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柯冷笑道:“我不過就是出個街吃個餅,就被你騙入皇宮,從未出去過。


    如今又被你拘在這方寸之地,陰冷潮濕,不知日夜。


    你現在來問我,知不知道我師兄在哪裏?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韓家的鋪子,一夜之間全部退出元洲城,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顧言川緊緊盯著韓柯,原本充滿柔情的眼,此刻變得冰冷無情。


    韓柯仿佛看不見他眼底的冷意,繼續嘲諷道:“你光天化日之下,來到我家鋪子麵前,叫我上馬車。


    四周商販皆看到,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是誰把我帶走,這需要知道什麽?


    一個商賈之家,如何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皇子對抗?


    我哥,他不過是以為我得罪了你,為了韓家著想,犧牲自己的弟弟,保全自己的家族而已。


    二皇子,你有什麽東西藏著掖著,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我倒是想聽聽。”


    “小韓”,顧言川忽地抓住韓柯的下巴,兩眼直直地看著這張魅惑人心的臉。


    冷冷地道:“一開始,我是真的想留你在皇宮,陪我一起坐擁這萬裏江山,可惜呀。”


    韓柯心裏腹誹,謝謝你的不愛,嘴上卻說:“既然話已經說明白,顧大哥,不如放我出去。”


    聽到韓柯軟下來的語氣,喊他大哥,顧言川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不必勾起我的憐憫之心,如果你能將紫瞳全本拿出來,並且告訴我裴景在哪裏,我姑且可以考慮放過你。”


    “你說的這些,我什麽都不知道。”


    “知道或者不知道,問問不就知道了。”顧言川說罷,放下了手。


    獄卒抬了一張凳子進來,顧言川坐在上麵,一副看戲的模樣,靜靜地看著韓柯。


    兩名侍衛鉗住韓柯的雙手,


    段陽走了過來,韓柯心猛地一顫,這是要用紫瞳?


    若是自己避而不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就證明了自己,其實知道裴景就是穆川的身份?


    他連忙收斂心神,戒備地看著他,心裏默念,段陽是狗……


    顧言川仔細觀察著韓柯的表情。


    韓柯雙手握拳,眼睛緊緊閉著,仿佛很痛苦,潔白的牙齒咬住唇,一絲血液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段陽忽地吐出一口血,讓韓柯的衣服越顯髒亂,一小撮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韓柯睜開眼睛,微喘著粗氣,看到段陽失敗了,心有餘悸。


    他假裝不知道,開口問道:“你們剛剛對我做了什麽?”


    “來人,繼續上!”顧言川冰冷至極的聲音,讓韓柯如墜寒潭之下。


    他後麵站著三個人,頭上或多或少都有白頭,如此明顯的紫瞳印記,你丫的,玩車輪戰!


    段陽被人扶了下去,第二個人站了過來,韓柯直接閉眼,突然,下巴被掐住,嘴裏不知道塞了什麽東西,他想吐,嘴巴被捂住。


    他滿是怒意地睜開眼,直直瞪著眼前的人,殺意一閃而逝。


    第二個人半分鍾沒有堅持到,也是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韓柯腦袋一陣鑽心的疼痛,喉間湧起一抹腥甜,生生忍住了。


    “小韓,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你竟然能抗住兩個人的攻擊,喂了毒藥,還能沒事?”


    顧言川滿眼詫異,看向韓柯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好奇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下一個!”


    韓柯扛不住了,他眼睛看到桌子上的兩根筷子,暗暗驅動內力。


    一陣風在大牢裏吹動,地上的灰塵飄散在空中,顧言川閉上眼睛,抬起袖子輕掩口鼻。


    筷子在桌子上微微顫抖,往韓柯的方向緩緩移動。


    眾人閉著眼睛躲灰塵,韓柯手猛地催動風,筷子咻地一聲,飛迴韓柯的身後。


    與此同時,他的手用力向前推動,一雙筷子,直直插進紫瞳者的眼睛。


    一聲慘叫聲響起,風停,顧言川迅速睜眼,站起身,雙手猛地拉住紫瞳者的手臂,掰轉方向。


    一雙筷子直挺挺地對著他,眼睛鮮血直流,視覺衝擊太大,顧言川瞳孔微縮,一腳朝他踢過去,紫瞳者顫抖著身體,躺在地上痛苦地嗷叫。


    “小韓,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顧言川扯住韓柯的衣領,聲音裏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韓柯冷笑著,頭搖搖欲墜,厚重的腥甜沒打算忍住,他朝著顧言川雪白的衣裳,吐了出來。


    既然他接受不了惡心,那就讓他一次性惡心個夠,隻求顧言川能賞給他一拳或者一腳,他現在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顧言川看著身上的血跡,臉上質問的表情龜裂,他暴怒地掄起拳頭,狠狠地捶向韓柯的腹部。


    韓柯悶哼一聲,疼暈了過去。


    真好,躲過了下一個紫瞳者,若不是他們隻練了半本,恐怕第二個自己就受不了。


    韓柯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渾身冰冷,渾渾噩噩中,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睜開眼睛,看見師父雙手綁著,坐在自己的旁邊。


    “師父,你怎麽在這裏?”


    韓柯的聲音沙啞,第一次覺得驚慌。


    多日以來,他被拘於此,對於外麵的事情,毫不知情。


    裴景和兄長,知不知道自己被抓,他們現在的處境怎麽樣?太子到底救活了沒有?


    擔驚受怕這麽久,如今看到師父如此疲憊地坐在自己的旁邊,心中的防線微微崩塌。


    “我剛從馬府出來沒多久,就被一群官兵圍住了,被關在齊府練聚神丹,剛練完,就到了這裏,想來我們是被當做人質了。”


    “師父,你沒事吧。”


    韓柯起來,想將師父手上的繩子解開。


    鍾老爺子手微躲,看向四周,微低著頭,抬手將頭上的一根木頭簪子取下來,交給韓柯,低聲說道:“藏好。”


    簪子像是縮小版筷子,他沒有仔細看,想到顧言川討厭自己胸前的疤痕,便將簪子放在衣領處貼身放好。


    一炷香的時間後,顧言川換了一身衣裳,走進地牢。


    “既然問不出什麽,索性我也不浪費人在你們身上了。


    我已經將你們要斬首的消息放了出去,就看,那個穆川,來不來了。”


    顧言川蹲下身,伸手欲抓韓柯的下巴,韓柯躲開,他沒有強求,而是將目光看向韓柯的手腕,也就半天的時間,一些小傷口,竟然愈合了。


    “小韓,你渾身都是秘密,你又讓我開始,重新不舍得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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