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立即問張昭:“請問先生為何主張投降?”張昭說:“曹操帶著天子征戰四方,以朝廷的名義行動。最近他又得到了荊州,勢力更加強大。我們江東唯一可以抵擋曹操的,就是長江。但是曹操的戰船有多少?不止一兩千艘吧?水陸並進,我們怎麽能夠抵擋得住呢?不如先降曹操,再圖後計。”周瑜說:“這是愚蠢的觀點!江東自開國以來,經曆了三代,怎麽能夠一蹶不振呢?”孫權問:“如果不投降,有什麽計劃?”周瑜說:“曹操雖然自稱漢相,實際上是漢賊。將軍擁有英勇的才華,繼承了父兄的事業,掌握了江東,兵力充足,正是橫掃天下的時候,為國家除去殘暴,怎麽能屈服於賊寇呢?而且曹操現在來到這裏,違反了兵家的忌諱:北方的局勢未穩定,馬騰、韓遂可能會成為他的後患,但曹操長時間在南方征戰,這是第一個忌諱;北方軍隊不擅長水戰,曹操放棄了騎兵,依靠船隻與東吳爭鋒,這是第二個忌諱;此外,現在是嚴寒的冬天,馬匹沒有幹草可吃,這是第三個忌諱;驅使中國士兵,遠涉江湖,不適應水土,容易生病,這是第四個忌諱。曹操違背了這麽多忌諱,即使他人多勢眾,也必然會失敗。將軍現在有機會擒殺曹操,正是今日。我建議派出數萬精兵進駐夏口,為將軍攻破曹操做準備!”


    孫權挺身而起說:“老賊欲廢掉漢朝自立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他最害怕的就是袁紹、袁術、呂布、劉表和我。現在這些雄主都已經滅亡,隻剩下我一個。我與老賊發誓,絕不共存!你的建議很符合我的意思。這是上天讓你給我指點迷津。”周瑜說:“我願意為將軍決一血戰,寧死不辭。隻是擔心將軍猶豫不決。”孫權拔出佩劍,砍了一角案件,說:“任何文武官員如果再提降曹操之議,與這個案件一樣!”,然後把這把劍賜給周瑜,並封他為大都督,程普為副都督,魯肅為讚軍校尉。對於那些不聽從號令的文武官員,就用這把劍來處決。周瑜接過劍,對眾人說:“我奉主公的命令,帶領大家攻破曹操。明天,各位將官和官員都到江邊的營地聽命。如果遲到或誤者,依照七禁令五十四斬施行。”說完,周瑜告辭孫權,離開府邸。眾文武官員默然無語地散去。


    周瑜迴到自己的住處,立刻請孔明商議戰略。孔明到達後,周瑜說:“今天府中已經決定了,現在想請你提出破曹的良策。”孔明說:“孫將軍的心還沒有穩定,目前還不能做出決策。”周瑜問:“什麽叫心不穩?”孔明迴答:“孫將軍害怕曹軍的眾多,對於我們的兵力是否足夠,還存在疑慮。隻有讓將軍清楚了解我們的軍力,消除疑慮,才能夠成功。”周瑜說:“先生的觀點非常好。”於是兩人再次去見孫權。


    孫權說:“公瑾夜來必有重要事情。”周瑜問:“明天調兵遣馬,主公是否心存疑慮?”孫權迴答:“隻是擔心曹操兵力強大,我們寡不敵眾而已。他沒有其他疑慮。”周瑜笑著說:“我特意來解開主公的疑慮。主公之所以擔心,是因為看到了曹操的檄文,說他的水陸大軍有百萬之眾,所以心生疑慮和恐懼,不再考慮其真實情況。現在我來給你實際的情況:曹操手下的兵力並不超過十五六萬,而且他們已經疲憊不堪;他所收編的袁家的士兵也隻有七八萬,而且他們仍然存在懷疑和不服從的情況。以疲憊的軍隊來對抗懷疑的士兵,雖然數量上看起來很多,但並不足以讓我們畏懼。我已經調集了五萬兵力,足以擊敗他們。希望主公不要再擔憂了。”


