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曈兒一臉不高興的撅著小嘴,枯朽夜曦隻覺得可愛,“好啦,姐姐答應收你為徒就不會後悔的。曈兒今日便練到這,姐姐帶你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如今也到了月升日沉的時候,她中午便沒來得及吃飯,現在依然餓的緊。是以捏捏兩個小家夥可愛的小臉後,枯朽夜曦便高高興興的帶著他們出去吃好吃的了。


    他們選擇了一樓的小包廂,點好菜剛坐下,突然從窗外翻進一道帶著熱氣的身影,枯朽夜曦頭也不迴,一瞬間便架起桌上的筷子往身後一擲,利落的順著來人的臉側插進窗旁的木柱上。


    “我靠!枯朽夜曦你敢不敢再狠一點!”


    尉遲木改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臉,上麵是火辣辣的疼,還好沒破相。


    兩個小家夥見來人立馬激動的撲了上去,“尉遲哥哥!”


    枯朽夜曦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水,“誰讓你好好的大門不走非要翻窗的?要不是我聽出來是你的腳步,這筷子就不單單是擦著你的臉過去了。”


    尉遲木改抱著兩個小家夥坐到桌旁,笑嘻嘻的湊到她眼前,“呦~我們日理萬機的尋憶樓樓主還能聽出來我的腳步呢?”


    枯朽夜曦皮笑肉不笑,“是的呢~畢竟像你這種內力虛浮基本功不紮實的人可不多了呢~”


    “呃...這個基本功不紮實我承認,但是誰說我內力虛浮的?凡嘉能打贏我的也沒幾個人好不好?”


    尉遲木改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誰虛?他才不虛呢!


    枯朽夜曦沒有反駁,隻是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尉遲木改見她沒有說什麽,索性也懶得和她計較這件事,從懷裏摸索著什麽,不一會便翻出了一張薄薄的紙遞給枯朽夜曦。


    枯朽夜曦抬手接過,“這是什麽?”


    尉遲木改一邊將懷裏的冰糖葫蘆遞給兩個小家夥一邊迴答,“我不知道啊,這玩意不是你要的嗎?戚硯簡給無憂的啊。”


    枯朽夜曦餘光瞥見正在幫妹妹剝糖紙的曈兒,拆開紙張的動作一頓,眼神不許的看了過去,“冰糖葫蘆要飯後吃哦。”


    梔兒聽到這話小臉一下就失去了光彩,眼巴巴的看著枯朽夜曦,“可是梔兒想現在吃。”


    枯朽夜曦搖了搖頭,“不行哦,事情要講究先來後到,曈兒和梔兒剛剛已經點了很多好吃的了,冰糖葫蘆是後來的。而且如果先吃了甜的,那一會好吃的上來了,你們就嚐不出來味道了。”


    梔兒遲疑的看著身旁的曈兒,又可憐巴巴的望向抱著他們的尉遲木改,前者同樣一臉茫然,後者則是明擺著愛莫能助。


    梔兒撇了撇嘴,重新看向枯朽夜曦,試探性的問:“吃了甜的...真的就不能嚐出其他的味道了嗎?”


    枯朽夜曦知道說不通,便幹脆也懶得解釋,“既然梔兒想知道,那不如這樣,梔兒自己試一試,你今日可以先吃糖葫蘆,但如果證明了姐姐說的是對的,那以後梔兒飯前就不許再吃糖了好不好?”


    視線轉向同樣遲疑的枯朽墨曈,“曈兒也是如此,可以嗎?”


    見兩個小家夥因為能吃到冰糖葫蘆高興的點了點頭,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氣,沒有再阻止他們拆冰糖葫蘆的動作,隻是繼續打開自己手上的薄紙。


    尉遲木改調侃的看向枯朽夜曦,“可以啊,現在哄小家夥的技術越來越高明了。”


    枯朽夜曦懶得理他,隻是定神看著紙上的內容。眼神微微閃爍,被遺忘的事情再次浮上眼前。


    是早晨她問的戌時離開婚宴人員名單。


    她都忘了自己還跟他說過這個...


    尉遲木改見她神色正經了幾分,好奇的朝她手中的紙望過去,“這什麽東西啊?”


    枯朽夜曦卻並沒有急著迴答他,“戚硯簡醒了?”


    “當然醒了啊,無憂出馬還能有什麽問題?”


