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一條向上傾斜的洞道,緩緩前進,因為在山洞中並未找到其他出口,我們可以斷定眾人被迷惑後就是從這條洞道進來的。我暗自吃驚,原來自己進入山洞時一直走的是下坡路,而自己在幻境中竟然以為自己一直在踏著石階爬著山路。


    我們向上走了半個多鍾頭,感覺唿吸變得異常困難,大家再次感到缺氧嚴重,而通道的前方迎麵吹來陣陣冷風,看來我們已經離出口不遠了。我們放慢了速度,又向上走了十分鍾,終於到達洞道出口。


    秘道的出口,是個在山洞中地麵上忽然向下延伸的洞口,眾人陸續緩緩向下爬出洞口,落在洞外地麵上,此時外麵明月當空,幾片浮雲就漂浮在眼前。


    我們仔細查看自己所在位置,竟是在三座雪峰的交匯處,地點極為隱蔽,而這洞口又隱藏在這交匯處的山體裏,若不是有這香氣吸引,外人即使站在這附近恐怕也很難發現這入口。


    眾人劫後餘生,想要快些趕迴營地,估計此時圖塔已經萬分著急。忽然看見遠處跑來一隻白色的雪狐,神情癡呆的往山洞裏走,川子一把抓住雪狐的脖子,把擋在自己嘴上的布料放到雪狐的嘴上,川子嘴裏叼念著,遇到川爺是你的福分,今天川爺救了你的小命,希望你以後重新做人,不對,是重新做狐狸。不久這雪狐恢複了知覺,驚恐的逃跑了。


    川子說“老杜,咱們把這洞口堵死吧,免得大樹在這裏害人。”


    我點了點頭說“解救世間蒼生的重任就交給我們吧”。眾人用附近的積雪填充在洞口。可是洞口的形態,是隱藏在山體下傾斜向上的,過了很久我們才勉強把洞口填滿。這時遠方天空出現了一顆信號彈,點亮了黑夜的天空,定是圖塔在給我們指引方向,我們急忙在夜色中向營地走去。


    借著月色,在皚皚白雪上行走,光線倒是不暗,隻是要時刻小心滑倒和踩在易碎的冰層上,我們慢慢行走,圖塔定時向天空發顆信號彈給我們指引,我們用了兩個小時,終於趕迴了營地。


    此時已經深夜,我把剛剛的遭遇跟圖塔講了,圖塔說“沒想到在這雪峰之下生長著這樣神奇的大樹,竟然能吸引人畜自己找過去,再被它吃掉變成自己的養料,看來以前失蹤的人畜都是它所為。”


    川子說“我們已經把洞口堵住了,以後它再也不能為非作歹,禍害人間了。媽的,害得老子聞了兩個小時的尿片,對了老杜,你還沒說剛才在地底下到底喝沒喝那白猴子的尿呢?”


    眾人又看向我等著我出醜,我微微沉思了一下,忽然一拍大腿嚇了川子一跳,我對川子說“我們不要太樂觀,你們想,雖然我們用積雪堵住了路口,但是卻不能完全擋住那股香氣,有人或動物再次聞到香氣,依舊會向洞口走去,他們在幻境裏或許會不受控製的把堵著的積雪推開,而在幻境中還以為自己如願的推開一扇門,來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眾人被我轉移了話題也陷入了沉思。


    圖塔說“我們所剩的糧食已經不多,我建議明天或者後天,必須要返程。”眾人把目光看向我,我點了點頭,我不能為了自己的目的致大家的安危於險境。


    我說“我和川子留下來,我們把營地撤迴到點將台,你們迴到最近的供給處,重新準備物資後再來點將台匯合,繼續搜索。”


    眾人點頭,蘇秦的感冒也好了很多,大家也不用替她擔心了。


    我從包裏拿出那壇子青裸酒對眾人說“看來喝慶功酒要延後了,咱們還是先把這壇子酒喝了暖暖身子吧。”


