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精修煉了一夜,心煩意亂的,沒多少進益。


    不知被她隨便卷進洞的黑衣人死了沒有?


    她斂了氣息,潛在水底,悄無聲息的遊到穀中小湖邊。


    見到之前救的兩人和那黑衣人正在敘舊,她放心了,潛在水下偷聽。


    越聽越覺得那黑衣人缺心眼,注定要被加起來一萬個心眼子的那兩個耍著玩。


    三言兩語過後,果不其然,黑衣人步伐輕快的奔向木屋,胡姑娘和那鮫人跟隨在後。


    不知道這黑衣人跟他們又是什麽緣分呢?


    鯉魚精沉思,準備打道迴府繼續修煉,巨尾一擺,嘩啦一聲掀起巨大的水花。


    “是什麽聲音?”胡青黛迅速迴頭。“哇,好大的魚尾巴!”


    木泰早知是鯉魚精,道:“哪裏?我怎麽沒看見?”


    胡青黛道:“走,我們去抓魚烤來吃!”


    鯉魚精沉在水底遊往山洞,聲波透過層層水麵傳來,聽得清楚,心中暗罵道:“我可是救過你兩迴的人,你居然想吃我的子孫,白眼狼,沒良心的家夥!”


    隻聽木泰笑道:“我的傷吃不得發物,咱們還是不要吃魚了。”


    胡青黛十分聽話:“好吧,好吧,就聽你的。”


    “這位還有點良心!不愧是同道中人!”鯉魚精點評道。


    衛東進屋,打量著八仙桌上的胡氏夫妻的靈位,很是困惑,“叔父和嬸嬸也在啊?怎麽不出來相見呢?”


    木泰道:“二位已經去世了,如何相見?”


    衛東恍然大悟:“你是說,他們轉世投胎去了,是吧?”


    胡青黛沒好氣道:“你說得對,這牌子一會兒就燒掉了。”


    衛東翻騰著架上鍋碗瓢盆,興致勃勃地宣布:“在你們投胎之前,一切飲食都由我來負責。”


    不等兩人反應,抄起水罐,出去打水了。


    留下兩人麵麵相覷,胡青黛不信他,跟著他出門,提防他放什麽信號,引來追兵。


    “胡姑娘,你來得正好,咱們直接吃湖中的水嗎?”


    “不,這邊有一眼泉水。”


    胡青黛將他帶到西側崖壁邊,小小的泉眼在崖壁上咕咕吐著水,注入下麵兩米見方的水池中,池水清澈見底,陽光下水波蕩漾著,金色的水光印在褐色的崖壁上閃爍。


    衛東很喜歡這眼泉水,“想必這就是真正的黃泉了!”


    他笑得像個孩子。


    衛東沉迷在家務勞動中不可自拔,直到木泰傷好,胡青黛也沒見他有什麽異樣舉動。


    或許這家夥不是裝的,是真的以為自己到了陰間,胡青黛放棄了出門跟著他。


    衛東卻來質問她:“你怎麽不跟著我一起去挖野菜了?難道家裏就我一個人吃飯嗎?”


    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憤懣和不滿。


    胡青黛譏諷他:“咱們是鬼,少吃一頓又餓不死,何苦弄得那麽忙碌?”


    衛東揚起爪子就敲到她頭上:“我看你就是懶,雖然餓不死,餓著也難受,不是嗎?”


    胡青黛不情不願拉著木泰,跟在衛東後麵去尋野菜,跟木泰耳語:“我看他不僅摔壞了腦子,脾氣還摔大了!”


    木泰也對她附耳:“再忍兩天,等我的傷口能見水了,咱們就跑,好不好?”


    太陽給他絕美的側顏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磁性的嗓音加上噴在耳中溫熱的氣息。胡青黛麵上一紅,偷笑道:“好!”


    衛東在這時迴頭:“不許你們偷偷講我的壞話!”


    可憐這對訂婚了的情人,連獨處的機會都沒有。


    十多日過去了,照顧這房子的人也始終沒有露麵。


    幾日後的淩晨,木泰躡手躡腳的起床,深怕驚醒同一張床上的衛東。


    衛東連日操勞,睡得極熟。


    開門出來,恰巧胡青黛也正打開暖閣的門,燭光映照下,兩人相視一笑,打開房門,私奔了。


    木泰的法力已經恢複,他施法將湖麵定住,帶著胡青黛踏上水麵,就像在平地行走一般,兩人就這樣穿過山洞來到鏡河。


    兩人站在鏡河河麵上,木泰道:“這樣走太慢了,還是我來背你,咱們禦水而行。”


    胡青黛也不推辭,趴到木泰後背上,木泰禦水向下遊飛馳而去。


    強大的能量波動,又驚動了洞府中的鯉魚精。寂靜了幾百年的洞府,最近分外熱鬧。她有些生氣,躍上水麵查看。


    遠去的背影正是鮫人和那女子。


    她想:“這兩位走了,不知那位黑衣人走了沒有?”


