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姨娘柳氏,完全不待見檀知許,許是知道她是國公夫人邀請來府上的,所以故意苛責。


    這一切檀知許心中明了,麵上卻毫無波瀾。


    “柳姨娘,您多慮了,民婦隻是被您的容顏折服,這才沒忍住笑了。”


    此話一出,原本麵上帶著氣惱的柳氏瞬間麵露笑。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當真是會說話,你如此油嘴滑舌,那婆子怎麽會瞧得上你?她不是最不喜歡喜歡耍嘴把式的人了嗎?”


    檀知許低垂著眼眸,聽到柳氏的話,她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饒是她心中對這位姨娘的行為猜了個遍,也不曾想到這國公府姨娘竟如此大膽。


    看來國公爺並不止是傳聞的那般寵愛她呀,不然她怎會如此膽大包天。


    稱唿國公夫人位婆子?


    檀知許作為一個聽到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不過講真,她是羨慕柳姨娘的,能得如此偏愛,哪個女子不豔羨?


    “檀氏?”


    柳氏等了片刻,卻不曾得到檀知許的任何反應,瞬間不滿,冷嘲道:“怎麽,如此不在意本夫人?”


    “柳姨娘,民婦怎會不在意您,您可是國公爺最寵愛的姨娘。”


    “姨娘,姨娘,你口口聲聲稱唿我為姨娘,難道不是瞧不上我?”


    柳氏笑的張狂,看向檀知許的眼眸之中更是帶著難隱的恨意。


    檀知許無奈歎氣聲,早知道這姨娘的心思如此重,自己就不該來了。


    她是能自詡是夫人,可自己不能稱唿她為夫人啊。


    若如此,被有心之人傳到國公夫人耳中,那自己可就是罪人了。


    檀知許並未解釋,直接跪在地上,“民婦,絕無任何意思,民婦此番來國公府,不過是為了老太君的壽宴,還望柳姨娘莫要多想。”


    “夠了,方才還覺得你嘴巴夠甜,如今瞧著還真是同你家那位周氏所言一摸一樣,不過時惺惺作態之輩。”


    周氏?


    檀知許心沉了下,饒是沒想到周氏竟然跟國公府的柳姨娘相熟,自己這一次還真是點背。


    她眼睛一睜一閉,大有認栽的姿態,頭緊緊扣在地上。


    柳氏見狀心裏憤懣,抬起腳就想踢檀知許,隻是腳沒等碰到,就被人製止了。


    “住手。”


    阻攔的人並非是旁人,正是國公府夫人。


    她急急而來,提著裙子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


    隔得老遠,柳姨娘就看出了這婆娘對檀知許的重視,她倒是沒想到這婆娘竟會如此在乎這民婦。


    柳姨娘沒忍住低眸看向了檀知許,這會功夫國公夫人已經來到了她跟前。


    “柳氏,你真是越發放肆了,國公爺寵愛你,那是念及你們年幼時的情誼,你如此不知禮數,丟的可是國公爺的麵。”


    “夫人,您這頂高帽可真是折煞妾身了,妾身不過是教訓不懂規矩的婦人,怎麽?夫人這就開始不爽了?”


    柳姨娘完全沒將國公夫人放在眼裏,連禮都沒行,隻是低了下眼瞼。


    “夫人可還有事?妾若是無事,那妾身就先迴了。身這身子向來不怎麽爽利,您是知道的。”


    柳姨娘嬌弱地看向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並未與她一般見識,緊鎖著眉頭,招手,“迴吧。”


    柳姨娘頭也不迴地走人,國公夫人搖著頭將檀知許攙扶起來,“沒事吧?”


    檀知許感激地對夫人行禮,“沒事,是民婦衝撞了柳姨娘,勞煩夫人掛心了。”


    “你呀,以前不曾與你相熟,倒不知你竟如此懂的照顧他人,這柳氏是怎樣的人,我還能不知?你且放心今日周氏委屈你了,本夫人都記在心裏了。”


    得了國公夫人這話,檀知許心裏暖暖的。


    “走吧。”


    國公夫人招唿,檀知許也沒說其他,隻是點下頭,便隨著她到了前院。


    當著所有國公府下人的麵,國公夫人將檀知許推到正前。


    “今日起,侯府二夫人就要在咱們國公府小住了,日後她的話便是我的話,除了王嬤嬤,其餘人都不可私底下聯係二夫人。”


    丫鬟都默不作聲,但她們都知道國公夫人的意思,畢竟今日柳姨娘這一出,已經從國公府傳開了。


    即便柳姨娘受寵,可畢竟夫人才是國公府的掌事人,她們可不能忤逆了夫人的意思。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柳姨娘耳中,她氣的摔了不少東西。


    當夜,國公爺來柳姨娘院子,她哭哭啼啼地將夫人欺負她的事說了出來,奈何國公爺卻生氣了。


    這應該是他為數不多的對柳姨娘生氣。


    “柳兒,往日我寵你,即便你做錯事,夫人也不會怪你,可如今是老太君壽宴,你怎還如此胡鬧,那檀氏可是夫人請來籌備壽宴的,絕非是你爭奪國公夫人位置的籌碼。”


    此話一出,柳姨娘瞬間怔愣在原地。


    她的確是不服氣,在她看來自己才是國公爺最愛的人,這國公夫人的位置本該就是自己的,隻是國公爺從未問過,而她也從未言明,竟不知他心中早已知曉。


    四目相對的瞬間,柳姨娘眼淚吧嗒落下。


    “所以,您一直都知道我想要這國公夫人的位置。”


    “是。”


    “那您為何不給妾身?”柳姨娘雙眸猩紅地質問。


    “為何要給你,你當真以為自己可以承這國公夫人的位置嗎?”


    國公爺的臉色如今跟柳姨娘比起來,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柳姨娘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他對自己的瞧不上,她倒是從不知,原來自己在他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我就這麽比不上那個總是循規蹈矩的女人?”


    “夫人是循規蹈矩了些,可她能顧全整個國公府,而你做事向來都隻圖自己痛快,若你做了這國公夫人的位置,你真能做到她那樣?”


    麵對國公爺的追問,柳姨娘沉默了。


    這一點她的確是做不到,可難道這是自己的錯嗎?


    “所以,你現在是在我跟她之間權衡利弊?”


    柳姨娘一直以為自己是他最愛的人,而他沒有讓夫人讓出位置,不過是因為夫人家族的壓力,如今瞧來都是國公爺的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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