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當聽從了郭淮的建議,於是他率領羌兵在前方,魏兵在後方,直奔鐵籠山。此時已經是三更時分,他們事先派人通知了薑維。薑維得知消息後非常高興,親自去迎接他們。然而,魏兵大多混在羌人的部隊中;當他們到達蜀軍的營寨前時,薑維命令大部隊都在寨外集結,隻讓迷當帶著一百多人前來中軍帳前。薑維和夏侯霸兩人出來迎接,但魏將沒有等迷當說話,就從背後發起了攻擊。薑維大驚,急忙上馬逃走。羌兵和魏兵一起殺入寨中,蜀軍四散逃生。薑維手無器械,隻有一副弓箭係在腰間,他急匆匆地逃走,箭都掉了,隻剩下一個空壺。薑維望著山中逃走,背後郭淮帶兵追來;看著薑維手無寸鐵,郭淮便驟馬挺槍追趕。迫近之時,薑維虛拽弓弦,連續響了十多次。


    郭淮連續躲避,但箭卻沒有射到,他知道薑維已經沒有箭了,於是掛住鋼槍,拈弓搭箭射擊。薑維急忙躲避,順手接住箭,然後放在弓弦上;等郭淮追近,他便朝著郭淮的麵門盡力射擊,郭淮應聲落馬。薑維迴轉馬匹準備殺死郭淮,魏軍趕到了。薑維來不及下手,隻抽出了郭淮的槍就逃走了。魏兵不敢追趕,急忙救治郭淮,拔出箭頭,但血流不止最終死去。司馬昭下山引兵追趕,但半途而迴。夏侯霸隨後也逃到了,與薑維一起逃跑。薑維雖然損失了許多人馬,但一路上收攏兵力,最終迴到了漢中。盡管戰敗了,但他射死了郭淮,殺死了徐質,削弱了魏國的威懾力,以功補過。


    據說司馬昭獎勵了羌兵,讓他們迴國。然後司馬昭帶兵迴到洛陽,與他的兄弟司馬師一起專權,朝臣們沒有人敢不服從。魏主曹芳每次見到司馬師入朝,都戰戰兢兢,如坐針氈。一天,芳設朝,見司馬師帶著劍上殿,慌忙下座迎接。司馬師笑著說:“陛下不用迎接臣下,還請坐穩。”片刻之後,群臣奏事,司馬師自行剖斷,沒有啟奏給魏主。不久朝退,司馬師昂然下殿,乘車離開內殿,前後都有成千上萬的人馬護衛。


    曹芳悄悄退入後殿,環顧四周,隻有三個人在場:太常夏侯玄、中書令李豐和光祿大夫張緝。張緝是張皇後的父親,也就是曹芳的皇丈。曹芳揮手讓近侍退去,然後與這三人進入密室商議。


    曹芳緊握張緝的手,淚流滿麵地說:“司馬師看待我如同小兒,視百官如草芥,國家的未來遲早會落入此人之手!”說完,他放聲大哭。


    李豐奏道:“陛下不必憂慮。我雖然才能平庸,但願意借助陛下的明智詔令,聚集四方的英傑,討伐此賊。”


    夏侯玄也奏道:“我叔叔夏侯霸投降了蜀國,隻是因為害怕司馬兄弟的謀害。如今如果能剿滅這個賊子,我叔叔必定會迴國。我是國家的舊戚,怎麽能坐視奸賊禍亂國家,我願意一同奉詔討伐他。”


    曹芳說:“隻怕我們做不到。”三人哭著奏道:“我們誓必同心協力消滅賊子,以報答陛下!”曹芳脫下龍鳳汗衫,咬破指尖,寫下血詔,交給張緝,囑咐道:“我的祖父武皇帝誅殺董承,就是因為機密泄露。你們必須謹慎小心,不要泄露出去。”


    李豐說:“陛下怎麽說出這麽不利的話?我們不是董承那樣的人,司馬師怎麽能比得上武祖呢?陛下不要疑慮。”


    三人辭別了曹芳,來到東華門左側,正好看到司馬師帶著劍而來,身後有數百人,手持兵器。三人站在路邊。師問道:“你們三個為何遲遲沒有退朝?”李豐迴答:“聖上在內廷閱讀書籍,我們三人在旁陪讀。”師問:“你們在看什麽書?”豐答:“我們在看夏商周三代的曆史書籍。”師問:“聖上看到這些書後,問了什麽事情?”豐說:“天子問及伊尹輔佐商朝和周公攝政的事情,我們都迴答說,現在司馬大將軍就是伊尹和周公的化身。”師冷笑道:“你們豈敢將我與伊尹、周公相比!你們心裏實際上是說我像王莽和董卓!”三人都說:“我們都是將軍門下的人,怎麽敢這樣說?”師大怒道:“你們就是諂媚之人!剛才在密室中與天子一起哭泣的事情是什麽?”三人說:“實在沒有這樣的事情。”


