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澀秋風,月缺西疆,窺望窗、寒葉沙涼。聆聽一曲,江上魚陽,暢飲杯酒,滿杯釀,盡杯傷。平波芳菲,冰封心裏,小爐香 。錦畫屏雙。天涯雖遠,咫尺心腸。魂牽鬥量 ,相離夢,那離長。——《行香子》


    書接上文,上文書講到張君策武玄霜在朋友陸牙的幫助下破了陰陽五行陣,氣壞了南宮河,南宮河想要暗箭傷人又被一人攔住,與此同時胡元的大將李庭趕到,帶著一支胡元勁旅,不論分說便對這牛頭山上的江湖豪傑們大開殺戒起來,如此一來牛頭山大亂。


    張君策等人也借此機會遁走,褐綾等人豈能放過在後就追,各路高手也是明裏暗裏的出現,讓這裏更加的詭異起來。


    張君策等人跑出很遠,察覺身後竟然沒有人追趕,這讓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方才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停了下來,武玄霜發覺金伯陽似乎有心事,便叫張君策上前詢問。


    且說三個人聊了許久,坐在遠處的武玄霜等人靜靜的看著,張凝瑤嘀咕了一句,說道:“他們三個在說什麽,這麽神秘。”


    武玄霜說道:“或許是什麽大事吧!我們就不要去管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林中飛出四道身影,在半空中翻滾落下,一個個哀叫不止,隨即便出現一個古怪的人,身後跟著一位女子,古怪之人發出一陣陣的咳嗽,劇烈的喘息讓他本來就病態的臉上顯得更加讓人心疼。


    尾隨而至的女子見了連忙上前叫道:“餘老頭你怎麽了。你是不是又……。”說著手忙腳亂的去取腰間的小布袋。


    古怪之人咳得更加厲害,似乎是病魔纏身,強忍著劇烈的身體起伏,揮手說道:“咳咳……我,我,我沒事……小心……。”說話之間,已經不顧自己喘息咳嗽的厲害,眼神突地寒芒一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腳步移動,護住那女子,隨手出掌,招數可謂奇絕,將撲上來的“遼東四殘”中的駱煥常,樸宮序,再一次打飛出去。


    這兩個人竟然都沒有察覺到古怪之人的手法,隻覺得身上受到了重壓,然後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再一次飛出去之後就沒有爬起來。古怪之人站在那裏沒有動,隨後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那女子見狀撲了過去,伸手將破衣爛衫的古怪之人抱在懷裏,眼中含淚,叫道:“餘老頭……餘老頭,你不要嚇我。混蛋……。”


    這一突如其來的事情自然引起了張君策,武玄霜等人的目光,張君策與金伯陽,秋小天對視一眼,邁步走了過去,武玄霜和張凝瑤等人也看去,站了起來,武玄霜吩咐道:“碧落你看好李渡和折大俠,我去看看。”


    歐陽碧落點頭應了一聲,武玄霜和張凝瑤便也走了過去,且說張君策來到那女子近前,不由得就是一愣,脫口而出叫道:“付秋水?”


    女子聞言抬頭看去,一見張君策說道:“張公子!張公子快救救餘老頭,快……他不能死的。”


    張君策點頭說道:“好,你且不要慌了神情,我們會幫助你的。”


    就這樣張君策和金伯陽出手搭救這個古怪之人,而另一麵秋小天將爬起來的趙林山,可圖克再一次打倒在地。這兩個人遇到秋小天也算倒黴,秋小天一肚子不快都發在了他倆身上,可謂是被折磨的叫苦不迭。


    秋小天正在興起的時候,張君策叫道:“小天不要鬧了,我們還是先走,救人要緊。”


    簡短解說,就這樣一行人再一次啟程,向山下而去……。


    與此同時褐綾等人來到,可此時的褐綾滿臉的灰塵,一臉的喪氣,氣喘籲籲,當看到眼前的四人倒在地上那慘狀,不由得是又氣又怒,迴想方才被兩個不知來曆的人攔住,一番打鬥卻被揍得有些懵也是喪氣至極。


