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卿點開這個文檔。


    上麵從第1條開始,羅列到了第100條。


    “1一起手牽手壓馬路”


    “2一起坐摩天輪”


    “3一起進鬼屋”


    ……


    “99為婚禮做準備”


    “100白頭偕老”


    *


    第一天就被排擠,班主任特地把鄭小乖叫到外麵向她道歉,說他這個老師做的不到位。


    最後班主任站在全班麵前說要團結友愛,大家要盡快幫助新同學融入到集體裏。


    班主任笑著說,“鄭小乖同學剛來,還沒有熟悉我們學校。有誰願意做向導,帶她熟悉一下我們學校啊?”


    “有誰願意,請舉手!”


    班主任信心十足地問。


    心想自己剛才說了那麽多,這群孩子應該聽進去了。孩子們雖然不成熟,但之間的偏見不會那麽深。


    “老師,我陪小乖去!”


    宋芝芝笑著站起來。


    班主任滿意地點頭,“不錯,宋芝芝同學很熱情,老師看好你。”


    見到其他人麵麵相覷,似乎不大願意,班主任長舒了一口氣。


    都說長大了的學生是最好管的,因為重心在學習上,並不是這樣的。不管是小學生,還是高中生,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班主任點名了,“班長,學委,你們兩個去一個。”


    “還有誰?”


    “還有誰願意?”


    見其他同學還沒有舉手的,班主任無奈地搖頭:“格局。”


    “你們把格局打開!”


    “老師!我要給新同學當導遊!”


    一個精神小夥興奮地從後排站起來說。


    見到周圍其他同學不解地看他,他撇嘴,“你們懂什麽?給新同學當導遊,下節課不用上了。”


    後排男生後知後覺,紛紛舉手。


    王勞吉小跑過來,一個滑鏟衝到宋芝芝跟前。熱情地拉起她的手臂,高高舉起來。


    “老師,我和宋芝芝同學一起去!”


    “我們兩個帶鄭小乖同學,熟悉一下我們學校。”


    這時,班長和學委猜拳結果是由班長去。


    戴著金絲眼鏡的班長,站起來悶悶地說,“老師,我輸了,是我去。”


    班主任見到班長一臉頹喪樣,說“不用你去了,我看王勞吉和宋芝芝非常好。”


    班長咳嗽了一聲,“我去。”


    一出教室,王勞吉像是出了籠中的鳥一樣,張開雙手在走廊上一陣瘋跑。


    又跑迴來,拉著宋芝芝一起跑。宋芝芝被拉著跑了兩步,嫌棄地甩開了他的手。


    打打鬧鬧的兩人惹得其他專業的同學,紛紛羨慕地探出腦袋。


    班長走在鄭小乖旁邊,注視著前麵兩人,“離他們兩個遠點。”


    “有精神病,會傳染的。”


    班長清秀帥氣,眼睛很黑,瞳仁很大,眼眸一壓的時候顯得深沉。


    “這個學校主要培養學生的個性,興趣。所以你看到會有學生染發,留長發,打耳洞……等等這些,不要奇怪,你會看到各種奇葩,怪人,異形,甚至二次元生物。”


    “學校有兩百多個社團,要求學生至少參加一樣。從體育,文藝,科學,生活技能裏選,會定期舉辦各種各樣的活動。”


    鄭小乖聽得很認真。


    班長又說,“這個學校,學習成績不是主要的。學校環境很寬鬆,基本靠自主學習,你上課做什麽老師不管的。”


    鄭小乖驚訝地睜大眼睛,“真的嗎?”


    她忽然想起來剛才的數學課,周圍的同學似乎做什麽的都有,照鏡子,化妝,看電影,打遊戲。


    旁邊就宋芝芝認真聽。


    “嗯。”


    “不過,也不能輕視成績。考試成績得a,才能從這所大學畢業。”


    來到操場,鄭小乖才發現這個學校修建的操場有多麽華麗,不止麵積是曾經學校的好幾倍。


    宋芝芝向鄭小乖介紹:“操場那邊開會用的棚頂,是第一屆的學長設計的。”


    鄭小乖看著那白色建築,像悉尼歌劇院一樣獨特美麗,不禁感歎別人年紀輕輕就才華橫溢。


    而她除了蒙頭學習什麽都不會,還學不好。


    “花壇造型也是學生設計的。裏麵這些特別的花,草,也是學生自己培育的,是有知識產權的。”


    聽到知識產權四個字,鄭小乖驚奇地問,“花也有知識產權嗎?”


