚揚,接著就與王知恩喝著酒,對起詩來,好在王知恩語文底子還算不錯,方能和它有來有迴。


    壇酒過半,舒不醉問王知恩:“現在我們也算相熟了,不知道小友從何處而來?又為何會到此處?莫非是大華官方之人?”


    “我家中離此處不算太遠,是今天突然興之所至,想效仿古人尋山訪仙。我們這邊山陵雖算不得什麽名山,但我腳力有限,也隻得到附近人跡罕至之山中,碰碰運氣。不曾想,就這麽遇到了前輩,隻能說都是緣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小友是大華官方培養之人,或者是哪處福地的後起之秀,小小年紀便有了如此修為。沒想到,竟就是這附近之人,果然大劫之世,人才亦是輩出!”


    “嗯?前輩居然也知道大劫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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