    我和川子、洛叔、圖塔圍坐在帳篷裏,把酒言歡,豪情萬丈,叫那錢勇一起過來,他卻不予理睬,川子說正好省了一份酒。大約一個多鍾頭,這壇子酒就被我們消滅幹淨,大家五分醉意卻意猶未盡,約好出去後找機會一定一醉方休。


    我和川子一起到帳外方便,我們這次安營的地方地勢頗高,站在雪頂之巔,帶著五分醉意,頭一次借著月色欣賞夜色中的雪峰,別有一番感觸。遠處幾座山峰在雲朵裏隱約露出山頂,似幻似真,美輪美奐。


    川子說太冷了,趕緊迴帳篷吧,我跟著川子剛要轉身,我愣住了。


    川子問我說“你傻了,老杜?”


    我伸手指向遠處高聳的幾處雪山峰,被雲霧籠罩,隻剩下幾處山尖露在雲端。川子也愣住了,隻見雲端上山峰的形態,有一處正好似一個人的上半身,正坐靠在地上,而他的身前不遠處,一個白色的雪峰露出了一個山尖,好像正是這個人微微彎曲的膝蓋,再看遠處一個雪峰的形狀,在雲裏好像一個酒壺,靜靜躺在這個人的身旁,此人半醉半醒,不正是一個酣醉於沙場之上無所畏忌的戰士嗎?


    川子驚歎的說“難道這就是‘醉臥沙場君莫笑’?”


    我點了點頭說“原來這句古詩不僅僅包含著地理坐標的含義,還在雲端以這種形態出現。”


    川子說“這幾座高聳的山峰,我們在途中早就多次看見過它,若不是在月色中被一層薄雲籠罩,我們恐怕永遠也發現不了它的秘密,看來老杜你以前說的對,隻有常年生活在這裏才有機會了解這裏的雪峰,才會發現這裏的秘密,我們今天能發現它也是運氣的成分。”


    我也感歎道“我們隻顧著一路埋頭尋找,卻在心灰意冷時,意外醉酒欣賞月色時發現了它的存在。”


    川子興奮的跑進帳篷叫來眾人,白秀兒懷疑的說“難道我們要找的入口就在這幾座大山上?”


    我點了點頭說“那道密詔上所有的信息看似都有不確定性,但是所有的信息又具有巧合性,這幾座雪峰裏到底有沒有入口,我們先不要下結論,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如果前兩句古詩不單單用來表示坐標,那後兩句古詩也不見得單單表示坐標,或許也有別的含義。”


    白秀兒嘴裏重複著“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我看向白秀兒,對她說“溝渠?會不會是暗指墓道,那麽,我們可以這樣大膽的假設,這個醉漢心髒的位置,本是向著明月,明月代表明亮的外麵世界,明月又照著墓道,那麽這個醉漢心髒的位置,就有可能是墓道的入口。”


    白秀兒激動的點了點頭,如果我們推測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這描述藥王仙穀位置的四句古詩,真的是太過神奇,每兩句古詩都代表著雙重含義,而這後兩句古詩所提及的明月鎮早在元末就已經消失在世界上,要不是古教授對曆史有一定的研究,恐怕還真的很難讓人知曉。


    這麽說來,不曉得這其中的奧秘,想要找到這藥王仙穀難比登天。況且,想要來到這裏,不僅要翻越無數座海拔超過5000米的雪峰,還要有幸躲過這附近能迷惑人靈魂的食人巨樹,並幸運的看見幾座雲端上的山峰組成一個醉漢的模樣,這已經不僅僅是技術與能力了,更有幾分運氣的成分。


    而成功往往都是眷戀加倍努力的人,我們留在雪山裏二十日整,我們的成功與運氣又何嚐不是我們的付出換來的?就這樣我們終於在即將離開雪峰時發現了線索。


    我們牢牢記住這代表著醉酒男人身體的山峰位置,明天一早就要去查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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