    師叱責道:“你們三人的眼睛還紅紅的,怎麽能否認!”夏侯玄知道事情已經暴露,便厲聲大罵道:“我們哭泣的原因是為了震懾你們的主,你們是在謀劃篡逆!”師大怒,命武士抓捕夏侯玄。玄揮拳裸袖,直接打擊司馬師,但被武士製住。師命令將三人搜身,張緝身上搜出了一件龍鳳汗衫,上麵寫著血字。左右將其呈給司馬師。師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封密詔。詔書上寫道:“司馬師兄弟共同掌握大權,欲謀篡逆。之所以頒布的詔令,都不是我的意思。各個部門的官兵將士,可以同心協力,討伐這些叛臣,維護國家安定。功成之日,會重重獎賞。”司馬師看完後,勃然大怒道:“原來你們正打算害我的兄弟!這是情理難容的!”於是命令將三人在市中斬首,並滅其三族。三人臨刑時不停地咒罵,到臨近東市時,他們的牙齒都被打掉了,他們含糊不清地繼續咒罵直到死去。


    司馬師直入後宮,此刻魏主曹芳正與張皇後密切商議關於司馬師的事情。皇後神情緊張,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憂慮,道:“內廷中耳目眾多,倘若我們的談話泄露出去,必定會連累到我!”正說著,突然見到司馬師大步進入,皇後大驚,臉色瞬間蒼白。


    司馬師按劍直視曹芳,厲聲說道:“我父親立你為君,其功德並不在周公之下;我侍奉你,與伊尹有何區別?而今你反而以恩為仇,以功為過,想要與二三小臣謀害我兄弟,究竟是為何?”曹芳被司馬師的氣勢所壓,緊張迴答道:“我並沒有這樣的心思。”


    司馬師從袖中取出汗衫,狠狠地擲在地上,質問道:“那這汗衫又是誰所作?”曹芳看到汗衫,魂飛天外,魄散九霄,他戰栗著迴答道:“這都是被別人逼迫的,我怎麽敢有這樣的心思?”


    司馬師眼神淩厲,道:“無端誣陷大臣造反,應當定什麽罪?”曹芳跪在地上,哀求道:“我知罪了,希望大將軍能饒恕我!”司馬師目光冷漠,道:“陛下請起。國法不可廢。”他指向張皇後,冷冷地說道:“這是張緝的女兒,理當除去!”


    曹芳大哭求免,但司馬師不為所動,他叱責左右的侍衛將張後捉出。張後被帶到東華門內,用白練絞死。她死前的慘叫和哀求聲迴蕩在宮廷之中,令人心悸。


    後人有詩描述這一事件道:“當年伏後出宮門,跣足哀號別至尊。司馬今朝依此例,天教還報在兒孫。”這段詩句描繪了張皇後的悲慘結局,同時也揭示了司馬師的冷酷無情。這一切的細致描寫都凸顯了司馬師的權勢之盛,以及曹芳和張皇後的無力與恐懼,展現了宮廷鬥爭的殘酷和無情。


    次日,司馬師在朝堂上召集眾臣,他的目光銳利,聲音冷冽,說道:“如今主上荒淫無道,親近娼優,聽信讒言,閉塞賢路,其罪行超過了漢代的昌邑王,不能讓他繼續主宰天下。我按照伊尹、霍光之法,計劃別立新君,以保社稷,以安天下,眾位意下如何?”眾臣都迴答道:“大將軍行伊、霍之事,應天順人,誰敢違命?”


    於是,司馬師同多官進入永寧宮,奏聞太後。太後問道:“大將軍想立何人為君?”司馬師迴答道:“臣觀察彭城王曹據,聰明仁孝,可以為天下之主。”太後卻說:“彭城王是老身的叔叔,現在立他為君,我如何麵對?現在有高貴鄉公曹髦,是文皇帝的孫子,此人溫恭克讓,可以立他。你們大臣們從長計議。”此時,一人奏曰:“太後之言是也。便可立之。”眾臣看去,原來是司馬師的宗叔司馬孚。


    司馬師於是派遣使者前往元城召高貴鄉公曹髦;請太後升太極殿,召曹芳責之曰:“你荒淫無度,親近娼優,不能繼續承擔天下的重任。應當交還玉璽,恢複齊王之爵,立即啟程,非宣召不許入朝。”曹芳哭著拜別太後,交了國寶,乘王車大哭而去。隻有幾位忠義的臣子,含淚相送。


    此時的曹髦,字彥士,是文帝的孫子,東海定王曹霖的兒子。他被司馬師以太後的命令宣至宮中,文武官僚備鑾駕於西掖門外拜迎。曹髦慌忙答禮。太尉王肅說:“主上不應答禮。”曹髦迴答:“我也是人臣,怎能不答禮呢?”文武百官扶曹髦上皇輦入宮,曹髦辭讓道:“太後的詔命,我還不知為何,我怎敢乘輦而入?”於是步行至太極東堂。


    司馬師聽到細作的報告後大為震驚。原來鎮東將軍毋丘儉和揚州刺史文欽以廢主為借口,率兵前來造反。這正是曆史上漢朝臣子曾有忠於王室的勤王之誌,而魏朝將領又再次興師討伐叛賊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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