    褐綾氣急敗壞的叫道:“都愣著幹什麽,給我追,決不能放過他們,挖地三尺也要將他們給我找出來。”


    手下人自然不敢違抗,一個個唯唯諾諾的去繼續追趕……


    褐綾慢慢冷靜下來,然後叫來身邊的人說道:“你馬上趕迴大都,去見主人把事情跟他說明我們的遭遇。”


    “是,我這就迴去。”


    且不說褐綾等人如何尋找張君策等人,單表張君策一行人逃離了牛頭山,尋了一個小村落,花錢打點自然不愁沒有落腳之處。


    秋小天坐在院中獨自一個人望著天空,張凝瑤走了過來,說道:“你在這裏發什麽呆?”


    秋小天幽幽說道:“我在想你哥哥弄了這麽多累贅接下來要怎麽辦。那兩個還癡癡傻傻瘋瘋癲癲,這有一個病病歪歪古怪,真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是好呢。”


    張凝瑤也是一臉愁容說道:“是呀!可是大哥不會坐視不管的啊!我想大哥自有安排的。”


    房門推開,武玄霜陪著那個女子走了出來,女子的臉上淚痕還在,氣色好了一些,但那淡淡的憂鬱寫滿臉上。


    張凝瑤瞧了一眼問秋小天,說道:“這個女子是誰?”


    秋小天說道:“她是閑心庭的人。你應該聽過徐州蘭亭山莊和蘇州閑心庭、杭州秦淮樓、明州多寶閣這可是並稱江南四大錦繡地的好地方。說句實話武樓主的煙雨樓都要遜色他們不少呢。黑白兩道都有往來,上通官宦下結綠林,可謂是府邸高手如雲,文人雅士,江湖浪人,每一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你大哥與這幾家也都有交情。在這個人情世故的江湖中,人呀就要多些朋友少些敵人。她叫付秋水,這個名字是江湖人給的稱唿,原名叫付若蘭。閑心庭內實力很高的女俠,不過我卻不知道她為何會與一個像花子一樣的人混在一起,可能那個人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主兒吧。”


    張凝瑤問道:“付秋水沒聽過很厲害嘛?不過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嗯,唉,就是說不上來。”


    秋小天點點頭說道:“這個女人可的確很厲害,那可是閑心庭的門麵呢。雖然閑心庭內高手如雲,文武才人比比皆是,但是這付秋水不是才華橫溢,美若天仙卻是一位獨特的女人,行俠仗義,頗有一股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你可知道她年輕時候,獨自一人會鬥五大門派高手,而一舉成名,為此她拿到了閑心庭掌門寶劍“秋水寒霜”所以人們就從此叫她付秋水了。據說她可能是繼徐夫人之後,閑心庭的新掌門哦!”


    張凝瑤說道:“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竟然知道的這麽清楚。”


    秋小天幽幽說道:“人在江湖飄,自然要對江湖門派,各路高手略有了解。這個江湖都是人情世故,每個人都要結交一些人,要不然這大千世界如此紛雜,我們隻影孤單又如何能走下去,所以呀!朋友多了路好走,樹敵太多全是噩夢。”


    且不說,這邊秋小天和張凝瑤閑聊,再說武玄霜和付秋水坐在一棵樹下,此時的付秋水似乎感覺心情好多了,衝著武玄霜微微一笑,說道:“多謝武樓主和張公子的幫助,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武玄霜嫣然一笑,說道:“付姑娘不必如此。你家徐夫人是我君策的朋友,相遇即是緣,有難怎麽會袖手旁觀。”


    “還是要真心的謝過你們。要不然我真的沒有了辦法。唉……。”說到這裏,付秋水輕歎一聲,心情再一次有些酸楚。


    武玄霜見狀關心的詢問道:“付姑娘有心事,其實我不應該問的,但是見付姑娘如此,還是想多嘴問一句,這位到底是誰,難不成是……。”