    枯朽夜曦點了點頭,將手裏的內容遞給了尉遲木改,他將兩個賴在他懷裏的小家夥安頓好,這才拿起來看。


    枯朽夜曦則開口解釋,“昨夜梔兒突然被一股不明勢力劫走,我追過去時聽見綁架她的人提起幕後黑手將提前離開戰神大人的婚宴前來接頭,是以問了戚硯簡那個時間段離開的人員名單。”


    聽到枯朽夜曦毫不避諱的提前梔兒被綁架的事情,兩個小家夥都愣了愣,但梔兒又很快沒心沒肺的吃起了糖葫蘆,畢竟她從一開始就被迷暈,醒來就已經迴到了尋憶樓,根本沒經曆什麽可怕的場景。


    倒是曈兒吃糖葫蘆的動作明顯慢了許多。


    尉遲木改瞪大雙眼,“梔兒昨夜被綁架了?”


    見枯朽夜曦點了點頭,他急忙重新把小丫頭抱到懷裏,仔細的檢查著她有沒有受傷,惹得小丫頭生氣的晃動拿著糖葫蘆的小手。


    “梔兒,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嚇到?”


    “哎呀尉遲哥哥!梔兒的糖葫蘆都要掉啦!你放開我!”


    見小丫頭生龍活虎的,尉遲木改這才放下心來,畢竟如果枯朽夜曦都到場了,以她的本事,梔兒也不會有太大危險。


    小心的將小丫頭放下,轉過頭看向剝糖紙動作緩慢仿佛心不在焉的枯朽墨曈,“曈兒呢?曈兒可有受傷?可有受到驚嚇?”


    曈兒從來都與梔兒幾乎是寸步不離,若是遇上綁架,他肯定也在場。


    枯朽墨曈沒想到尉遲哥哥會問到自己身上,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先是愣愣的搖了搖頭,隨後又反悔似的點了點頭,把尉遲木改逗樂了。


    “曈兒這是跟哥哥打什麽暗語呢?點頭和搖頭還能同時迴答同一個問題嗎?”


    枯朽夜曦見小家夥有點懵了,安撫性的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便替他將夜市驚馬撞破少女拐賣案導致手臂燙傷,後又因綁架傷口複發的事情告訴了尉遲木改。


    尉遲木改聽的目瞪口呆,“所以...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少女拐賣案...原來竟然是曈兒和梔兒率先揭露的?”


    枯朽夜曦又點了點頭。


    尉遲木改震驚,“我去,你這哪是養了兩個小寶貝?你養的是兩個斷案判官吧?上街消個食都能闖出這麽大一番動靜來,小家夥們可以啊。”


    梔兒聽了這話,嘴裏含著山楂口齒不清的問到:“斷案判官是什麽東西...梔兒...吃了糖葫蘆...能嚐出它的味道來嗎?”


    大人們都被梔兒這童言無忌的話逗笑了,尉遲木改好笑的揉了揉她的發頂,“梔兒還是先想想一會的好吃的你們能不能嚐出味道來吧。”


    梔兒不滿的撇了撇嘴,沒理會他,隻是一心一意的和哥哥吃著冰糖葫蘆。


    孩子們尚且在場,枯朽夜曦也不好與尉遲木改再討論些什麽,隻好安安心心的與小孩們吃完飯,帶他們出去散步消完食才迴去。


    梔兒揉了揉尚且沒能圓滿的小肚子,含含糊糊的疑惑出聲,“今日的菜明明都是梔兒喜歡吃的,可是為什麽今日梔兒覺得這些菜都不好吃了啊?”


    曈兒也有同樣的感受,但以他們兩個的小腦袋瓜,暫且還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理。


    兩個大人十分默契的對視笑了笑,認認真真的跟小家夥解釋了一遍,也沒管他們能不能聽懂,隻是重申了一遍以後飯前不能再吃糖了。見兩個小家夥乖巧的答應,枯朽夜曦隻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樓主。”


    尋情突然出現,低聲同枯朽夜曦耳語了幾句,便使她眉頭皺了起來,不過又很快就鬆開了。


    來不及多解釋什麽,隻是安撫了兩個小家夥幾句,便讓尋情將人帶了迴去,隻留下一臉茫然的尉遲木改。


    “什麽情況?你們倆對什麽暗號呢?”


