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乖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會,又抬起臉,麵向太陽閉上眼睛。


    這份溫暖如此真實,如此美好,像是把臉貼進貓咪毛茸茸的肚皮裏一樣舒服。


    忽然,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將她摟進了懷裏。


    “在外麵講電話這麽久,不冷?”


    鄭小乖抬起頭看見李言卿,將腦袋埋進他胸前,伸手抱住了他。


    “外麵的陽光真的很好,想多曬曬,補充維生素d。”


    李言卿牽住她的手,溫暖的手掌撫摸她的臉頰,“都凍冰了。”


    他拉著她進了別墅,客廳裏滿是核桃花卷蒸熟的噴香。


    鄭小乖使勁聞了聞,“好香啊。”


    肥姐把一碟花卷端出來,和做好的四道家常菜一起端上桌。


    鄭小乖拿起饅頭,撕下一塊塞進嘴裏。特別暄軟,饅頭已經很香了,碾碎的核桃仁更是香得舌頭都要咬掉。


    下午,李言卿帶鄭小乖去了一家貓咖。


    見到許多漂亮的貓咪,鄭小乖小心地抱起一隻白色布偶貓。摸它圓圓的腦袋,摸它軟乎乎的肚子,摸它的脊背。


    她舉起手機為可愛的貓咪拍了照片,又偷偷拍了李言卿低頭摸貓咪的側臉。


    兩天前,顧母替鄭小乖看好了水雲間小區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在中介和顧母的力促下,當天簽完了買房合同,又去房管局辦理了過戶。


    今天顧母特意打電話叫鄭小乖過去,說要把剩下的130萬給梁春花。


    鄭小乖收拾了一番,確保沒有把肚子露出來。來到鄭家,推開門就看到穿著得體的顧母正溫聲細語地和鄭建國他們說話。


    “雖然說這130萬湊得有點久,但也湊齊了。感謝你們這二十年來對小乖的養育之恩,你們辛辛苦苦將她養大,實在是不容易。”


    顧母眼裏含帶上淚光,她望向鄭小乖,滿臉都是歉意。


    梁春花拿著銀行卡去門前的取款機前查看迴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臉上樂開了花。


    “這閨女我沒有白養活!”


    她突然感覺到撫養鄭小乖也挺值當的,付出有了迴報。


    鄭建國對顧母強硬地說,“我們養孩子本就是應該的,這錢我們不能要!”


    顧母苦笑著垂下頭,“我們家裏出了事,公家要沒收所有財產。這些錢是我積攢的私房錢,我早就想給您了。”


    “要是以後我們不方便照顧小乖,還得你們多多疼愛這個孩子。”


    鄭建國震驚地抬起頭,看向顧母,“這……”


    梁春花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你說你們家破產了?”


    顧母點頭,“這幾天公務人員在清點資產,過不了幾天,我們都要搬出原來的別墅。”


    鄭小乖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思前想後,仍然是不敢相信,卻被顧母那雙憂鬱的眼睛吸引了視線。


    這就是顧母催促她買下房子的原因嗎?


    梁春花得了錢,很是開心,她對鄭小乖說,“我說話算話,往後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再幹涉。”


    “你要是窮得沒地方住,實在沒地方去,你就迴來吧,我沒有意見。”


    鄭小乖此刻的心裏五味雜陳。


    鄭一欣上前來,一隻手懶散地搭在鄭小乖的肩膀。問她在外麵怎麽樣,有沒有被人欺負得知她過得還好,放下了心。


    “小乖,我好想你。”


    鄭一欣拉著鄭小乖的手說,“一個人住真不習慣,迴家裏吧好不好?”


    鄭小乖輕輕搖頭,“姐,我暫時不迴來,你要是想我,改天我們約。”


    鄭一欣開心一笑,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鄭小乖。“你這個傻丫頭!讓人放心不下。”


    “真拿你沒有辦法,你明明在家裏很聽話啊,現在怎麽變得這麽有主意?”


    大人們在客廳裏聊天,鄭一欣拉著鄭小乖的手腕,迴到兩個人住的臥室。


    房間裏其他地方都沒有變。


    唯一變的是她的床鋪,她蓋的被褥都換成了新的,清新的綠色很好看,床上還多了一個機器貓毛絨玩具。


    鄭一欣把機器貓捧起來,塞到鄭小乖懷裏,“這是我之前和同學抓娃娃機抓到的,我是真的很菜,好不容易抓到一個。”


    “我想著等你迴家的時候把它送給你,現在你迴來了,送給你。”


    “謝謝姐。”


    鄭一欣再一次抱住了鄭小乖,“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小乖,我才發現有你這樣的妹妹是多麽幸福的事情。你一直不迴家,我開始迴想,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是不是一些地方做的很過分?”


    “我反省自己,發現之前太依賴你了,我又太懶了。你走之後我天天給你疊被子,把你床鋪收拾得幹幹淨淨,就是盼望著有一天你能迴到家裏來。”


    鄭一欣說了很多心裏話,讓鄭小乖意識到她是真的很想念她。


    跟著顧母一起離開時,鄭一欣和鄭建國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了小區門口。


    和他們揮手告別後,鄭小乖問顧母,“您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把錢都留著呢?”


    顧母抿緊的嘴角蔓延出苦澀,“也許是報應吧。”


    “不過來得有點快而已。”


    她微笑著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我一定要把為你做的事都做到。”


    “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也不管別人的阻攔,我隻想要自己的心少一些對你的虧欠,不然,我接下來都會活在痛苦,後悔之中。”


    顧母伸手抓住鄭小乖的雙手,“但做這些又怎麽夠呢?”


    “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情,不是用這點錢就可以償還清的。小乖,雖然顧家敗了,但是我仍然想為你做些什麽。”


    鄭小乖平靜地注視著顧母,“謝謝您這麽想,我已經長大了,能夠養活自己。”


    “你還真把錢給她了啊!”


    忽然,對麵街道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嗬斥。


    鄭小乖和顧母一起轉過身,看到顧柏拉著顧珍珠沿著馬路小跑來到了他們麵前。


    顧柏一臉震怒,“家裏已經這樣了。您還把錢給她,憑什麽?您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嗎?”


    顧柏對顧母說完,又朝著鄭小乖說,“你的臉皮是有多厚啊?房子是你的就算了,我們家正需要給人賠錢,你還真就貪得無厭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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