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園裏麵有幾處位置是設置了指路蠟燭燈的,分別位於菜園的東南西北四個角落。


    是以,夜晚的天氣再黑,蠟燭燈隻要點燃了,院裏的光線就很亮堂。


    曾經活在現代社會的時候,蘇婼屬於漂泊在大城市的螻蟻,天天住的是那種幾平米的隔斷房間,住的很憋屈,花花草草更是見的很少。


    她曾經就渴望迴農村老家住大房子,搞小菜園,過田園生活。


    如今,她在這異時空的世界裏,托了李旌白的福氣,算是實現了曾經的一絲渴望。


    仔細想想,蘇婼覺得伺候李旌白這事肯定是暫時的,他作為當朝皇子,總是會離楚門公府的。


    等李旌白離開之後,她就老老實實在楚門公府繼續幹活,攢夠了月錢就想辦法辭職離開,出去找個郊區買幾塊地皮,蓋個小屋子,種上幾畝地,悠哉悠哉過小地主生活。


    至於對李旌白的七情六欲……


    唉——


    注定無疾而終!注定無疾而終!


    別想了別想了!


    蘇婼想到這裏劇烈搖了搖頭,搖頭過後又陷入了失落情緒,心裏忍不住酸澀感歎道。


    “唉——有些喜歡啊,注定是沒有結果的。這就和粉絲喜歡愛豆是一樣的道理嘛,隻可喜歡,不能得到也。”


    世人都說兩情相悅才是福,一廂情願乃情劫。


    蘇婼覺得自己恐怕要渡劫了。


    李旌白雖然不像其他皇族貴胄那樣高高在上,有時候很接地氣,可不代表他就會喜歡一個普通的丫鬟。


    哦對了,他不僅不喜歡蘇婼這個丫鬟,還把她當做一頭摸起來很舒服的白胖小豬豬。


    唉——


    蘇婼越想越覺得憋屈,越想越頭疼,忍不住無語望天,無聲哽咽,“戀愛咋就真作難人呢。還是幻想未來美好的小地主生活吧。”


    “咚咚咚”


    蘇婼正在構思未來的美好地主生活呢,就聽到大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聲音很微弱,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這大晚上的怎麽會有人拜訪呢。


    此時,李旌白也已經解決完畢,扶著牆壁從廁所蹦躂出來了。由於左腿不能下地,他隻能用右腿金雞獨立的蹦躂行動。


    蘇婼顧不得其他,趕緊走過去攙扶住李旌白,小心翼翼的,害怕他跌倒。


    “先去滅了燭火。”李旌白扭頭示意茅廁裏麵還在燃燒的蠟燭,蘇婼立馬跑過去吹滅,忍不住稱讚一句:“公子殿下,你還挺知道勤儉節約的。”


    “嗯,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美德自然是要繼承的。再說了,人走燭火不滅,也有走水的危險。”


    李旌白如此說,蘇婼很是讚同的點點頭。這一刻,她覺得李旌白似乎就是個普通人,壓根不是什麽錦衣玉食不知柴米油鹽貴的皇家貴胄。


    “咚咚咚”


    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來,這次聲音很清晰。


    “公子殿下,這麽晚了會是誰來了?”


    “你先去開門。”李旌白目光也看向了門口處,出聲吩咐。


    “是。”蘇婼顧不得打傘,踏出抄手遊廊,直接跑向門口。


    ——


    門一打開,蘇婼就看到了一位婦女抱著一個奶娃娃正帶著滿臉和善微笑的站在門口。


    她身旁還杵著一個給她撐傘的男仆,男仆年紀看起來很小,十幾歲的模樣,個頭卻很高。他的身上還背著一個碩大的大箱子,略帶詭異。


    婦人懷裏的奶娃娃粉粉嫩嫩的,胖乎乎的,正在啃自己的小胖手,煞是可愛。


    麵對這麽個情況,蘇婼有點不知所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眼前這些人她都認識,婦人是二老爺的妻子二夫人身邊的人。