    王勞吉點頭,“嗯,所以是不能隨便摘的。”


    “不過,摘一朵也沒關係,大不了賠幾百萬。”


    鄭小乖:……


    操場的鐵網邊緣,有一個很大的馬術場。有幾名學生穿著專業的馬術服騎馬,三人陪著鄭小乖看了一會。


    一路走過來,路過了一片高爾夫球場,一片水域寬廣的人工湖。有人站在學校林蔭道裏,拉著婉轉的小提琴。


    有人趴在地上,拿著放大鏡在研究死去的天牛。


    有人在幾百平米的寬敞舞蹈室,跳著芭蕾舞翩翩起舞。


    自由的氣息,撲麵而來。


    王勞吉問鄭小乖,“鄭小乖,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的夢想……”


    鄭小乖大腦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看到宋芝芝王勞吉關心的眼神,都在認真關注。她猶豫了一會,難以啟齒地說了她曾經的夢想,“像個普通人一樣的活著。”


    兩人驚訝了一會,王勞吉麵露嫌棄,“哎……這什麽夢想啊,太普通了!”


    “我的夢想是解放全人類!很偉大吧?”


    被王勞吉中二臭屁的氣勢感染,鄭小乖麵帶微笑地點了點頭。


    這種活力滿滿的感覺好好,為什麽她身上沒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在流動。


    她很羨慕他能如此自信,不怕嘲笑地說出這句話。


    王勞吉問宋芝芝,宋芝芝說:“我的夢想……”


    宋芝芝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害羞道,“我的夢想是當一名……畫家。”


    王勞吉又問班長,班長捏住自己的嗓子咳嗽了一聲,正色道:“我的夢想是,支配你們所有人。”


    鄭小乖宋芝芝王勞吉三個人都很驚訝。


    班長又說,“我想發明一種付錢方式,讓你們每個月得向我還錢。”


    “我想發明一種遊戲,支配你們的喜怒哀樂,罵罵咧咧也得給我繼續充錢。不充錢,就沒有遊戲體驗。”


    放學了,宋芝芝和鄭小乖一起整理書本和筆袋。


    見到鄭小乖書包上的小掛件,宋芝芝興奮地拿起來捧在手心裏,“卡哇伊!好可愛的熊貓!”


    “你是在春華路那邊的panda店買的嗎?”


    鄭小乖點頭,“嗯。”


    宋芝芝可惜地說,“之前,我媽帶我去玩,我想買這個。我媽嫌棄太便宜了說質量不好沒有給我買。”


    “它和你書包的顏色好配啊,越看越好看。”


    第一天放學,宋芝芝陪著鄭小乖一起走出教室。


    王勞吉也跟上來,三個人邊聊天,邊出了校門。


    走到校門口,三人揮手告別。鄭小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信息,向對馬路對麵走去。


    僻靜的道路上,停著一輛卡宴。


    鄭小乖拉開車門,看到李言卿,叫了一聲“大叔。”


    “今天在學校怎麽樣?”


    李言卿問完,視線被鄭小乖背包上晃動的熊貓掛件吸引。


    鄭小乖抱住書包,放在自己膝蓋上,“今天,過得還不錯。”


    李言卿眸光一沉,“沒有誰為難你?”


    “我交到了朋友。”


    “兩個。”


    鄭小乖語氣裏掩藏不住地高興。


    李言卿的大手伸過來,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抓亂了鄭小乖額前的劉海。


    “小孩。”


    “撒謊。”


    鄭小乖睜大眼睛,“我撒謊了?”


    她怎麽不知道。


    “如果沒有人欺負你,你們班主任怎麽會給我打電話道歉。”


    鄭小乖眼睛睜得更大了。


    李言卿說,“一件事裏,隻說一部分好的事實,隱瞞不好的部分,就是說謊。”


    鄭小乖認真思考,她用語文老師教的閱讀理解,把前後兩句話聯係在一起思索。


    發現自己還真是這樣。


    原來隻說好的,這樣也算說謊啊。


    她一直沒有意識到這點。


    李言卿抬抬眼皮,“你為什麽要對我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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