    付秋水趕忙擺手,打斷武玄霜的猜測,說道:“武樓主勿要誤會了,他是我的師父。嗯,怎麽說呢,這個師父是我認得,他是一個怪人也是一個好人,就這樣默認下了我而已,這聲師父就叫到了今天。”


    武玄霜聞言點點頭,說道:“那麽敢問付姑娘的師父怎麽稱唿?在樹林內我也見過他的身手的確讓人感歎,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他的拳腳真的出神入化。”


    付秋水聽到武玄霜讚賞自然高興,說道:“武樓主言過了。師父一直說自己的功夫不過就是一個練地攤打把勢的。他叫餘溫字素雅。哦,你可不要認為他就是一個花兒乞丐,我師父可是一位奇才。江湖百家,三百六十行,我師父出身於兵家,而且他對百家都有涉獵,隻不過……”說到這裏,付秋水有些迴味,嘴角微微扯出一個笑容。


    武玄霜能聽出來付秋水對她師父的崇敬之情,那是一種仰慕,含笑說道:“我可沒有那麽想過,我知道每一個人都是有他的故事,他如今模樣未必就是他從前的樣子。老話說得好,未經他人苦,莫說他人非。怎敢對付姑娘的師父指手畫腳不是。”


    付秋水深吸一口氣,說道:“師父是我見過的江湖人中最有情有義的男人。真的,唉,可這也害了他落得如今模樣。而且最近遇到了仇家,總是來找麻煩,師父為了躲避仇家才從江南來到了這北地,其實師父就是北地人士,這裏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可也會讓他不由自主的動了心緒觸景生情吧!師父其實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如果你和他接觸久了你就會知道他身上有一種讓人安心的能量。可他就是藏而不露,這也讓他患上了一些心病,落得如此。”


    如此一番話,自然也讓武玄霜對付秋水口中的師父餘溫餘素雅有了些許了解,說道:“那麽付姑娘有何打算?”


    付秋水說道:“打算,嗯,隻要他活著就好。不想讓師父在這樣下去了。可他的心結又何時能解開。”


    武玄霜點點頭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心結還是要入心之人才能解開。”


    付秋水點頭說道:“武樓主說的極是,隻是這心結恐怕此生無法解開了,因為師父的心結是一個死結。隻願他能夠大徹大悟,自我解脫吧!可這又是一番煎熬,是我真的不願再看下去的。其實我寧願他這樣睡下去,也不想看到他那傷心欲絕的模樣。”


    二人正說著時候,房門推開,張君策和金伯陽走了出來,金伯陽舒了一口氣,張君策說道:“有勞伯陽兄了。”


    金伯陽含笑說道:“你可欠我一個人情哦。”


    張君策說道:“的確,我想了許多,人在江湖的確身不由己。為了朋友為了自己的夢想或許也是為了尋一個安身之處,我決定了去大都。”


    這一句話出口,金伯陽都愣住了,一臉的驚訝,隨即說道:“伯符兄說的是真的?”


    張君策點頭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說出口就是我已經想好了。”


    金伯陽興奮的說道:“那可真的太好了,那我們救出文丞相就更有把握了。”


    張君策苦苦一笑說道:“你把我看的太高了,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我隻能盡我所能。胡元的大本營,大都內高手如雲,我們隻能從長計議。這困難可是勢必登天啊!”


    金伯陽說道:“嗯,是呀!但是我們也不能看著文丞相身死獄中,雖然咱們都是江湖人,本不應該卷入其中,但我們很清楚,文丞相一心為國,他不能就這樣死在胡人手裏。”


    二人正說著,付秋水急匆匆走了上來,拱手施禮,說道:“敢問我師父他怎麽樣了?”


