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的教室裏


    洪茜搬著她的坐凳,擠在汪薇的課桌上。頗為安靜的做著我給她出的數學應用題。汪薇則是翻看著我以前用過的那本英語詞典。我還是拿著那份手抄的初中英語單詞表,死記硬背著。


    要不是我的眼神,偶爾掃視到她們正暗暗用勁拉扯的手指。我都要被她們表現的乖巧欺騙住。


    “給,做完了”,洪茜將練習本向我遞了過來。


    “先放這裏,我下午課間的時候檢查。晚飯過後,記得來背誦默寫今天新學的古詩”。我毫不客氣的給洪茜安排著。沒辦法,既然答應了洪老師,自然是要努力做好的。


    “啊?不是每個星期三的下午都是我自己安排嗎?我都約好了的…”


    我揚了揚手中的折起的小紙條,“上午語文課,不是還挺活潑嘛,老師不在,小紙條都遞到汪薇這裏了”。


    “微微,你出賣我?”洪茜看到我手中紙條,頓時慫住了,埋怨的看著汪薇。


    “不是,我沒有。我準備放到下課看的,被他發現直接搶過去了”。汪薇急得連連擺手,她是真不想被冤枉成叛徒。


    我將手裏的紙條還給了汪薇,“我可沒打開看”。這個年齡的女生,已經有了足夠的隱私意識,我覺得應該尊重她們各自的秘密。更何況,我既不八卦也沒有窺探他人秘密的癖好。


    “專心上課,要一直保持。你中途鬆懈了,那就要用更多的課外時間補起來”,我慢慢悠悠的說。


    “好吧”,洪茜似是認命了一般。


    想著這段時間,這兩姑娘表現的都還是很配合。看來是時候給個甜棗了,“星期五放假了,晚自習給你們兩個測試,通過了就會有一個驚喜獎勵”。


    兩丫頭聽了,眼神都亮了了起來。


    “我就不要了吧”,汪薇一副雖然想要的,但還是擺著手說。


    “你傻呀?要,我們都要的,你快說是什麽獎勵?”好吧,這話很洪茜。


    “現在說了,那到時候還算驚喜嗎?總之是很好的獎勵,你們肯定會很喜歡”。我信誓旦旦的將餅畫的更大。


    有了“大餅”的支撐,洪茜繼續保持住了對於課外作業的熱情。


    經過這一個月左右的監督和輔導。洪茜的進步非常巨大。她本來就很聰明,隻是剛進五年級,麵對大量的新夥伴,她有些控製不住“好動”的dna,分心太多影響了學習。


    星期五放假後的晚自習,連帶汪薇一起,給她們兩個搞了個語數英的簡單測試。自然是毫無意外的都通過了。


    通過測試的洪茜,立馬就開始索要我說的獎勵,“你說的獎勵呢,快那出來吧”。


    “現在沒有,我都沒有準備好”。這丫頭,心也太急了吧。


    “啊?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洪茜苦著一張小臉。


    “學校裏又沒有,要等放假了,我才能去買呀”。我沒有說謊,準備買的禮物還是上次放假時,跟老爸去鎮上看到的。


    看著神色顯得有些焦急的洪茜,我忙的接著說“就這個星期天,我帶來,晚自習的時候送給你們”。


    洪茜帶著滿意的答案離開了。


    “你給茜茜買一個吧,我不要了,少浪費些錢”,汪薇壓下眼中的期待和不舍,看著我認真的說道。


    我拿起將要放進書包的課本,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頭,“想什麽呢,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並不等她在狡辯,“趕緊收,明天早上校門口集合”。說完我就提起書包,朝宿舍走去。


