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誰知我和六爺剛把棋子擺上準備再大戰三百迴合,就在這時候,我的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我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這冷不丁的一拍頓時嚇的我一個機靈,我急忙迴頭想看看是誰,誰知拍我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買朱砂的小哥,我迴過頭,看見的正是他那張煞白煞白的臉。


    我心想,這小哥怎麽又迴來了?難道那朱砂真的過期了?迷路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對他問道:“小哥,怎麽,還有事兒?”


    聽見我問,他看了我對麵滋滋喝水的六爺一眼,然後摸了一下鼻尖,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一張字條,對我客氣的問道:“請問這裏怎麽走?”


    我當下明白,原來這小哥是迴來打聽路的,看來他不是本地人,我在心裏暗自猜測。


    我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上麵寫著一個地址:長寧街173號。


    我一楞,這地址不就是我的店嗎?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哥我並不認識,甚至從來都沒見過,他怎麽會有我的地址?誰給他的?


    在這一瞬之間,我的腦海裏出現了無數種可能性,我不自覺的警惕起來,上下打量著他。


    六爺這時候也往紙條上瞄了一眼,這老家夥到底是個老江湖,俗話說人老精鬼老靈,他知道我不認識這小哥,當下也不吭聲,咳嗽了一下,然後把目光移向別處,一副看戲的摸樣。


    我並沒有當即說明,而是試探性的問他:“你去這幹什麽?找人?”


    他點了點頭,目光十分平靜。


    我心說原來真是找人,那肯定就是找我了,而我又不認識他,難道是找我老爹的?可是我老爹已經迴鄉下很久了,如果說眼前這小哥是我的哪個遠方親戚,我老爹應該給我打個電話通知我一下啊。


    難道是我老爹在外麵的私生子?那也不對啊,按我老爹那個尿性,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我老媽非得拆了他不可。


    我眼睛一轉,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我又問他:“你找的人欠你錢了?”


    那小哥楞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又問:“他睡了你妹?你找他報仇?”


    那小哥被我問的有些不耐煩,手裏接過紙條,漠然道:“謝謝了!”


    說完,他轉身剛要走,我一咬牙,道:“別找了,你找的人就是我,看見這家白事店沒,這裏就是長寧街173號!”


    那小哥腳下一停,然後轉身驚訝的看著我,有些不相信的問道:“這裏就是?這麽說你叫封九陰?”


    我更驚訝了,沒想到他還知道我的名字,我本以為這人可能也就是我老爹介紹過來的顧客,一張死人臉,怎麽看家裏都是出了白事兒的那種,現在看來,事情沒我想的那麽簡單。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店前一個不起眼的小牌子,他目光轉過去,隨後再次看向我,點了點頭。


    我問道:“這位小哥,我好像不認識你吧,你找我有什麽事兒?誰給你的地址?”


    “我大師兄!”他一字一句的迴答道。


    “大師兄?”我心說我什麽時候認識猴哥了,難道麵前的這位是二師弟?


    他看我一臉懵逼的樣子,隨後解釋道:“哦,我師兄是封天錄,是他叫我來找你的!”


    我聽完就更加奇怪了,我爹什麽時候還有個師弟,那這麽說來應該還有個師傅了,這事我怎麽不知道,難道我那不靠譜的老爹最近加入了什麽邪教組織不成?


    我看了六爺一眼,六爺和我爺爺是好朋友,對我家的事可謂一清二楚,我當下問他:“六爺,這什麽情況,您肯定知道吧,您就別裝深沉了?我爹怎麽還突然冒出個師弟來?”


    六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爹封天錄年輕的時候好像確實有個師傅,不過後來事情我就不清楚了,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六爺我都快忘了,這小哥一提醒我才想起來,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不知道也是正常。”


    我當下明了,看來眼前這位小哥確實是我爹的師弟了,看他的穿著打扮,很明顯不是城裏的人,肯定是哪個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來的,這麽說的話,我老爹肯定是讓他投奔我來了,這事我得找個時間給我老爹打電話問問,不過現在卻不合適。


    我一拍手,對眼前的這個小哥道:“那個……二師兄?你這是打哪來啊?”


    “火車站!”他迴了一句。


    我:“……”


    這時候,六爺端著茶杯忽然起身,拍了拍屁股,道:“時候不早了,到飯點了,六爺我吃飯去了,小子,看來這小哥是你老爹讓他投奔你來了,你好好的招待人家吧,嘿嘿,六爺我走了,記得幫我看店啊!”


    “得嘞,您走好!”我迴了一句。


    六爺離開之後,我看著二師兄笑道:“既然你是我爹的師弟,那麽就是一家人了,按輩分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師叔啊?”


