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不亮,閻循睡醒的時候,懷裏的人醒著,赤著身繞指纏弄他的頭發。


    閻循低頭親吻他頭頂,“可有覺得不舒服?”


    秦淮之搖了搖頭,昨夜雖然醉了,但說過的做過的都記得一清二楚,以為在做夢,床榻間放縱過頭,說了不少胡話。


    大言不慚地說要去找個野男人。


    話音剛落,就被閻循壓著背欺負慘了。


    明知他說的是夢話跟氣話,閻循醋勁上來,沒想給他留活路,求饒的話喊到最後,嗓子啞到說不出來了,閻循依舊不肯沒放過他。


    身上沒留下一處好皮肉,讓他最羞恥的是,大腿內側留下的咬痕不比之前在肩上的輕,留疤是必然的。


    秦淮之沉默許久,懨懨地說:“我要戒酒!”


    閻循忍笑說好。


    嘴上說好的人,心裏蔫著壞,秦淮之喝醉後予取予求的樣子比平日裏更勾人。閻循昨夜就開始盤算著,以後在府上要給秦淮之備上多少壇洛神酒。


    秦淮之問他:“你昨夜說來西南惹事是什麽意思?”


    “我殺了個人!”閻循對上秦淮之好奇的眼神,平靜地說,“西南王!”


    秦淮之不覺得詫異,隻問:“為何此時殺西南王?”


    “韃靼大旱,最晚明年三月趁著凍土未消,大舉南下,大哥擔心西南王與嶺南王借機作亂,先一步除掉西南王。”閻循說,“西南王未立世子,王室自顧不暇,暫時對中原不會有威脅!”


    “西南王未立世子,但我記得前世子有位嫡子,西南王想立他為世孫,曾向朝廷請過旨,若是陛下準了,你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閻循聲音清冷下來,“我們的陛下自身難保,顧不上西南!”


    “京城出事了?”秦淮之皺眉,“我怎麽沒收到消息!”


    閻循撫平他眉心的皺痕,平心說道:“宮中封了消息,你的人自然查不到!”


    “出什麽事了?”


    “太子被人告發私藏龍袍,對陛下使巫蠱之術,陛下已經將太子幽禁,廢太子的詔書已經擬好,還未宣告!”閻循冷笑一聲,繼續說,“太子謀逆,陛下一時急火攻心病倒了,罷朝快一個月了,齊敬業把六皇子推出來監國。”


    秦淮之怔愣片刻,“六皇子監國?大皇子能同意?”


    閻循諷笑道:“他不同意!”


    秦淮之想到了什麽,“陛下剛廢太子,突然病了,未免太過蹊蹺,是大皇子還是六皇子做的?”


    “都不是。”閻循頓聲片刻,“是齊嘯林做的!”


    秦淮之扯著閻循的頭發,驚坐起身,“嘯林迴京了?”


    閻循疼得眉頭緊促,在秦淮之愧疚的抱歉聲中將人重新拉迴床榻,抱在懷裏揉搓個遍,解氣後繼續說:“齊嘯林三月去南陽王府喝完世子的喜酒,給陛下遞折子服軟請求迴京,陛下準了,齊嘯林迴京後一直在宮裏住著,京中的風波都是他在背後一手操縱!”


    秦淮之枕在閻循臂彎裏,緩氣道:“他肯喝世子的喜酒,沒再胡鬧一場?”


    閻循說:“他進鳳都之前與大哥約法三章,否則大哥不會放他進南陽!”


    秦淮之點了點頭,瞥見屋外天色已亮,側眸對閻循說:“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閻循疑惑道:“什麽東西?”


    秦淮之故作神秘地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閻循不再問,起身先幫秦淮之穿好衣裳,束發壓冠時,在妝台裏瞧見他送的桃木簪,想也不想拿來給他戴上。


    二人在鏡中相視而笑。


    秦淮之要帶他去的地方,就在屋後的糧倉裏,糧倉已空,空落落的,腳步落下時可以聽見四周傳來清脆的迴聲。


    秦淮之走到糧倉盡頭,按下一塊青磚,機關聲響之後,右手邊的牆上出現一道暗門。


    秦淮之吹燃火折子,拉著閻循大步走進去。


    暗室內漆黑一片,等秦淮之點亮周圍的油燈,黃色的火光跳躍在堆成山的銀子上,火燒般奪目。


    秦淮之淡淡道:“這裏一共有八百萬兩銀子,都是我的私產!”


    閻循看著堆上屋頂銀山跟密密麻麻裝滿銀子的木箱,打趣道:“秦爺打算何時把我收了,我好替你來花銀子。”


    秦淮之笑了笑,說:“給你花的銀子我另外備著,這些是給你大哥的!”


    閻循神色微動,“給我大哥?”


    秦淮之頷首道:“六皇子身份特殊,你們不會讓六皇子登基,大皇子更不可能,陛下其餘的皇子不成氣候,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想要你大哥坐上龍椅!”


    閻循心虛道:“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牽扯進來!”


    秦淮之雙手捧著下巴,抵上他的額頭,平和道:“我知道,你不必跟我解釋這些。”


    平靜片刻後,閻循問他:“怎麽會想到送我大哥銀子?”


    “我來上雍城隻是為了買下西南米糧,用來穩住中原糧價,早就準備好賠些銀子了事。後來雲幽大旱不在我謀劃之內,我得到消息,借力打力,打垮了西南三大糧商,得到這些銀子說來是筆意外收獲。”秦淮之說,“國庫常年空虛,你大哥將來正居九五,國庫缺銀會壓在他的肩上,這八百萬兩銀子在我這裏沒用,卻能能解他燃眉之急。”


    閻循由衷說道:“我替我大哥謝謝你!”


    秦淮之搖頭說:“不必謝我,我做這些不全然是為了幫你大哥,更是為了天下百姓,充盈國庫會增加賦稅,百姓身上賦稅夠多了,再加賦稅隻會讓他們舉步維艱,我不忍心,我的銀子都是從他們身上賺來的,取之於民,當用之於民。”


    閻循望著秦淮之的眼睛,身在銅臭味中,從未利益熏心,此刻沒有仇恨包裹的眸中,是他當年在水陸法會上遇到的人間菩薩才有的至純善意。


    他的菩薩終於迴來了。


    閻循將人緊緊抱在懷中,失而複得的感覺油然而生,爽朗地笑出聲。


    大笑過後,閻循將人放開,“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


    “去雲幽九州。”見閻循眸光變得深邃,趕忙又說,“我不去北方四州,隻去靠近中原的朔南,今年大旱,棉花收成不會差,等新糧入倉,我便出發去朔南收購棉花。”


    閻循不願讓他去雲幽九州的話剛嘴邊收了迴去,長歎一聲,說:“我增派人手給你!”


    秦淮之沒拒絕,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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