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篝火燃得很旺,火光熊熊,現宰的羊肉在火邊慢慢烘烤著。


    廚子不緊不慢的轉著肉,那肉還冒著熱氣,肉邊才微微變色,胡青黛是知道火候的,照目前這個速度,至少還得半個時辰才能烤熟。


    胡青黛饑腸轆轆,幻想中自己已經站起來拿著小刀,片下一片羊肉直接扔到燒紅的木炭上去,高溫使羊肉翻卷,滋滋的聲響中,騰起一股誘人的煙氣。


    作為客人不好意思把幻想變成現實,隻能一手撐著腦袋,一手端著酒杯,帶著怨念盯著烤羊肉,咽了咽口水。


    兩個男人看她的饞樣,都不免好笑,木泰隨手給她嘴裏塞了一片奶酪,寵溺道:“別喝酒了,再喝就醉了,羊肉熟了就沒你的份了。”


    胡青黛半眯著眼道:“又餓又困,我還是先睡一覺,羊肉烤好了記得叫我!”


    木泰盤腿而坐,非常自然的將她摟過來,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讓她躺在地毯上舒舒服服的睡。


    拓跋人遊牧而生,本就沒有那麽多規矩。


    胡青黛很快就睡著了,木泰一下又一下的撫弄著胡青黛腦袋上的秀發。


    摟著愛姬喝酒的蕭山行看得好奇,問:“兩位是夫妻?”


    木泰眼中有星光閃過,笑道:“馬上就是了。”


    蕭山行哈哈大笑,“那就要恭喜木兄了!你我一見如故,在下替兩位舉辦個婚禮如何?”


    木泰笑著推辭:“不勞蕭兄費心,在下迴想到故鄉再辦。”


    蕭山行道:“你們讀書人就是講究太多,我們拓跋人就不同了,遇上喜歡的女子,馬上就扛進帳篷,當晚就可成就好事。”


    說完吻住身邊姬妾的嬌唇,那女人像蛇一樣扭動起來。


    拓跋一族長期在草原遊牧,民風彪悍,好多人同住一個帳篷也是常事,就算是夫妻之事也是興致所至,互相之間並不避諱。


    木泰垂目看著懷中熟睡的嬌顏,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羊肉被烤的焦香,胡青黛不用人叫,就被食物的香氣勾引而醒。


    木泰用小刀把烤好的羊肉切成小塊,放進胡青黛麵前的盤子裏。


    胡青黛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吃得半飽,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帳篷裏氣氛有異。


    篝火對麵,蕭山行沒坐在食案後。案後的地毯上,光溜溜的幾條大腿糾纏在一起。


    起初有篝火和食案擋著,胡青黛並未留意,以為蕭山行早走了,直到他愛姬發出難耐的聲音,她才立起身探頭望過去。


    看到蕭山行和他的愛姬半裸著抱在一起,女人發出痛苦難耐的聲音。


    胡青黛問木泰:“她是不是病了了?”


    木泰拉她坐下,清亮的眼裏蓄滿笑意,“乖!非禮勿視!”


    那女人叫得更大聲了,胡青黛欲站起身,“不行,她叫得那麽痛苦,我得過去替她把把脈。”


    木泰臉紅過耳,用力一拉。


    胡青黛跌進他懷中,睜著大大的眼睛傻傻地看他,還待開口,他已經俯首親了下來。


    胡青黛餘光瞥見那邊蕭山行起起伏伏,耳邊聽著木泰急如擂鼓的心跳,終於開了竅,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他們在幹春宮圖上畫的事。


    怪隻怪宮裏嬤嬤的春宮隻繪色沒繪聲。


    一直以來,她和木泰之間向來相敬如賓,如兄妹般相處。


    此事由蕭山行啟蒙,胡青黛後知後覺,原來木泰想與自己雙修。


    有何不可呢?畢竟心中那個人已經永無可能在一起了。


    心裏一直繃著的一根弦徹底放鬆下來,一直擔心的是木泰的恩情難報,雙修還不簡單?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十分熱情,纏得木泰招架不住,眼眸迷亂,衣襟半開。


    可是木泰不想在此時此地,他的新娘值得珍重對待。


    他喘息著在她耳邊說:“乖,快停下,蕭丞相正看著呢!”


    胡清黛星眼朦朧地迴頭,隻見那邊不知何時已經結束戰鬥了,蕭山行衣衫整齊,人模狗樣的端坐食案前,正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們兩人看。


    胡青黛麵上一紅,縮迴頭,藏進木泰的懷裏。


    她抱著木泰的腰,他前胸的衣服早被她解開,赤裸著肌膚,臉頰貼上去,十分的舒服。


    蕭山行端起酒敬了木泰一杯,“木兄定力非凡,在下佩服!”


    後來酒宴怎麽結束的,胡青黛不清楚,反正她吃飽喝足,貼在木泰的懷中十分舒服,無憂無慮的就睡著了。


    半夜帳篷裏女人的呻吟聲此起彼伏,也未將她吵醒。


    兩人在草原盤桓數日,草原自由開放的民風,讓胡青黛大開眼界。


    她試著每天和木泰像一對真正的情人一樣相處,自由自在的在草原各處遊曆,她覺得就這樣過日子也不錯。


    漸漸的拓跋君臣的虛實被胡青黛摸了個門清,這些情報東行之前要想辦法傳給表哥他們。


    她可以救治拓跋受傷的人,可以向狼妖王求情放過婦孺,不代表她忘了當年令狐的慘劇,拓跋人也是元兇之一。


    半個月後,蕭山行隨王架北遷,邀請兩人一起北上。


    胡青黛不願,蕭山行鬆了兩匹快馬和幹糧給兩人,就此別過。


    經拓跋往西十數日,一道連綿起伏的山脈聳立前方,攔住了去路。


    “是九重山!咱們該南行了!”


    自從在蕭山行的帳篷裏住了半月,每夜觀看蕭丞相演得活春宮,兩人之間親密了許多,胡青黛十分喜歡貼著木泰胸前肌膚睡覺的夜晚。


    靈仙宮的成功,胡青黛雖然開心,但令狐國變成了仙靈國,她的一切一去不複返了,仙靈國讓她找不到絲毫的歸宿感。


    她就像世間的孤墳野鬼。


    曆史的車輪已經滾滾向前了,令狐人人歡唿雀躍的迎接新來時代,隻有她還徘徊在過去。


    木泰就像唯一的一道光照亮著她,隻有他知道她所有的過去,理解她所有的行為。於是這光成了她在世間唯一的救贖,無論如何也要抓住。


    木泰是她養父母替她看中的,胡青黛想木泰現在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一日兩人南行累了,坐在一個山丘上休息,下方一條河水清澈見底的河流向遠方,一對鴛鴦在水邊嬉戲。


    雌雄同行,亦步亦趨。


    胡青黛盯著那鴛鴦看了一會兒,轉頭看著木泰的眼睛:“不如等我們迴到藥王穀,就在二老靈前拜堂成親,好不好?”


    木泰墨玉一般的眼睛陡然一亮,眼中滿是寵溺,“都依你!”


    胡青黛將頭靠在木泰胸前,聽著他飛快的心跳,心中很安定,她打定主意跟他雙修,餘生剩下的目標就是助他修行。


    兩人南行,過涼州,入中州。


    不日來到牧雲棧道的起點,牧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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