    “不用,你叫我白起就行!”他迴道。


    “白起?”我心說這個名字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啊,這好像是一個秦國大將的名字吧。


    我一邊接過他的背包,然後兩個人一起進入了店裏。


    這條街的商鋪都是獨門獨戶,我家的更是老字號,在這裏很多年了,這房子也算是祖產了,這裏的商鋪一片連著一片,內部空間都不大,我家的這個白事店有兩個屋,前屋放的是花圈紙錢元寶蠟燭什麽的,都是賣的死人東西,一進門就能看見櫃台,還有後麵供奉的地藏王菩薩像,裏屋是我自己住的地方,平時都是我自己一個人住。


    事實上我心裏本是有些不情願的,本來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也不知道我老爹怎麽迴事,本來店裏最近都沒什麽生意,用六爺的話說我連養活自己都困難,現在卻又多了一個人,看二師兄的樣子顯然也幫不上什麽忙,看來以後有我好受的了。


    可是抱怨歸抱怨,怎麽說他也是我爹的師弟,所以我也不敢怠慢。


    自從我從我老爹手裏接過這家店的時候,這裏就沒裝修,亂七八糟的我也懶得收拾,穿過的襪子內褲就往床底下一塞,反正之前就我一個人住,我也不怕別人看見。


    二師兄進了屋子之後就一言不發,轉而看見我床邊快要打鐵的內褲,我臉上一陣尷尬,急忙道:“你先坐,這裏有點亂,我先收拾收拾,你還沒吃飯吧,等會咱倆下館子去給你接風,這裏平時就我一人,你也不用跟我客氣,當自己家就好。”


    二師兄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看著我收拾屋子,過了一會就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我看著二師兄顯然一副高冷範,我也找不到話了,房間裏的氣氛頓時沉悶起來。


    這時候,我收拾收拾著,居然在床底下翻出一把鏽跡斑斑銅錢劍,我手裏拿著這玩意,想來應該是我老爹的東西,隨手就把它扔到了桌子上。


    這時候二師兄突然睜開眼睛,目光炯炯的盯著這把銅錢劍,拿到自己手中竟然仔細的查看起來,似乎看見了什麽寶貝一樣。


    我對他解釋道:“這是我爹的,應該是落在這了,你不知道,我那老爹成天就願意收集一些八卦啊銅錢之類的東西,都不知道幹什麽用,一堆破爛,你要喜歡就拿去,甭跟我客氣。”


    二師兄小心翼翼的抬手撫摸著那把用紅線穿著的銅錢,自言自語的低聲道:“沒想到師兄把師傅傳下來的銅錢劍放在了這裏。”


    隨後,他對我說:“這東西可不是什麽破爛!”


    我無言,對我來說,不值錢的東西都是破爛,有時候月底揭不開鍋的時候,我也曾想過我老爹留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是什麽古董寶貝之類的,後來我找人一看,發現並不值多少錢,所以一直就都留著也沒敢扔,想來那老頭子除了這家店之外也不會留給我什麽能用的東西。但是我老爹的脾氣我可是知道的,他如果知道這些東西讓我當成破爛給扔了,非連夜坐火車過來弄死我不可。


    “這東西是師兄的,我不能要,你收起來吧,說不定你以後會用的到。”說著,二師兄把劍遞了過來,但是我注意到他眼中似乎有些戀戀不舍。


    我說:“嗨,都說了是一家人,分什麽你的我的,我替我老爹做主了,你留著吧!”


    說完,我也不等他推辭,直接把劍塞到了他的包裏。


    他還想說什麽,我打斷他道:“走吧,咱倆下館子去,和六爺下了一早上的棋,肚子都餓癟了,這條街前麵拐角有一家驢肉火燒不錯,中午就在那開葷了。”


    說著,我和他出了裏屋,來到了正堂,我一邊走然後想起我爹有個師傅的事情,於是問他:“額,你是學什麽的?說實話,我沒想到我爹還有個師傅,更沒想到你居然是他師弟,看你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怎麽成了那老頭子的師弟了?”


    二師兄一愣,一臉詫異的看著我道:“怎麽?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麽?”我聳了聳肩,道:“我要是知道剛才還用得著去問六爺嗎?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能不能跟我說說。”


    二師兄忽然莫名的歎了一口氣,道:“看來師兄沒有告訴過你,既然他不想讓你知道,我也不會跟你說的。”


    “好吧!”我有些無奈,看樣子,二師兄這個人明顯是那種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你就算跪著求他他也不會透露半個字的那種,所以我也打消了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的念頭。


    雖然我嘴上答應了一聲,但是暗地裏卻想著一定找個時間給我那個老爹打電話問清楚才行,這老頭倒是幹脆,二話不說電話也不打一個就給我弄這麽一個大活人過來,他也沒考慮過他兒子兜裏到底有幾個子。


    我倆剛出了店,這時候卻見遠處慌慌張張的走過來幾個工地的工人直奔六爺的紙紮鋪,其中有一個身上的衣服還帶著斑斑血跡,這夥人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六爺這時候不在店裏,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我替這老家夥看店,我一看這些人的表情不對勁兒,肯定是遇到什麽事兒了,於是趕緊招唿了二師兄一聲急忙跟上這些人,他們前腳剛進去,我和二師兄緊隨其後,也進了六爺的店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這些人的表情都是如此慌張,而且十分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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