    尉遲木改十分不解,剛才還好好的呢,現在怎麽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


    枯朽夜曦注視著尋情帶著兩個小家夥遠去的背影,“今天晚上不安全,皇甫語兒那丫頭為了案子要搜城。”


    想起剛剛尋情跟自己耳語的那幾句話,枯朽夜曦有些頭疼的按了按眉心。雖說搜城是個辦法,但也大可不必搞得這麽隆重吧?


    尉遲木改愣了兩秒,“...搜城?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枯朽夜曦搖了搖頭,“沒有,她隻是派了十個暗衛暗中搜查與此案相關的朝堂大臣,另派了一隊錦衣衛在百姓周邊便衣巡查,並不算太高調。”


    若不是她身為尋憶樓樓主,消息向來靈通的很,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易就知曉妖神公主特地瞞下的事情。


    尉遲木改還是不解,“她怎麽確定幕後之人一定在帝都?更何況此案曆時悠久,少女失蹤又不是近幾年才開始的,卻從始至終未曾走漏半點風聲,這本就說明此人行事謹慎未曾行差踏錯,那小公主能搜出個什麽東西?”


    枯朽夜曦同樣也是費解的搖了搖頭,不過她也並不認同尉遲木改的想法,“畢竟小公主殿下才是貫穿這個案子的調查者,說不定是她已經查到了什麽,這才放心的派人搜查罪證也未可知。”


    她隻是為皇甫語兒提供了幾條線索,對其他的並不知曉。倒是皇甫語兒這幾日皆沒日沒夜的調查,想必肯定查到了些什麽。雖說此事她行事莽撞了些,但也不失為一個可行的辦法。


    尉遲木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反正在他看來皇甫語兒這趟八成是無功而返的。之前好像確實是聽說過這位妖神公主在政治上是有所建樹的,可如今畢竟是實幹,他都尚且沒有把握調查清楚,更何況是她一個小丫頭。


    枯朽夜曦見他沒說話,突然又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


    “尉遲木改,你小子該不會是誰派過來的間諜吧?”


    枯朽夜曦一臉懷疑,嚇得尉遲木改連忙擺手否認,“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可沒有,你可別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枯朽夜曦並沒有聽他狡辯,繼續說著:“所以你是故意坑我的嗎?枯朽夜曦沒出現之前你天天待在厲兒身邊,枯朽夜曦一出現你就又跟著我到處晃悠。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倆是同一個人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方才她明明瞧見了一個熟人,但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車水馬龍間燈火交映,一眨眼那人就消失在了潮流之中,卻也讓她沒由來的心虛。


    有些惱羞成怒的看向尉遲木改,他還沒能從枯朽夜曦的話裏緩過神,便又被她的眼神嚇破了膽。


    害怕的咽了口口水,“呃...那要不...我也變個身?”


    枯朽夜曦:“……”


    尉遲木改這驚人的腦迴路讓枯朽夜曦有了那麽幾秒鍾的失語,她好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麽,最終卻又什麽也沒說。


    然後,她就失去了再說些什麽的機會...


    “樓主日理萬機許久不曾露麵,今日倒是有空在街上閑逛。”


    枯朽夜曦聽見這道聲音絕望的閉了閉眼睛。


    她果然沒看錯!


    尉遲木改見來人,也是沒想到的瞪大了雙眼,下一秒又反應過來擋在枯朽夜曦身前,“戰神大人身嬌體弱的,不在府中好好修養,跑到這來亂晃什麽?你若是在此處昏迷不醒,無憂殿下可趕不過來救你。”


    厲兒不能暴露,他也不清楚戚硯簡到底對她熟悉到什麽程度,隻能先盡力避免兩人的近距離接觸。


    戚硯簡嘲諷的笑了笑,“尉遲少爺有心思擔心我,不如先想想自己到底要選擇跟著哪個主子。”


    視線似有若無的掃過枯朽夜曦,又惡狠狠的看著尉遲木改。他先前還為了給厲兒解毒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如今卻又笑顏晏晏的跟在枯朽夜曦身邊唯首是瞻,實在是令人不恥。


    這小子就是個朝三暮四的畜生!


    尉遲木改雖然沒在一瞬間聽出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卻也下意識的想迴懟兩句,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察覺到身後的女子戳了戳他的腰側,迴頭恰巧對上她的眼睛,愣了兩秒後,跟著她一同轉身就走。


    不過走之前還是惡狠狠的瞪了戚硯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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