    婦人懷裏的娃娃她也認識,正是二老爺夫人劉氏生的第二子,家裏排行老七,姓楚名紫瑜,如今才不到一歲。大家都喊他七哥兒,抱著他的婦人是他的奶娘。


    至於少年,蘇婼覺得麵生,並不知道是什麽身份。


    這大晚上的又下雨又刮風,她們來此做什麽。蘇婼有些疑惑,可她也不敢怠慢人家,趕緊邀請幾人進屋。


    走進堂屋廳堂的時候,蘇婼看到李旌白已經坐立妥當,正低頭在喝茶,估計是自己艱難的蹦躂到了堂屋。


    蘇婼瞥了一眼茶壺和李旌白手裏的茶杯,皺了皺眉頭。那茶水方才她來不及更換,此時是涼的,喝涼茶對胃不好。


    招唿奶娘落座後,蘇婼就忙不迭的跑去小廚房端爐子上一直熱著的暖茶。


    這期間,奶娘和李旌白說起了來意。


    其實奶娘壓根不用開口,李旌白也知道她們為什麽來。


    “殿下啊,老奴夜晚登門拜訪,真是叨擾了殿下。隻不過是七哥兒他想您了,吵著來見您。半月前就想過來了,那時候老太太說您腿腳受了傷,不方便。如今得知殿下身體好多了,這便過來了。”


    李旌白放下茶杯,扭頭瞅著啃著自己小指頭,流著口水在奶娘懷裏蹦躂的奶娃娃,略微輕笑幾許,說道:“確實,幾個月不見紫瑜表弟,我也很想他了。來,讓我抱抱他。”


    見李旌白有點熱情勁兒,奶娘立馬歡快的把手裏的小祖宗雙手奉上。


    七哥兒也爭氣,不哭不鬧的,誰抱都要,撲到李旌白懷裏的時候甚至還伸著小爪子抓了李旌白臉頰一把,軟軟糯糯的。


    李旌白看著懷裏的白胖小可愛,越發覺得他是縮小版的蘇婼,心中一陣歡喜,忍不住抬手輕輕摸了摸他光禿禿的後腦勺。


    奶娘自覺的退後幾步,滿臉慈愛的瞅著七哥兒,隨意嘮家常道:“殿下,二夫人自生產之後便體弱多病,這一年來都不能下床,您也是知道的。今夜原本她是想親自送七哥兒過來的,實在不能才委托老奴代勞。”


    “二舅母身體近日可有好轉?”李旌白關心道。


    奶娘點點頭,臉上笑容滿麵,“好好好,好多了。還時常念叨殿下呢。”


    “嗯,那就好。”


    對於自己這個經常生病的二舅媽,李旌白是印象薄弱又深刻的,哪怕平時接觸不多,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都讓他永生難忘。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幾個月前,他參加七哥兒百天酒宴那次。


    那天,二舅母因為心裏歡喜,精神頭好了很多,硬是下床迎接賓客。


    當天她穿了一身喜慶的紅色華服,抱著七哥兒穿梭在賓客之間,麵上是抑製不住的歡喜,活脫脫像個紅衣仙子一般。


    可惜的是,她隻忙活了一盞茶的功夫就體力不支暈倒了,暈倒在地的時候,她懷裏抱著的七哥兒直接從她懷裏摔了下來。


    正好李旌白當時的位置離得近,他眼疾手快,一個利索的飛身就衝過去接住了自己的小表弟,這才保證小表弟毫發未傷。


    也正是因為這個淵源,二舅母蘇醒之後愣是抓著李旌白的手腕感謝了他老半天,一直說他是她兒子的救命恩人,大貴人。若不是輩分不行,她都想讓七哥兒認李旌白為幹爹。


    從那以後,無論李旌白什麽時候來楚門公府。二舅媽隻要得了信兒,立馬就把七哥兒送到他懷裏。意思就是說,七哥兒要多和自己的大貴人接觸,這樣才能長命百歲,驅邪消災。


    二舅媽儼然是把李旌白當做自己兒子的活菩薩看待了。


    李旌白真的是被二舅媽的熱情搞的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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