    孫權撫摸著周瑜的背說:“公瑾你的話足以解除我的疑慮。子布沒有什麽計策,讓我深感失望;隻有你和子敬,與我心心相印。你可以與子敬、程普一起選兵,立即前進。我會繼續調派人馬,多帶些糧食,為你們提供後援。如果你們前軍出現問題,就立即返迴找我。我會親自與曹賊決戰,不再有其他疑慮。”周瑜謝過孫權,暗自想道:“孔明早已預料到吳侯的心思,他的計策比我高明。長遠來看,他必然會成為江東的麻煩,不如殺掉他。”於是他讓人連夜請魯肅進入帳中,表達了殺孔明的意圖。魯肅說:“不可行。現在曹賊尚未被擊敗,先殺賢士,隻會失去他的幫助。”周瑜說:“這個人幫助劉備,必然會給江東帶來麻煩。”魯肅提議:“諸葛瑾是他的親兄弟,可以讓他招攬孔明一同為東吳效力,豈不妙哉?”周瑜認可了他的建議。


    次日清晨,周瑜前往行營,升上中軍帳高坐。左右站立著刀斧手,聚集了文官武將來聽命令。原來程普年紀比周瑜大,但現在周瑜的爵位比他高,心中不太高興。於是他借口生病不出帳,讓長子程諮代替他去行營。周瑜對眾將說:“法律沒有親戚之分,諸位各守本職。現在曹操操縱權力,比董卓更甚:他把天子囚禁在許昌,駐紮大量兵力在我們的邊境。我現在奉命討伐他,希望諸位都努力向前。大軍到處行動時,不要擾民。獎勵功勳,懲罰罪行,都不會偏向縱容。”命令一完,他立即派韓當、黃蓋作為前部先鋒,帶領自己的戰船,當天出發,先到三江口下寨,不再聽從其他將令;蔣欽、周泰為第二隊;淩統、潘璋為第三隊;太史慈、呂蒙為第四隊;陸遜、董襲為第五隊;呂範、朱治負責巡警,催督六郡的官軍,水陸並進,按時會合。調兵已經完成,各將自己整理船隻和軍器準備出發。程諮迴去見父親程普,告訴他周瑜調兵動靜有章法。


    程普大驚說:“我之前一直看不起周郎,認為他軟弱無能,不足以為將;現在看來,他真是個有將才的人!我怎麽能不服氣呢!”於是他親自去行營謝罪。周瑜也謙虛地道歉。第二天,周瑜請諸葛瑾,對他說:“令弟孔明有著王佐之才,為何屈身事劉備?現在他幸運來到江東,想麻煩先生不辭齒牙地勸令弟放棄劉備而侍奉東吳,這樣主公既能得到一個良好的輔佐,而先生兄弟又能相見,豈不美好?先生希望你能立即前往。”諸葛瑾說:“我自來到江東以來,一直沒有做出什麽成績,實在慚愧。現在都督有命,我當然會盡力效勞。”於是他立刻上馬,徑直前往驛亭見孔明。


    孔明接待他,兩人相拜哭泣,互訴衷情。諸葛瑾哭著說:“你知道伯夷和叔齊嗎?”孔明暗想:“這肯定是周郎教他來說服我。”於是迴答說:“伯夷和叔齊是古代聖賢。”諸葛瑾說:“伯夷和叔齊雖然餓死在首陽山下,但他們兄弟兩人還是在一起。我現在與你同為兄弟,共享同一母乳,卻各自事奉不同的主,不能早晚相聚視伯夷和叔齊為人,怎能不感到愧疚呢?”孔明說:“兄所言的是情感,弟所守的是義務。我和兄弟都是漢人。現在劉備是漢室的後裔,如果兄棄去東吳,與我一同為劉備效力,那麽你不僅不會辜負為漢臣而服務的責任,而且我們骨肉相聚,這是情義兩全的策略。不知道兄弟對此有何看法?”諸葛瑾心裏想:“我去說服他,結果反而被他說服了。”於是他無言迴答,起身告別離去。迴見周瑜,詳細述說了孔明的話。周瑜說:“公意如何?”諸葛瑾說:“我受到孫將軍的厚恩,怎麽能背叛他呢!”周瑜說:“公既忠心事主,不必多言。我自有暗中對付孔明的計策。”正是:智者相遇必有交融,才華激蕩難容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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