    張君策說道:“付姑娘莫要心急,他已經睡下了,並無大礙,隻是他的身體有些太虛弱了,看來是病魔纏身多年,若是這樣下去恐怕……。”


    付秋水心裏似有準備,可聽到張君策的話還是隱隱作痛,說道:“還請張公子幫忙才是。”


    張君策含笑說道:“我自會盡我所能。”


    付秋水點頭,看向房中,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去看看,請張公子海涵我的無禮。”


    張君策說道:“無礙,付姑娘去便是。”


    付秋水急匆匆的腳步衝進了房中……


    三個人看著付秋水的背影各懷心腹事,隻在不言中。


    單說張君策與武玄霜二人來到小院的外麵,一棵樹下,此時夕陽西下,晚霞,青山,勾勒出一幅美麗的景色。


    武玄霜說道:“你決定了?”


    張君策點頭說道:“我思來想去,我覺得應該如此。也算是為了大哥完成心願吧。”


    武玄霜說道:“嗯,人生不過大夢一場,有可為有可不為。你做的決定我都會陪你同行。幸遇三杯酒好,況逢一朵花新。片時歡笑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張君策深情的看著武玄霜,說道:“無論明日如何,我都會護你周全。君子慎獨,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貞。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養天地浩然正氣。行光明磊落之事。克己、慎獨、守心、明性。以克人之心克己,以容己之心容人。這是大哥生前常說的話。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大哥未完的心願我想作為義弟的我應該完成他的夙願。”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隨即便提到了付秋水和餘溫二人。武玄霜也有些好奇,詢問張君策道:“君策,你知道付姑娘的師父是什麽來曆嗎?這個人我怎麽在江湖上一點印象都沒有。”


    張君策說道:“我也是略知一二,說起來這個餘溫餘素雅與我們天雲宗還有些瓜葛。餘溫和我的公孫師叔是多年的好友。其實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公孫師叔的劍法為何這麽厲害也有餘前輩的點撥呢。哈哈……前輩……”說到這裏張君策自己也笑了。


    武玄霜伸手打了張君策一下,故作不悅,說道:“你笑什麽?”


    張君策看著武玄霜含笑說道:“這個餘溫算算年紀比你我也大不了多少的,嗯,若是沒記錯他也就四十左右吧。”


    武玄霜也有些驚疑,說道:“四十左右?可怎麽看上去都有五十開外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張君策說道:“或許自古最是一個“情”字讓人癡心一片吧。餘素雅也難逃這情字糾纏。我也是聽師叔他們說的,這餘溫是一個奇才,而且對兵事很擅長。他的家世祖輩都是在金國為將,後來金國滅亡,餘家家道中落,流落江湖,餘溫自幼便有一門親事,他倆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奈何世事無常,餘家家道中落,女孩子家便不想認這門親事,可二人感情深厚,私定終身,卻還是遭到了棒打鴛鴦,最後還是分離。女孩被迫嫁入本地的一個員外家中做了繼室。餘溫因此浪跡天涯,行走江湖,在江湖上很快就有了名望,而且他最讓江湖人知曉的便是他的一場絕殺,堪稱用兵之神。在秋穀澗利用五百人讓胡元的五千騎兵折損大半。一戰成名,也因此引火燒身,被胡元追殺,他便去了江南,說巧不巧,在金陵餘溫遇到了故人,遇到了昔年的青梅竹馬,二人再見……。”


    武玄霜慢慢的聽完張君策的講述,心情似乎被其打動,說道:“果然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張君策點點頭說道:“芸芸眾生皆有自己的劫和故事,你我又何嚐不是。隻是我們比有些人幸運而已。”說著牽起武玄霜的手,深情的凝視。


    武玄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夕陽的餘暉下,兩個人的身影被來的很長。


    日落,月出,星辰漫天。


    這個夜晚如此的平靜,如此的安寧。所有人都沉寂在自己的心靈之中。秋小天獨坐房脊,仰頭望著星鬥,手裏有酒,微醺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的微笑,那張俊美的臉此時格外的清晰。


    院中的張君策和武玄霜坐在一起,吹著晚風,不言不語,卻深深的感受到二人的綿綿情意。與此同時,房內的付秋水坐在床邊看著沉沉入睡的餘溫,那張寫滿滄桑的臉,胡子拉碴模樣,心裏說不出的酸澀,眼淚不由得掉了下來。


