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領深耕儒子牛,


    饑寒勞損臥草頭。


    恭出化石作花肥,


    群花爭豔賽春秋。


    聽著男人那無恥的言語,室外的女孩互相對視一眼,刹時便麵紅耳赤羞愧難當。她們都被男人直視過,也就是說,男人已經偷窺了自己清白如玉的身體,褻瀆了自己聖潔高雅的靈魂。對這種色字當頭淫意盈心的渣男絕對不能放任,一定要挖出他的眼珠子來才可解恨。然而...卻沒啥動靜。突然,屋裏傳來轟然悶響,仿佛天崩了,壓塌了大山,大山塌了,壓裂了大地,大地陷了,有人墜入了無底深淵。因為她們聽到了有人急促的驚叫聲,如疾箭掠過耳際,瞬間沒了聲響。


    怎麽會這樣?


    阿古麗沒及多想,便推門衝了...進去?屋裏一片淩亂,磚塊散落一地...床上?應該是亂磚礫中,任筆友與呂希燕灰頭土臉的躺在被褥上,滿臉的驚駭。


    林燕見狀忍不住壞笑了起來,道:“雪芹姐,看來是你這床壞了你們的好事哦!”


    呂希燕麵紅耳赤,她忙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骨碌爬起來,慌裏慌張地拍打著身上的塵埃。阿古麗忙著去拉任筆友,男人笨重的身體方才震顫了一下,緊接著“哎呀”一聲叫了起來:“雪芹,你這床怎麽又塌了嘛?上次...”


    他突然閉上了嘴,原來他發現呂希燕正怒目瞪著自己,而且旁邊還有一個滿臉壞笑的林燕和一個滿臉茫然的阿古麗。他閉嘴了,不過自身的囧相令他尷尬起來,他慌忙欲奪門逃走。林燕卻似有預見,早己立身門口擋住去路,瞅瞅他變異的身體壞笑道:“任筆友,你把雪芹姐的床弄塌了就想跑?告訴你沒門。”


    見是出路已斷,任筆友情急中折身而迴靠著磚桌半蹲了下來。見男人臉上怪怪的表情,阿古麗忙關切的問道:“哥,你怎麽了?”


    林燕陰陽怪氣的說道:“阿古麗,你哥那是骨質增生病,沒大礙,一會就好。”


    阿古麗更加茫然,道:“骨質增生?哥,疼嗎?在哪裏,我給你揉一下。”


    男人麵紅耳赤,羞愧難耐,隻得佝僂著身體掩飾囧態。呂希燕見男人極度不自然,她當然知道他是怎麽迴事,自然也羞態淹麵,媚情盈眶。她看看腳下這堆亂磚頭,心中就怨歎:“這就是我親親的床啊!”


    再多怨恨也是無用,她開始動手撿拾被褥,準備重新壘床。阿古麗見狀,便也幫忙搭手,林燕自然也不落後,不過時刻壞笑著的她卻衝任筆友道:“任筆友,你把床弄壞了,就不管了嗎?你以後還想不想用這床了?還想用就來幫忙。”


    阿古麗說道:“我哥不舒服,就讓他歇著吧。”


    呂希燕默默地收拾著被褥衣物,她不滿林燕,話中竟暗藏如此深意。不過她卻更是惱恨男人,竟然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就一座大山瞬時一股腦兒地壓塌下來。想想這活磚壘的木板床能經得住他那山崩一般的壓踏嗎?這個笨豬腦殼,竟然一而再的把床壓塌,都不知道學乖一點,真是莫心莫肺。


    林燕一邊搬動著鋪板,一邊不依不饒的說道:“任筆友,我們這些不相幹的人都在幫你收拾爛攤子,你還好意思坐在一邊閑著,也枉為你是男人哦!”


    任筆友平息著心中的邪火,他瞪著這個火一樣漂亮的女子,慢吞吞地拾掇著亂磚頭。林燕也不甘示弱,她挑動著眉毛不怒自威,道:“怎麽,我說錯了嗎?你這種男人,好吃懶做,自以為是的家夥,也隻有雪芹姐才這樣慣著你哦。”


    呂希燕道:“林燕,筆友不舒服,就讓他歇著吧。”


    見男人被女子數落得啞口無言,到底阿古麗還是心疼哥哥,她對林燕道:“林姐,你就別數落我哥了吧,他又不是有意把床弄壞的。”


    林燕看著這個美麗的維族少女,心中自是羨慕,上帝造物,怎麽就如此眷戀著她呢?難怪人們常說,xj美,xj女孩更美,而xj女孩之美,則集中體現在維族女孩身上。是的,維吾爾,本就是聯合的意思,數千年來,她們縱橫捭闔於西域幾十個民族之間,用開放包容的心態征服了無數的英雄豪傑,最終進化成今天這種集眾美之優的天使般的迷人身形。“掀起你的蓋頭來,讓我看看你的眉,你的眉毛彎又長,好象樹上的彎月亮...”,是的,阿古麗的美,除了身材修長火辣,則更體現在她那深邃明亮的眼眸和遠山含黛的眉毛上。對這樣的美女,林燕當然嫉妒,但她卻更加羨慕,也更加不忍心看到美被汙染被猥褻,便說道:


    “阿古麗,你如此美若天仙,怎麽會有如此汙濁的哥哥呢?你可要想好了,千萬別學我們雪芹姐,好端端的一朵鮮花竟然要往牛糞上插。”


    任筆友笑了起來,很尷尬地笑了起來,太多的人說過這同一句話。原來一直自我感覺良好的他被林燕一而再地挖苦溪落,陡然心生自悲,一直以來自己以為的自信,卻是自戀?自己真就是個不受待見的人!他看了看三位女孩,尤其是林燕一眼,道:“林燕,你可一定得找個好花瓶插上。”便埋首重新壘砌床鋪。


    阿古麗搬著磚遞給任筆友,道:“哥,你別聽林姐胡說,我們從沒有想過什麽鮮花牛糞的話。”


    呂希燕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林燕道:“雪芹姐,你笑什麽?”


    呂希燕道:“我記得筆友曾經說過:鮮花插在牛糞上,吸收了牛糞提供的養料,可以長久地鮮豔嫵媚下去,要是插在花瓶裏,隻須三兩天便會枯萎死去。”


    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看來鮮花插牛糞是有道理...“好啊,任筆友,你敢咒我?”林燕突然明白了什麽,逮著男人的胳膊就狠狠地揪了他一把,“沒想到你這個家夥人醜心也惡,我們無怨無仇你竟然咒我早死。”


    任筆友被揪疼了,他瞪著林燕,沒好氣道:“你真是無理取鬧。”


    被任筆友盯的心慌意亂,林燕忙閃身到呂希燕身後,道:“你這雙蛤蟆眼,不準看我。”


    哦,原來男人的目光會透視一切!呂希燕笑笑,道:“林燕,沒那麽誇張吧,就象老鼠見到貓似的。”


    林燕藏在呂希燕身後,橫眉瞪目對任筆友道:“醜蛤蟆,我警告你,你那對蛤蟆眼可放老實點。快去砌床,記住了老老實實地把床砌結實點,勉得日後你又把床弄塌了,要是傷著了雪芹姐我可饒不了你。”


    任筆友不由自主地認真地砌著磚壘著牆,林燕的話醜理端,這個床怎麽就這麽容易塌呢?應該說事不過三,這次,一定把這床給弄結實了。


    看著男人極度認真地碼著磚塊,呂希燕心中萌生了一種久違的欲望,油然而生一種美美地幸福感。阿古麗看著一絲不苟碼磚的男人,又看看憧憬中的呂希燕和監工般的林燕,心中突然就多了一絲絲隱憂一絲絲無奈,感覺男人將有一種羊入狼群的厄運即將發生。


    這時,伏在呂希燕肩頭的林燕說道:“醜蛤蟆,郎老板給你發獎金你為什麽不要呢?”


    呂希燕也說道:“是啊,你為什麽不要呢,是嫌少嗎?”


    阿古麗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道:“什麽獎金?”


    任筆友卻似乎沒有聽到姑娘們的問話,隻是埋頭砌著磚塊。很快,兩堵厚實平整的磚墩拔地而起,男人又手腳麻利地鋪排上鋪板,並用力晃動檢驗鋪板是否實落,果然俱都紋絲不動,方才微笑著道:


    “雪芹,可以鋪被褥了。”


    於是,呂希燕先於鋪板上鋪上一層白紙,然後逐一將毯子被褥鋪上。刹時,一張溫柔誘人的單人床展現在眾人眼前。筆友又去到廚房取來一瓢水柔柔地澆在地上,呂希燕取過掃帚細心地打掃著屋裏可能藏汙納垢的地方。隻須臾,一間素淨的閨房重新展現在她們周圍。


    林燕變得跟孩童一般,率先坐在床沿上彈跳雀躍,並拉呂希燕坐下,樂哈哈道:“這迴這床結實了。雪芹姐,這迴再也不用擔心這隻醜蛤蟆把你這床給弄塌了。”


    呂希燕紅著臉羞澀的說道:“林燕,你說什麽哩?”


    林燕卻無所謂,又拉阿古麗坐下,道:“怎麽樣,這迴不會塌了吧!”


    阿古麗哪裏知道這床會不會塌,她正要招唿男人也坐下,林燕卻突然輕輕地推了他一掌,樂嗬道:“一邊呆著去,你一來這床準又得蹋。”


    任筆友笑了,他想竊香偷玉,因此不便得罪林燕,便乖乖地靠著牆邊坐在磚凳上,笑微微地看著並排坐在床沿上的三個女子,心中就激動不已。要說這麽大熱的天,女孩們都穿的單薄,在他眼中,還真就是通透的。呂希燕的白色碎花襯衣雖然樸素,卻非常的接地氣,跟那歌兒唱的:村裏有位姑娘叫小芳,長得漂亮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晴,辮子粗又長...原來還是有差別,雪芹是短直發,雖不及後兩位美女的長發飄逸流暢,但卻更顯幹淨利落果斷絕決。大紅的林燕就象一團火,熊熊火焰照亮了整個房間,她那明亮又閃爍的大眼晴,在熊熊的火光中猶如兩顆璀璨的明珠迸發出多彩的光茫,令人迷醉令人暈旋。今天的阿古麗更是不同凡響,一身白色勁裝,本就令她英姿颯颯,俠骨傲然,如今更被火一般的林燕映襯著,在這狹窄蔭涼的世界裏就更顯得璀璨奪目了。這仨美女一字排開,斜叢裏抬頭望去,由低向高自然升華,竟然又是萬般的和諧,千分的養眼,令人百度的激情,十足的衝動,滿心的欲念!


