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嘯林看到鮫君此時站在自己身後,意識到秦淮之床上的人另有其人,出聲道:“放肆,你們是來我香溢來鬧事的,還是懷疑香溢來窩藏刺客?”


    齊嘯林出手幫忙,秦淮之配合地甩開官兵,“別來糟踐我的人!”


    兵頭頷首對齊嘯林說:“齊爺息怒!”


    郴州刺史換了人,換來換去還是吏部的人,對齊嘯林這位爺隻能是供著。


    齊嘯林斥聲對身後人說道:“花媽媽,帶他們去其他地方搜,別再驚擾了客人。”


    “是,主子。”花媽媽笑盈盈地轉身對幾個官兵說,“幾位官爺,隨奴家這邊請。”


    這幫官兵不敢在齊嘯林跟前造次,齊嘯林讓他們滾,他們絕不敢爬著出去。


    兵頭咽了咽口水,得罪齊嘯林並不明智,又想著秦淮之是一方巨賈,不可能藏一個刺客。


    迴頭看了眼床榻,隻當秦淮之好男色,不願讓人看到床笫之事罷了,倒也沒有往別的地方猜。


    最後,跟著花媽媽把西樓裏裏外外搜了遍,沒有發現刺客的影子,繼續往別處去搜。


    齊嘯林守在走廊上,待官兵走後,敲門進了秦淮之房中。


    進門看到閻循隻著褻衣,大大咧咧地坐在床頭包裹傷口。


    一身黑衣在官兵進門前,擦了地上的血汙,這會在床下塞著。


    齊嘯林一臉壞笑道:“呦,這不是閻二嗎?怎麽躺淮之床上了?”


    閻循斜了一眼,沒搭理他。


    秦淮之從衣櫃找出閻循之前借給他的外衣,扔給閻循,“把衣服換了。”


    幾個月不見,閻循身量又長了些許,之前的衣服在穿身上,竟然短了。


    閻循拉了拉袖口,“秦爺這還有別的衣裳嗎?有些短!”


    秦淮之:“你把我這當成衣店?”


    閻循笑吟吟道:“這衣服看起來也不像秦爺的,秦爺櫃子裏可還有別人留下的衣服嗎?”


    “沒有!”


    說罷,秦淮之耳後頓時浮出一抹嫣紅。


    閻循怎麽會認不出來這是他的衣裳,他是故意這麽說的。


    這人是故意在揶揄他,真是可恥!


    齊嘯林不知內情,以為閻循在欺負秦淮之,“閻二,注意分寸。”


    “分寸?”閻循在袖口比劃了一下,“短了兩指!”


    閻循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把齊嘯林氣笑了,“真是我瞎了眼,還以為你年少老成!”


    秦淮之咳了兩聲,“官兵退了,麻煩齊爺把人帶走,我要歇息了。”


    “外麵這麽大風,你睡得著嗎?”齊嘯林反問道,擺明了是不打算走。


    外麵刮著風又下雨,酒一醒,秦淮之哪裏還睡得著。


    這兩人不打算走,他也不打算奉陪。從桌幾下取了本書,靠在軟塌上,看起來。


    齊嘯林轉身問閻循:“說吧,怎麽迴事?”


    閻循頓了頓,正經起來,“官府在郴州碼頭查到了一船私鹽,根據漕幫的登記,船是從柳州裝貨,裝貨登記的是瓷器,可一路到郴州,再查不到半點痕跡。”


    席間之言,並非空穴來風。


    齊嘯林問:“是之前私鹽案的漏網之魚?”


    閻循否認道,“不是,按照漕幫登記,船是年前從柳州出發。現在朝廷徹查此事,認為是漕幫販運私鹽。”


    “船工呢?”


    “跳河跑了!”


    此事不難猜,要麽是漕幫有內鬼,幫著這船私鹽躲過漕幫的層層篩查,要麽是柳州碼頭有問題,船根本不是年前出發,而是後加的。


    眼下這船私鹽,擺明了是鹽幫在報複漕幫,但郴州現任的刺史,似乎不打算幫著漕幫。


    閻循數次要上船察看,都被守兵阻攔。


    他今夜隻得趁著夜色,帶人偷偷上船,沒想到船上防守十分嚴苛,根本進不了船艙,還被人用暗箭打傷。


    閻循甚至都不知道,船上到底有沒有私鹽。


    但官府明書:五百袋無引之鹽。


    私鹽入水運,漕幫沒有察覺,本是重罪。


    一旦朝廷認準,這船私鹽是漕幫以權謀私,販運私鹽,漕幫上上下下,都得遭殃。


    齊嘯林皺眉聽完了前因後果,問秦淮之:“淮之,你有辦法嗎?”


    閻循餘光不自主地瞥向抓著本《梓人遺製》,看得津津有味的秦淮之,心中五味雜陳。


    “有啊!”秦淮之眼瞳緊鎖在閻循臉上,笑問:“可是我為什麽要幫漕幫?”


    閻循唇角微微抽動,不知該如何答複。


    秦淮之有辦法,齊嘯林圍著他問了半天什麽法子,秦淮之閉口不談,隻顧著低頭看書。


    齊嘯林問煩了,惱道:“你到底幫不幫?”


    “不幫!”


    閻循躊躇許久,終是開口對齊嘯林說:“你先出去,我跟秦爺談。”


    齊嘯林說:“你跟他談什麽,他就是頭倔驢,你不如現在給杜幫主飛鴿傳書,他肯定有辦法。”


    飛鴿傳書說不清,來迴也需要時間,閻循等不起!


    “你先出去!”閻循將齊嘯林推搡著出門。


    門栓被官兵踢壞了,他就頂了張桌子,不顧齊嘯林喊叫,將人關在門外。


    閻循轉身迴來,秦淮之依舊躺在軟榻上,一雙如玉筍細白的手翻著書,目光再未離開半點。


    閻循上前,跪地道:“秦爺要殺我,現在便可動手!漕幫的人決不為難秦爺,還請秦爺幫漕幫出這個困局。”


    秦淮之用手拖起下巴,側目看向他,“我為什麽要殺你?”


    閻循低聲說:“你不是都一清二楚了嗎?”


    秦淮之終於放下書,“我想聽你說。”


    閻循沉默許久,咬牙道:“十年前我偷了你的玉佩,害死了你二哥!”


    “白英跟你說的?”


    “是。”


    “不打算繼續跟我結盟,是因為擔心我報複漕幫,還是擔心我會利用漕幫?”


    “都有。”


    閻循坦誠,反而讓秦淮之舒了一口氣,“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報複漕幫,至於利用,我隻能保證,不會利用漕幫來達到我的私欲,你是否還願意跟我談結盟?”


    閻循難以相信,反問:“為什麽?”


    無論是對仇人,還是對自己,秦淮之都做得到心狠,為什麽偏偏不打算殺他。


    閻循渴求的眼神,看著秦淮之,他想要知道原因。


    無論是秦淮之打算讓他生不如死,還是想要他自我了斷,他決不眨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白月光身嬌體弱,踹我如武神附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踏蜃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踏蜃墟並收藏白月光身嬌體弱,踹我如武神附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