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胡掌令迴來了!”


    太子“謔”的轉身向門口,胡青黛裙裾飛揚,步履輕盈的進來,無視滿地狼藉,笑得像一隻精魅。


    衛東極有眼色的關上門。


    太子幾步過來,抓住她的雙臂,幾乎將她的骨頭都捏碎。


    她環住他的腰,輕笑著看向他的眼睛,柔聲問道:“殿下,這是怎麽了?”


    溫柔體貼的語氣輕輕鬆鬆就擊潰了太子的怒氣,滿腔憤怒化作委屈,顫抖著將她用力揉進懷裏,抱得緊緊的。


    之前,他幾乎覺得自己已經失去她了。


    這還不算太壞,還不算太壞。


    胡青黛快被勒得斷了氣,她不動聲色,默默地將小臉貼在太子胸口,聽著他擂鼓般的心跳,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良久,她推開太子,跪下請罪:“臣女有罪,實在是太想念父母,才私自出宮的。到佛光寺祭拜了一迴,又怕殿下擔心,這才連夜下山,正走得腿軟,幸好半道遇見衛東帶人來接,不然還不知什麽時候能走迴東宮呢?臣女迴來晚了,請殿下責罰。”


    這些話,雖然太子半句也不信,但他樂意接受她的解釋。


    太子平靜了些,黑著臉問:“為何要攛掇楚側妃和太子妃一起出宮?”


    胡青黛拉著太子衣袍扮起了柔弱:“臣女身份低微,怕宮裏不給派車。殿下是知道的,臣女身上的傷口剛長好,氣血不足,不能長途跋涉,需要有車才行。沒有想到臣女一提議,她們都讚同。殿下就不要責怪她們了,都是我的錯。”


    太子咬牙道:“既然明知道自己氣血不足,為什麽還要走那麽遠的路到佛光寺?”


    胡青黛膝行向前一步,伸手抱住太子的小腿,將臉依偎上去,“楚側妃喝多了,臣女隻好讓車夫先送她,還要多謝殿下讓衛東來接我!”


    語氣誠摯,滿懷感激。


    太子身子僵住,慢慢蹲下拉開她的兩隻手,再次扳著她的肩盯著她的眼睛問:“你把太子妃弄哪裏去了?”


    胡青黛一臉愕然:“我們先是去了鳴鳳樓,楚側妃非要喝酒,結果喝醉了。我把醉酒的楚側妃扶上馬車,讓車夫帶她迴東宮。太子妃說要去購買一些私人用品。反正我去佛光寺也不方便帶她,我們就在鳴鳳樓分手了。她之後去了哪裏,我不清楚,要不殿下去問問她?”


    太子臉上鐵青,“你向來懂事,不知道讓月公主單獨行動會出事嗎?”


    胡青黛低了頭,悶聲不答。


    “所以,你是故意的?”


    胡青黛默默無語。


    一把邪火在太子心口燃起,越燒越旺,咬牙問她:“你和燕迴是什麽關係?”


    “同窗!”


    邪火旺盛,眼前的女子毀了他的大業,可恨之極。


    太子掐住胡青黛細嫩的脖子,怒道:“你的話不盡不實,是你跟燕駙馬串通好,把太子妃偷走了!”


    “太子妃沒迴東宮嗎?”


    胡青黛麵上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身體的狀態卻異常放鬆,一看就是在演戲。


    太子心頭失望,又聽她道:“殿下請慎言,臣女和燕駙馬不要連在一起說,這要是讓福熙公主聽到了,說不定會鬧成什麽樣呢?”


    胡青黛並不擅長說謊,她說謊騙人的時候眼睫毛忽閃忽閃的,目光躲閃。


    當初騙他喝合巹酒的時候就是這樣,那時他還以為是她害羞。


    太子的心揪成一團,就想聽她說實話,她就是說了實話,自己也不會把她怎麽樣。


    可是她就是不信他。


    自從從她掉下問緣台後,在太子心裏月公主已經沒有她重要了,那時他在問緣台上後悔了幾天幾夜,後悔沒聽刺客的話拿月公主來換她。


    一直都是這樣,她表麵上千依百順,實則自己看不到她一點真心。


    太子由愛生恨,手上用力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一雙猩紅的眼睛瞪著她,“說!是不是串通靈仙宮的人將太子妃偷走了?”