    “醜蛤蟆,問你話哩,”林燕偏著頭看著任筆友,道,“郎老板給獎金,你為什麽不要?”


    任筆友道:“不為什麽。”


    “你這是假清高。”


    “雪芹,”任筆友看著呂希燕問道,“你認為我該不該拿這個錢?”


    呂希燕微微笑笑,道:“你呀,就是太老實了。現在這個社會,老實人是會吃虧的。”


    林燕道:“他老實嗎,這個床怎麽會跨塌呢?他老實,豬都會爬樹了!”


    任筆友瞪著林燕,道:“你難道沒爬過樹嗎?”


    阿古麗忍不住笑了起來,林燕發現男人在拐著彎罵自己,怒了,起身衝過去要揪他的嘴巴。任筆友忙伸手擋著,並叫道:“雪芹,救我。”


    林燕道:“你媽媽來了也救不了你。”見男人護得嚴實,姑娘便狠狠地揪了一把他的胳膊,方才略有解恨,道,“醜蛤蟆,這隻是對你小小的懲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嘴賤。”


    任筆友被揪痛了,他揉著胳膊,道:“林燕,你一個姑娘家,別太兇了,小心將來找不到婆家。”


    “要你管。”


    這會兒,遠處傳來了拖拉機的轟鳴聲,緊接著屋後傳來了糟雜急促的腳步聲。任筆友站起來,朝屋外走去,並對女孩們說道:“他們的買賣談妥了。雪芹,你該去煮午飯了。林燕,你也該迴你的地盤了。”


    呂希燕也站了起來,道:“午飯是現成的。”林燕道:“你把我和雪芹姐支開,就留你和阿古麗孤男寡女在一起,你安的什麽心?”


    任筆友道:“林燕,沒想到你人這麽漂亮,思想卻如此齷齪不堪。阿古麗是我師傅,我得跟師傅去學騎馬了。”


    林燕哦了一聲,陰陰地笑道:“我還以為是學騎人哩。今天中午我不用做飯,正好可以看看你們如何騎馬。”


    呂希燕也說道:“我也要去。”


    阿古麗笑容滿麵,道:“好啊,我們一起,多熱鬧啊!”


    他們一行人牽著馬兒沿著碎磚道繞道磚廠後麵的馬道上去,卻迎來了一溜竄的拖拉機,為首的宋本雄停車招唿著他,道:“任兄弟,你這是去哪兒啊?”


    任筆友笑著,答非所問,道:“你們談妥了!”


    宋本雄點點頭,道:“你們郎老板很爽快,今後我的磚就全在你們廠買了,這下可有的你們忙的了。”


    “那感情好啊,謝謝你了宋老板。”


    “見外了見外了,叫我宋大哥就行。其實我應該謝謝你,不但讓我買到了稱心如意的紅磚,還可以幫助失學的娃娃,這可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哩。聽說你是個有故事的人,我還想和你好生喝幾杯哩!”


    仼筆友看看女孩們,道:“今後機會多的是。”


    宋本雄哈哈笑了起來,道:“是是,今後機會多的是。兄弟,那你們去忙吧,可別樂不思蜀哦。”


    宋本雄領著車隊朝磚場駛去。任筆友等四人五靈途經郎中洋的小屋,適逢他夫妻二人手拿賬簿也奔磚場去。見到他們,郎中洋眼睛睜得老大,道:“林燕,你中午不做飯嗎?”


    林燕道:“郎老板說了,今中午不用做飯,他請你們下館子。”


    “筆友,”郎中洋很不待見任筆友,道,“我終於見識了鮮花是如何插在牛糞上的了。”


    任筆友笑道:“怎麽插上的?”


    “因為老牛吃嫩草。”


    任筆友哦了一聲,道:“不因為牛吃的是草,擠出的卻是奶嗎?”


    郎中洋沒好臉色,與妻子怏怏不樂地離去。林燕問道:“任筆友,我發現這廠裏的男人都討厭你,為什麽?”


    嗬嗬,男人不都這樣嗎,心裏陰暗!見不得他人芳草園中群花隨,萬豔同杯共陶醉。“也許,我不小心在什麽地方冒犯了他吧。”任筆友突然爽朗地笑了起來,從阿古麗手中要過韁繩,道,“要想學會騎馬,先得學會牽馬,是嗎,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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