    汪薇揉了揉被拍到的頭頂,嘴裏嘟囔著什麽,然後也一臉喜色的跟在後麵,走出了教室。


    周日早上,跟著要去鎮上買肉的老媽,坐上了村裏往鎮上拉客的三輪摩托。給老媽打過了招唿,就朝上次看過的文具店走去。


    “老板,可以把上麵這個帶密碼鎖的日記本,給我看看嗎?”我指著櫃台上麵,那印著犬夜叉漫畫的日記本。


    “這可是好東西,剛到不久的新貨”,老板遞給我同時,還極力的推銷著。


    “老板,可以多拿幾個下來,我選一選嗎?”看著上麵標貼的“零售價15元”,還是感覺有點肉疼。


    挑了兩個不同封麵的,一個騎著自行車的戈薇和一個手持破魔弓的桔梗。又用手指了指櫃台下麵的那一堆賀卡,“老板,我買兩本,你可以把這個賀卡送我兩張嗎?”


    提著買好的日記本和賀卡,跟著買好菜的老媽,一起坐車迴家了。


    大大的鹵雞腿,中午自己沒有舍得吃,在爸媽好奇的目光下,也被我裝飯盒裏帶學校裏來了。


    下午,和汪薇一起來到學校後,就短暫的分開了。去食堂交了夥食費,躺在剛換了新床單的床上,無聊的翻看英語詞匯。相比教室裏的冷清,我還是更喜歡待在小宿舍裏,保暖且安靜。


    12月的天,剛過六點,就已經很暗了。等我拎著飯盒,來到教室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我座位上的洪茜和同桌的汪薇。


    “來,你們一人一個”,我坐在前排,麵對她們,將打開的飯盒推了過去。


    “你說的獎勵就是這呀?”洪茜顯得有些失望。


    “吃不吃吧?不吃,我和汪薇吃了”。這丫頭怎麽這麽藏不住事,沒有經過一番起起落落,又怎樣才能顯得驚喜呢。


    她果斷抓起一個,直接啃了起來,邊吃嘴裏還邊嘟囔著“騙子,大騙子…”


    “快吃呀”,我看著還沒準備動手的汪薇。


    “那你呢,要不還是你吃吧”,汪薇看著我,顯得有些猶豫。


    “不管他這個大騙子,快吃”,洪茜拿出盒飯還剩的一個,直接朝汪薇手裏塞去。


    “是呀,你快吃,我吃過了來的”。


    看她們都吃完了雞腿,我也沒有在墨跡,將買好的日記本拿了出來,一人遞一個。


    印著“戈薇”封麵的給了洪茜,“桔梗”封麵的給了汪薇。賀卡也被塞在裏麵。給洪茜寫的是鼓勵她努力學習,繼續保持這些話。給汪薇的寫的就少了些,就七個字“微微姐,生日快樂!”因為今天就是這丫頭的生日。


    “這個算不算驚喜”,我衝著兩個正一臉懵的丫頭說道。


    洪茜摩挲著日記本,隻是傻樂,沒有開口說話。汪薇拿著這個帶鎖日記本,也是一臉喜色,揚起小臉,甜甜的說了聲“謝謝!”


    “密碼在背後的那張小貼紙上,裏麵也有我寫的賀卡哦,你們可以打開看看”。


    洪茜把日記本往懷裏一抱,“我們各看各的”,說完就跑迴了自己座位上去了。


    汪薇取出套在塑料袋裏的日記本,翻開封麵,就看到了賀卡。


    “生日快樂!微微姐”,我輕聲的說著跟賀卡上一樣的話。


    “謝謝!”她眼眶有些泛紅,咬著下唇,眼神真摯。


    “是不喜歡嗎?看著都不高興的樣子”。我並不希望她沉迷於這類小恩惠的感動,再者,內心的歡喜和心情的愉悅又怎能用眼淚和哭泣代替呢。


    “喜歡,很喜歡!”清脆的聲音,透著肯定。


    “那好好笑一個我看看”,我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她低垂著腦袋,沉默了四五秒,好像正調整著情緒一般。然後,她衝我揚起了小臉,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在入冬漸寒的十二月,如六月暖陽,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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