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看向山穀的出入口,肅州近在眼前,他不想賭這五成的勝算,他想活,他還沒活夠!


    夏商周起身,一把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秦韋氏扯進懷中,讓她頂在自己身前。


    秦淮之既然隻有一支箭,隻要讓秦韋氏當他的擋箭牌,那麽勝算就是十成。


    秦韋氏粗喘著,驚道:“夏商周,你什麽意思!你要拉我幫你擋箭?你怎麽這麽無情無義,我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


    夏商周頭貼在秦韋氏耳邊得意說道:“隻要我活著,何愁找不到女人替我生兒育女!你放心,等你死後,我一定厚葬你!”


    “你這個王八蛋!”秦韋氏忽地軟了聲,對秦淮之說道,“小叔,以前府裏的下人都說你良善,看在我們叔嫂一場的份上,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我有罪,但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你還真當以為自己懷孕了!”秦淮之玩味地看著秦韋氏說道。


    秦韋氏駭然,問:“你是什麽意思?大夫明明說我懷了孩子!”


    秦淮之冷笑一聲,說著:“你那幾日昏睡是我讓你的貼身丫頭在你的飯菜裏下了藥,說你是喜脈的大夫是我收買的!”


    “不會的,我肯定有了身孕,你一定是在騙我,你在騙我!”秦韋氏模樣有些癲狂地摸著肚子。


    “我騙你做什麽!”秦淮之淡然道。


    秦韋氏的麵目變得猙獰,她盼了十年的孩子,不過是一場空,她瘋了一樣要掙脫夏商周的束縛,喊道:“秦淮之你一定是在報複我,你說你是騙我的!你說啊!”


    “下藥是為了李先生毫無阻礙地把賬上的錢都拿出來,說你懷孕不過是為了幫李先生解圍。”秦淮之見她瘋癲的樣子,滿意極了,冷笑著繼續說道,“你跟夏商周廝混了這麽些年,你以為你那位公公不知情?他怎麽會容忍你玷汙秦家的血脈?早在多年前,他命人在你飯菜裏加了大量的水銀,讓你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


    秦淮之的話將秦韋氏最後一點期望擊碎,喃喃失聲:“不會的,不會的……”


    夏商周這會顧不上關心秦韋氏是不是真的沒有懷孕,死命地勒著瘋了一樣的秦韋氏,不敢鬆手,怕失去這個擋箭牌,又不敢太用力,擔心一不小心勒死了她。


    不過,從秦淮之的話中,夏商周推斷出秦淮之早就對秦家那些齷齪事一清二楚,甚至比他知道的還要多。


    那麽,秦淮之這些年吊兒郎當的模樣,不過是裝給他們看的。


    不止他,連秦慎跟秦關明都看走了眼!


    想到目前的處境,夏商周仰頭大笑道:“三爺好手段,沒想到李先生是你的人,生絲的事想必是你做的吧!”


    “不錯,是我設的局!”


    “三爺知不知道……”


    “你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秦淮之突然打斷了夏商周的話,抬起弩弓,直直瞄準兩人,“沒時間了,該上路了!”


    夏商周嚇得躲在秦韋氏的身後,拖著秦韋氏往後退。


    秦淮之笑了,他本就生得像從畫中走出的觀音,此刻夕陽落在他的臉上,更像是寺院中供奉的菩薩。


    沒有一個菩薩降臨凡塵是為了殺生,他也不是菩薩!


    “秦淮之!”


    身後的聲音響徹整個山穀,驚飛剛剛歸巢的鳥兒,卻沒能阻止秦淮之扣動扳機。


    箭矢飛速射向秦韋氏的胸膛,就在夏商周高興地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刹那,弩箭穿過秦韋氏的後背,從他的腋下鑽進他的身體裏。


    夏商周地臉上從洋洋得意變得驚恐萬分,他低估了弩箭的威力,也低估了秦淮之玩弄人心的本事!


    秦淮之從頭到尾就沒有想要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血債必須血償!


    秦韋氏與夏商周雙雙倒在血泊之中,秦淮之一擊即中,沒有給他們掙紮的機會。


    閻循縱馬上前,親眼看到秦淮之殺人後那張冷漠的臉。


    在戰場上廝殺過多年的閻循很清楚,人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臉上更多的是驚恐與慌亂,絕不是這樣平靜的表情。


    他不是第一次殺人!


    閻循勒馬停在秦淮之身側,沉聲說道:“你殺了人!”


    秦淮之收起弩弓,掛在馬背上,淡淡道:“你可以去官府告發我!”


    “為什麽要殺他們?為什麽要髒了自己的手?”見他要走,閻循伸出手,想要將人留下。


    “殺他們,是因為他們該死,至於我的手……”秦淮之頓了頓,誚笑出聲,“從來都沒幹淨過!”


    閻循剛剛抬起的手停駐在半空,山風吹走了他差一點觸碰到的衣袖。


    當秦淮之策馬騎馬走過他身邊時,閻循沒有底氣地問道:“秦家運船的私鹽是你放的,對不對?”


    這是閻循想了許久,才想到的唯一解釋。


    秦淮之發覺沈汝南用私鹽嫁禍秦家,於是先一步告發郴州境內的私鹽。


    這也是為何林氏米糧的人將私鹽藏匿的地方報給郴州守備軍,而不是官府,因為秦淮之早就知道私鹽與沈汝南有脫不開的關係。


    趁著官兵搜查私鹽的時候,他將私鹽放入運船,隻有這樣,漕幫的人才能插手進入郴州私鹽案,被迫進入郴州私鹽案的局中與沈汝南對壘。


    也就解釋的通,為什麽是一袋,若是一船私鹽,牽連的將會是整個秦家。一袋私鹽,對秦家本沒有太大影響。


    可惜,朝廷最後還是將私鹽案交給了沈汝南來查辦。


    秦淮之不答,打馬前行。


    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閻循攥緊韁繩,看向秦淮之的背影,說道:“你是聰明人,應該清楚,官官相護,沒有絕對的證據,沈汝南不可能輕易被你拉下馬!”


    秦淮之驀地迴頭,篤定地說道:“我當然知道!”


    “你的目的不是沈汝南,是誰?”閻循心中有個答案唿之欲出,卻不敢說出口。


    秦淮之轉過身,悵然大笑,笑中是無盡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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