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陳期行他們上來,沈然自己一個落單人士跟他們吃了一路狗糧,撒了歡似的找他姥姥姥爺訴苦。


    陳期行和程蕪跟老兩口打了聲招唿。


    他們以前寒暑假也偶爾過來找沈盛屹玩,跟沈盛屹一起叫爺爺奶奶。


    幾人陪著老兩口打了會兒牌,院子裏有菜園,晚飯就是他們幾個小的摘菜洗菜做的純天然綠色菜肴。


    程蕪拉著池霧一起去家禽的小房子裏收蛋,出來時候兩人興高采烈地提著一籃子的雞鴨鵝蛋,大大小小都有。


    “等我以後老了也來這樣的地方養老,太爽了。”程蕪高興地說。


    “霧霧姐,晚上我們還可以去山頂看星星,不過現在還沒到夏天,不然會有很多螢火蟲,巨漂亮。”


    “好呀。”池霧笑彎眼睛,同樣高興地很。


    沈盛屹在那邊水龍頭邊洗菜,池霧跟程蕪放好了籃筐裏的蛋,去找他,她蹲在他身邊幫忙。


    沈盛屹看著她白淨的側臉,碎發勾在耳後,突然覺得有池霧在身邊,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什麽值得他羨慕的了。


    池霧洗菜洗的專注,臉上驟然濕了一下,點點水珠,像下雨了。


    她抬頭望了望天。


    天空一望無際地藍,又來了一點水珠。


    她轉頭,沈盛屹正撈了一點水彈到她臉上。


    “……”


    池霧眨了眨眼,睫毛上都掛著水珠,立刻捧了水往他臉上糊。


    沈盛屹抓住她手腕,池霧靈巧的抽出來,重新捧水,陳期行從廚房出來拿菜受不了地嘖了兩聲,“夠了啊你們,膩不膩歪。”


    沈盛屹漫不經心迴頭,“哦,你羨慕啊?”


    就是趁這個功夫,池霧撩了他一把水。


    沈爺爺跟沈奶奶坐在那邊喝茶,看著他們笑。


    沈盛屹轉頭告狀,“看見沒?這就是你們的好孫媳婦兒,欺負我一欺負一個準兒,不敢還手的。”


    “……”


    池霧沒想到他竟然玩陰的,臉立刻窘的紅透了。


    她瞪他,“你別瞎說。”什麽就孫媳婦兒。


    沈奶奶笑眯眯道,“欺負你就受著。”


    “我看咱家小池找你這麽個混球才是挨欺負呢。”沈爺爺哼了哼,“這小子打小就會上房揭瓦,小池別慣著他。”


    池霧瞅了沈盛屹一眼。


    “行,就胳膊肘往外拐唄。”沈盛屹好氣又好笑。


    他濕著的手捏池霧臉。


    “沒騙你吧,小池老師?”


    池霧覺得來到這裏的沈盛屹不太一樣。


    更像個純粹的小孩子。


    與在他爸媽麵前那個散漫有點叛逆的他是不一樣的。


    她看向笑著瞧他們的爺爺奶奶,沈然被雞啄了,捧著手湊過去同他們訴苦,哄的兩個老人笑眼慈祥,程蕪和陳期行在廚房嘰嘰咕咕。


    她目光轉到沈盛屹身上,他正看著她。


    “我很喜歡這裏。”池霧小聲告訴他。


    也喜歡沒有任何負擔,放肆地笑、灑脫玩鬧的你。


    沈盛屹“嗯”了聲,勾唇笑。


    晚飯後天剛黑,院子裏打著燈。


    從山腰往下看是燈火通明的一片脈絡。


    沈爺爺沈奶奶睡了之後,幾人坐纜車去山頂。


    山頂的風很大,星星一閃一閃。


    “等到了夏天,放暑假我們可以來這邊避暑,捉螢火蟲做燈籠。”程蕪坐在鋪了墊子的草地上。


    陳期行跟沈盛屹在那邊搭燒烤架弄燒烤。


    沈然蹲在那兒串雞翅,看他哥。


    沈盛屹懶聲道,“這你得問小池。”


    夜晚的山風涼,池霧裹緊了外套,彎著眼睛看火光下的男生,他朝她掃過來,這一刻或許太暗又太亮,池霧看清他眼底的期待。


    這是他的家。


    這裏有他至親的長輩。


    他希望她能夠喜歡這裏。


    希望她和他再次光臨。


    池霧輕聲說,“好啊。夏天再來。”


    然後他就笑了。


    肆意的、囂張的,一下子笑進了池霧的心底。


    她希望他可以一輩子這樣笑。


    永遠年少,永遠無煩無憂。


    幾人帶了幾瓶啤酒上來,邊喝酒邊吃燒烤,池霧喝到最後有些頭暈,歪頭靠在沈盛屹肩膀上。


    他偏頭看她。


    半晌,湊過來要同她接吻。池霧向前一點,貼他的嘴唇,淡淡的酒氣在唿吸間環繞,使大腦更加眩暈。


    “哎,流星雨!你們快看,那是不是流星雨!”沈然突然叫道。


    幾人抬頭看,幾道光亮劃過夜空。


    慢慢地,光色變得頻繁。


    一場突如其來的流星雨,將夜幕隔開。


    “許願許願!”沈然給他女朋友發視頻,嘟囔說,“早知道帶她一起來了,不過她課多,忙得很,不跟我來。”


    程蕪噗嗤笑他,“呆比,人家那是還沒打算跟你長長久久。”


    顯然,那姑娘是位事業咖。


    沈然:“你別烏鴉嘴,她超愛我。”


    陳期行笑著搖頭,看來他們老沈家祖傳戀愛腦。


    池霧靠著沈盛屹看流星雨。


    兩個人都沒許願,沈盛屹把玩著池霧手指,語調鬆懶,他喝了酒,顯得比平時鬆弛,愛做些跟她有接觸的小動作。


    沈然拎上來兩提罐啤,還是那種高聽700ml的,都被他們就著燒烤喝完了,每個人得合上兩聽以上。


    “上次許的什麽願?”沈盛屹捏著她手指問。


    他問的是唿倫貝爾。當時池霧沒告訴他,這次依然沒有。


    沈盛屹似乎也沒想問出來,從身後環腰抱著她,唇碰了碰她後頸,低聲說,“想和你就停在那一刻。”


    這是他的願望。


    那時他還沒怎麽摸清心思,確切的說是不願意去直麵他即將踏進池霧給他的陷阱,可又止不住追尋。


    如今他說,“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他懷裏很暖,融合了風帶來的冷,池霧感受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望著一道道而過的流星雨,彎起唇角。


    流星雨很快就消散,她偏頭貼著他胸膛。


    池霧很喜歡做這個動作,聽他的心跳,最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她貼近時他心跳總是給出最誠實的迴饋。


    他喜歡她。她能接收到這個信號。


    “池霧。”他不滿叫她。


    池霧仰臉,“嗯?”


    他頭低下來。半晌後,池霧摸了摸他眼尾,紅紅的,漂亮的一雙眼睛也是黑亮,潮的厲害,跟平時的他相差甚遠。與上次喝酒之後也不一樣。


    他咬她唇瓣,輕輕的一下,低低的聲音透著茫然與微不可察的委屈,“你為什麽不迴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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