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喝花酒這事,秦淮本來是拒絕的,但架不住請客的幾人太熱情。


    他們怕秦淮不去,便直接拉著秦淮上了馬車。


    什麽是盛情難卻,大抵就是如此。


    春風樓很熱鬧,曲子很好聽,花魁也很美。


    席間,秦淮隻是緊了緊衣裳。


    一人立刻道:“快,秦淮冷了。”


    秦淮搖頭:“我不冷啊。”


    其他人附和道:“不,你就是冷了。”


    然後,花魁就主動給秦淮送溫暖。


    外麵寒風唿嘯,有人主動送溫暖,一時間秦淮感動得一塌糊塗。


    花魁的懷抱很溫暖,也很酥軟,他就像迴到初戀的懷抱裏一般。


    隻是這終究不是初戀的懷抱。


    初戀送溫暖,也不知道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好男人從不在外麵過夜。


    秦淮自認為是好男人,所以哪怕眾人極力挽留,他也沒在春風樓過夜。


    所以啊,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花魁到底潤不潤。


    他到了樓下,叫上老驢:“黑蛋,走,迴去了。”


    “歐……”老驢看著身旁的小母驢,依依不舍。


    老驢的待遇很好。


    秦淮喝花酒的時候,老驢有一頭小母驢作陪。


    老驢很喜歡。


    隻是秦淮擔心老驢的身體,並不讓老驢在外麵過夜。


    秦淮關切地道:“黑蛋啊,你要注意身體,別透支了啊。”


    “歐啊歐啊……”老驢高昂著腦袋,表示沒事。


    隻是它的身體出賣了它。


    它日漸消瘦,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秦淮真擔心,某一天醒來,老驢就會離他而去。


    最近,楊氏酒館的生意火爆。早上有人,白天有人,晚上也有人。


    秦淮成了打虎英雄,他們是衝著秦淮來的。


    這就是名人效應。


    楊萬裏挺有生意頭腦,趁機推出一款酒,名為龍虎酒。


    他宣稱,秦淮在斬殺虎妖之前,喝了十八碗龍虎酒,故而十分神勇。


    龍虎酒一出,便受到熱捧,一度到脫銷的地步。


    特別是無數男人聽說秦淮喝了龍虎酒,硬如棒槌,哪怕拿出私房錢都要買。


    還有人聽說秦淮能喝,便來找秦淮拚酒。


    對此,秦淮一一作陪。


    結果就是,哪怕他們輪番上陣,也不是秦淮的對手。


    最終,他們不但被喝趴下,還要付酒錢。


    楊氏酒館的生意,火爆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楊萬裏趁機賺了一筆,秦淮自然也有一份。


    當然,就算再火爆的生意也就淡下去的時候。


    兩年過後,人們記得楊氏酒館有一個打虎英雄。但是,已經不再關注,習以為常了。


    三年過後,人們就是見到秦淮,也不再提打虎的事情。


    五年過後,一些人已經徹底忘掉秦淮是打虎英雄,因為他們死了。


    五年時間,孩子都可以打醬油。


    一些人一些事,終究成為記憶。


    酒館恢複平靜,生意恢複正常。


    秦淮發現,一些熟悉的酒客已經不見了。有人離開了這座城池,有人則深埋地下。


    酒館裏,出現了一些新的酒客。


    有的是偶然路過,有的則將成為常客。


    五年的時間裏,秦淮吃過很多席,有的是朋友新婚酒席,有的是送別朋友的宴席。


    隔壁驢肉館的呂四妹也成家了。


    大喜那一天,秦淮也去吃席,送了禮。


    呂四妹看到秦淮的時候,嘴角一直帶著笑容,還和秦淮喝了不少酒,臉都紅了。


    以後,她為人妻,也就不能隨便和秦淮喝酒了。


    五年的時間,酒館的掌櫃楊萬裏依然沒有把楊家的香火續起來。


    他的臉上多了歲月的痕跡,身體也沒有之前那麽硬朗。


    他已經認命。


    他沒有再納妾,有時候看到家裏四個如狼似虎的小妾都躲著走。


    “可要了我這把老命嘍。”


    秦淮可不止一次聽到楊萬裏這麽說,隻得暗自搖頭。


    真是歲月不饒人,身為普通人,楊萬裏算是厲害的了。


    那一日,酒館無客人。


    秦淮和老驢、老黃狗坐在門口曬太陽,一人兩獸很和諧,其樂融融。


    忽然,一個光頭漢子背著大刀,從遠處走來。


    “秦兄,別來無恙啊。”


    秦淮抬頭看著那人的麵容,逐漸和記憶中的趙山重合在一起。


    “哇,你還沒死啊。”


    趙山沒有生氣,反而露出開心的笑容:“秦兄啊,難道你這麽盼著我死?”


    秦淮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隻是許久沒有你的消息,我都以為你掛了。還能再見你,真是太好了。”


    趙山還禿著,但變得更強了。現在,他已經是鍛體境巔峰,勝過很多人。


    趙山頗為感慨,道:“好幾年了,我以為你不在這裏了。我也沒想到,你還在這裏當夥計。今天,咱得好好喝一頓。”


    秦淮點頭:“說的對,必須好好喝一頓。”


    有些人喝著喝著就沒了,現在的秦淮,很珍惜和相識的人喝的每一頓酒。


    兩人一口氣連喝三大碗,卻隻是剛剛開始。


    趙山和秦淮講述了這些年他在外麵闖蕩的經曆,他流過汗,流過淚,更流過血。


    能突破到鍛體境巔峰,從來不是簡單的事情。


    他遇到過大危險,差點一命嗚唿。


    以前,他無處傾訴。在秦淮這裏,他敞開心扉,終於能說出埋藏在心底的苦。


    秦淮一邊給趙山倒酒,一邊耐心聽著趙山的傾訴。


    他沒經曆過趙山的危險,不能身臨其境。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世間不易的事情很多,但活著就是最大的不易。


    他身為酒館小二,工作看似不難。但是,他也得陪吃陪喝。


    最大的不易在於,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拉去陪睡。


    “秦兄啊,你不知道,我差點迴不來了。”趙山又喝了一大碗,“一年前,我路過一個寨子,那裏有不少修煉資源,簡直是修煉者的福地。我在那裏修煉,很開心。隻是後來,她們居然拉著我做上門女婿,那叫一個熱情。”


    秦淮也喝了一碗,迴道:“既可以修煉,又可以娶妻,那是好事啊。你大可以領著兒子迴來,這點見麵禮我還是有的。”


    趙山搖頭:“哎,你是不知道啊,那裏的女人長得比我還粗壯,還要跟我生十個兒子,這不是要我命啊。”


    秦淮笑了,笑得很開心:“那你不得連夜跑路?”


    趙山重重點頭:“不錯,當時我就連夜跑路。幸好我跑得快,不然……”


    正當趙山慶幸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聲大喊:“趙山,老娘看你往哪裏跑?”


    喝得起勁的趙山聽到那聲音,忽然被嚇得一哆嗦。


    他轉頭一看,便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女子從遠處衝過來。


    他頓時麵色煞白。


    “秦兄,不說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他撒丫子跑路。


    那女子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趙山,你答應跟老娘生十個兒子,你男子漢大丈夫說話不算數,看老娘怎麽收拾你?”


    女子使勁追,趙山拚命跑,一時間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秦淮站在門口,看著那一幕,嘴角帶笑。


    “女追男,這家夥倒是有福氣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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