    胡青黛唿吸困難,強行辯解:“殿下請想一想,我要是串通靈仙宮的人將太子妃偷走,早就跑了,還迴來做什麽?”


    太子一想有幾分道理,手上的勁鬆了鬆,依舊冷冷道:“你和太子妃最要好,平時又同情她,如果不是你串通靈仙宮,又會是誰?”


    胡青黛委屈得留下眼淚,“單憑我同情她,就說我居心叵測?真心冤枉。楚側妃與我素來不睦,卻和我們一道出宮,又故意醉酒,她是什麽居心?難道在殿下心中,楚側妃就比我可信?”


    太子手上的勁又鬆了鬆,十分篤定:“靜怡她沒有理由這麽做。”


    胡青黛冷哼一聲,道:“殿下信她勝過信我。太子妃失蹤,誰得利最大?難道你的靜怡就不想做未來的皇後?如果殿下剛剛掐死我,難道你的靜怡就不拍手稱快?”


    太子鬆開了手。


    那雪白細嫩的脖子上一條一指粗的紅痕觸目驚心。


    太子後悔下手重了,想撫摸一下那條紅痕,胡青黛扭身躲開。


    太子將她扭過來,強行察看了傷勢,並無大礙。


    胡青黛掙開,捂著脖子躲他遠遠的。


    “燕駙馬也和太子妃一起失蹤了,你和燕駙馬的關係好像不一般,你怎麽解釋?”


    太子見她那樣心裏不好過,可是這個疑問始終堵在太子心頭,不能不問個明白。


    胡青黛低頭悶聲承認:“我喜歡過他。”


    太子鐵青著臉逼視過來。


    胡青黛轉開頭,眼望著他處,語氣十分寂寥:“從飛天舞開始的,可是他喜歡的是公主,不喜歡我。之後我愛上五王爺,他也和公主好了,我們就再也沒有交集了,殿下可以去查。”


    她用了兩個詞,喜歡和愛,太子大受刺激,抓心撓肝的難受,不知是嫉妒多一些還是惱怒多一些。


    太子過來,掐著她的臉麵向他。


    胡青黛一副隨你怎麽想的樣子,淚汪汪的就是不與他對視。


    “那麽我呢?是喜歡還是愛?”


    胡青黛不答。


    太子不甘心,俯下頭狠狠地親她,不是要犯人屈服,隻是想求證她有幾分愛自己。


    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


    太子察覺她在應付,灰了心,暗啞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從今往後你就待在棠梨院裏,休想再邁出院門一步。也別再耍花招,否則你們烈陽隊雞犬不留!至於你,到時候就交到楚雲飛手中,畢竟他找那個假靈仙宮主找了很多年。”


    胡青黛像是被打擊到了,軟軟跪倒:“殿下,我保證乖乖待在棠梨院,不出來煩你。”


    太子莫名焦躁。又聽她說:“隻求殿下千萬不要把我交給小楚侯。我無依無靠,小楚侯要是再來逼我嫁給他,我隻有一死了。”


    太子眉頭一皺,“楚雲飛逼你嫁給她?”


    胡青黛可憐巴巴點頭:“宴賓樓義演中毒那晚,他想當街搶走我,差點殺了護送我的羽林郎。還好他第二日就迴令狐去了,不然我.....”


    想起楚雲飛的惡行,胡青黛六神無主,瑟瑟發抖這次不是演的,是真的恐懼。


    太子又氣又怒,轉身離去,吩咐影衛封鎖了棠梨院。


    派羽林郎看守院牆和大門,另外加派兩名影衛蹲在屋頂。


    一日開院門三次,將三餐和水放在台階上,然後依舊鎖好院門,等下一餐的時候再取走上一餐的碗碟。


    沒有丫鬟,沒有熱水,胡青黛反而很安心,但願星徽表姐和燕徽表哥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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