    (餘生中慢慢度過時光


    平平淡淡愛著遠方


    在我心中無法割舍的傷


    忙碌模糊了曾經相遇一場


    許是我們都太過渴望


    海誓山盟與地久天長


    迴首看看來時路上


    多少風霜吹散了過往


    讓我們沒能餘生白發蒼蒼


    雖然世事無常


    可我想陪你到滄桑


    最後替你擦去淚水迴憶很長


    我們總在時間中晃蕩


    總在不停的去搏一場


    總是以為來日方長


    等我閑暇會彌補失去的時光


    眨眼間已過半生還在流浪


    各自天涯斷了念想


    留下的畫卷泛黃一張


    不想成為彼此的遺憾心傷


    卻又能怎樣手有餘溫孤身縱酒三千場)


    心說:“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老天要讓他遭受這些。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師父,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可眼前的人還在沉沉之中,付秋水見餘溫的模樣,輕歎一聲,站了起來,伸手摸了摸餘溫的臉頰,有些紮手,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為何不愛惜自己,要如此折磨自己。”


    思來想去,付秋水竟然站起身來,在房中巡了一圈,找來了應用之物,又去打了一盆水,給餘溫擦了臉,將他的胡子刮去,打理了一番之後,付秋水這才長出一口氣。定睛再看,那躺在床上的餘素雅。


    可謂是換了一個模樣似的。菱角分明的臉龐,微閉雙眼,鼻梁高挺,幹淨的麵容,側顏可說俊朗,尤其那一股子引人注目的氣質。


    付秋水輕言輕語的說道:“這才是真正的你,為何非要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不堪。你可曾是那個叱吒江湖的高手,打敗過蒙古鐵騎的一代名將。雖然你從未披甲執銳,可你的實力已經說明一切。”可沉睡之中的餘溫卻無法迴答付秋水的這些話。


    付秋水正在凝神望著床上的餘溫發愣之時,外麵似乎有人在叫喊,是一個蒼老的聲音,“餘溫你給我出來,餘溫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知道你就在這裏,你出來……。”


    付秋水凝神聽得清楚,不由得心神一震,暗道:“不好,竟然找上門來了。這可如何是好,餘老頭還躺在床上不知何時醒來。雖然有張公子等人,可這個家夥很難應付,真是該死……。”


    在付秋水思慮的時候,院中已經是燈火照明,張君策,武玄霜和秋小天一字排開,攔住了來人。


    張君策上下打量一番來人,此人身材很高,體態微胖,一身員外氅,頭戴方巾,圓臉微須,一雙細眼粗眉,腰係絲絛,手裏拿著一條鐵竹竿。看罷之後,張君策暗道:“這個人說的明白是為了餘溫而來,想必是餘大俠的仇家。尋上門來定是要報複,可不能讓他壞了好事。”想到這裏,拱手說道:“不知前輩怎麽稱唿,夜晚來此有何貴幹?”


    來人瞧了瞧三人說道:“我不想和你們結怨,快叫餘溫這個混蛋出來,我要和他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情。”


    秋小天說道:“尊駕似乎有些不妥,未經允許闖了進來,還要找麻煩,於情於理都有些太過魯莽了吧!”


    來人聲音提高,叫嚷著說道:“你們把餘溫交出來,餘溫,你給我出來,少要做縮頭烏龜。哼,這筆帳是不會說完就完的,我要和你做個了斷。”


    如此一來也將其他房中的金伯陽,歐陽碧落,張凝瑤,陸牙驚擾到,紛紛走出來查看情況。


    與此同時,正房的房門被推開,付秋水攙扶著餘溫走了出來,餘溫的神色凝重,但眼神鋒利,打起了精神,看向來人,緩了緩心神,說道:“申屠孤城,你真是一個陰魂不散啊!咳咳咳……我幾次放你性命,可你還是不死不休,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做一個了斷吧。”


    原來來人的聲音喚醒了餘溫,餘溫睜開眼睛,付秋水見餘溫醒了過來,臉上露出微笑,叫道:“餘老頭,你醒啦!”