    此時距她化身成人隻有一步之遙,她忍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潛入老巢繼續修煉。


    沒過多久,鏡河上空烏雲密布,陰風怒吼,鯉魚精福至心靈離開老巢,躲入崖壁上那個山洞中。


    不過片刻,就聽見外麵電閃雷鳴,悶雷落在洞外,一向平靜無波的鏡河水翻騰起十幾米高的浪濤。


    鯉魚精在洞中支流,任由浪濤將她的身子與洞壁相撞,撞得遍體鱗傷,它咬住了牙就是不出去。


    十八道悶雷劈過,鯉魚精身子一輕,從水中躍起,在空中化作了一個十八九歲的美貌姑娘。


    鯉魚精大喜,八百歲就度過了千年大劫,實屬幸運。


    她從嘴裏吐出那顆瑩黃的珠子,笑道:“多謝鮫人前輩!祝你心願得逞!”


    鏡河恢複風平浪靜,河麵上白花花的漂浮著一層死魚,這都是鯉魚精的後代。


    八百年她產子無數,子又生孫,孫又生子,綿綿無窮盡也,這點損失根本不算什麽。


    鯉魚精不以為意,正要潛迴自己的老巢查看損毀情況,水波中突兀傳來時有時無的哭喊聲。


    鯉魚精有了變化之能,化作一尾小鯉魚,往山穀遊去。


    到了這邊聲音更大了,遊到湖邊,之前她用浪拍的那個黑衣人,毫無形象的坐在湖邊嚎啕大哭。


    “兩個不講信用的騙子,去投胎也不叫上我,我就知道,你們嫌棄我礙事,不帶我。”


    鯉魚精在水中分析,他口中的那兩個騙子多半是鮫人和那女孩。


    人家是一對,他幹嘛死皮賴臉要跟著一起呢?


    鯉魚精人世經驗不足,分析不出狀況。


    正當她發呆的時候,湖邊蹲著的人矛頭指向她了:“你著小魚,幹什麽盯著我看?還吐泡泡,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別以為你長得這麽好看,我就不把你烤來吃了,長得好看的都是騙子!”


    衛東是個孤兒,不諳世事的時候就被殘酷的訓練成了影衛,軒轅子忽大多數時候是個溫和的人,這也是衛東忠心於他的原因。


    但那種溫和其實隻是上位者的漠然。


    真正的溫暖,直到遇到胡青黛和木泰,他才感受到。


    雖然他每天都搶著幹很多活,但他們的待他是平等的,至少心靈是平等的,他很迷戀這種感覺。


    可是這兩人隻想過二人世界,拋棄了他!


    鯉魚精擺尾遊走,“這人真奇怪,長得好看還有錯了?”


    她遊到上遊隱蔽之處重新化身為人,躺在水麵裝暈,躲避雷劫的遍體鱗傷毫不掩飾。


    順流而下,正好漂到衛東麵前停下。


    衛東正傷心呢,湖麵突然飄來一個受傷的美女,他愣了愣神,手忙腳亂的將美女抱上岸來。


    鯉魚精肚裏暗笑,被人抱著的滋味還蠻不錯的。


    衛東在她胸前按壓了幾下,鯉魚精一驚跳了起來,雖是妖心,但身為人了,就有人類的敏感。


    “你這人,往哪兒按呢?”


    衛東臉上一紅,“方才姑娘溺水,在下施救,事急從權,並不是有心唐突姑娘的。”


    鯉魚精眼珠一轉,往床上躺倒,故作虛弱道:“原來公子是為了救我......”


    美女又暈了過去。


    衛東見她遍體鱗傷,暫時放下被拋棄的傷心,學著胡青黛醫治木泰的樣子,去湖邊找來一樣的草藥,迴來碾碎了,敷在鯉魚精身上。


    多日後,鯉魚精痊愈,謝道:“恩人,小女子無以為報,情願以身相許。”


    衛東後退幾步,尷尬道:“這...這也太倉促了吧?”


    鯉魚精道:“這些天,你連我身上都摸了呢!”


    衛東麵紅過耳,半天才結結巴巴道:“好……好吧!請......請問姑娘芳名?”


    鯉魚精眼波一閃:“相公,我叫李鏡。”


    牧野皇宮,現在已經不叫皇宮了,應該稱它為牧野王府。


    開源朝廷解散,兵權交出,大臣、將軍都調去豐京城,歸入軒轅子馮麾下。


    書房中,隻有軒轅子儀和譚三兩個人。


    “王爺,胡姑娘和長得特別好看那位男子昨日已經離開藥王穀,不知所終。隻剩下一位黑衣男子和一位姑娘還在穀中。需要在下去趕走他們嗎?”


    軒轅子儀道:“不用了,你迴吧!記得去管家哪裏領賞,這些年你照顧那裏幸苦了!”


    譚三道:“胡郎中對我家有恩,是我應該做的。”


    譚三剛走,軒轅子儀叫來劍聲吩咐:“再叫上兩人,備上最快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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