    餘溫沒有說話,輕輕一笑,卻說道:“他來了?”


    付秋水點點頭,說道:“怎麽辦?現在張公子他們在應付。可申屠孤城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餘溫慢慢坐了起來,緩了緩心神,說道:“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不掉就去麵對吧!”說著就要下床。


    付秋水說道:“你的身體。”


    餘溫強打精神說道:“我死不了,嗬嗬……我這條賤命似乎閻王爺爺都不喜歡。將我一個人孤落紅塵,形隻影單。”


    就這樣付秋水攙扶著餘溫走了出來,書歸正文,身旁的付秋水聞言,表情很明顯寫著擔心,攙扶餘溫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來人見到餘溫發出一陣冷笑,說道:“你都快成為一個廢人了,哈哈哈……真是沒有想到,為了一個女人,餘溫你真的太癡情了。不過這都與我和你的仇恨沒什麽關係,隻是有些可憐你而已。”


    餘溫嘴角露出一抹慘笑,說道:“申屠孤城,你是體會不到的。當然就你這個沒有任何情義而冷酷的家夥,又怎麽能夠體會到,咳咳咳……”說著用手捂住嘴角,控製著情緒。


    申屠孤城不以為然,說道:“什麽情啊愛呀,那都是虛無縹緲的,餘溫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餘溫瞧了一眼付秋水,輕聲說道:“扶我過去。”


    付秋水沒有阻止而是點點頭,說道:“好,可是……。”


    餘溫振作精神,臉上露出了深情的笑,說道:“有些事情該了斷了。我本想就這樣子過完殘生,可是就是那樣的事與願違。秋水謝謝你,這樣幫助我。可我……嗬嗬……我這個人啊!應該就是來渡劫的。你迴到閑心庭代我謝謝徐夫人。在閑心庭的日子裏是我最安心的時光。”


    就這樣,來到了眾人身旁,餘溫瞧了一眼張君策隻是點了點頭,張君策拱手說道:“餘前輩!”


    餘溫說道:“你們兩個的確是天造地設,而且心意相通,我看了你們在牛頭山的對陣,雖然很完美,卻還未達到天衣無縫。還是有些瑕疵和不到位的地方。或許今晚便是我的最後一戰,不才獻醜了,也希望張公子能有所悟。”說著看了看扶著自己的付秋水,伸手說道:“把你的劍借我一用。”


    付秋水絲毫沒有遲疑,將手裏的寶劍遞給了餘溫,能夠把自己的佩劍借給他人可見付秋水的心裏對餘溫的崇敬之情。


    餘溫將寶劍在手裏挽了一個劍花,凝視著申屠孤城,說道:“既然有些事非要做了一個了斷,我也隻能奉陪到底。”


    申屠孤城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我已經等了很久了,餘溫今晚就是你我的最後對決吧!我要為家主報仇。”


    餘溫搖頭說道:“你家主人做的那些惡事,天理難容,背信棄義,殘害忠良在,不殺他豈能縱容他繼續殘害天下無辜嗎?”


    申屠孤城說道:“在你們眼裏家主的確是死有餘辜,可是家主在我危難之時給了我一碗飯,讓我活了下來,這就是恩情,我申屠孤城是不會忘記。你們都對家主恨之入骨又如何,人要知恩圖報,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你殺了家主我就要殺了你還他當年的一飯之恩。”


    餘溫卻很佩服的說道:“申屠孤城我很敬佩你,可是你真的太愚昧了,愚忠是你最大的錯。不過我能理解你,好,出招吧!”


    申屠孤城說道:“愚忠?那也比你這個為了一個情字,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強多了。你這個模樣真不知道殺了你我是會高興還是會無趣。”


    餘溫淡然的一笑說道:“我雖然這般模樣,可你也未必能夠殺了我。申屠孤城,我們能賭一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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