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練完武,我渾身不舒服。”蘇淮禮看著周時棠,“練武前期是很痛苦的,估計那些藥材你一時半會也收集不全,希望你能堅持練下去。”


    周時棠眼神堅定,“我肯定可以。”


    她接下來又跟蘇淮禮講解了那兩株藥材的功效、用法。


    一遍記不住,那就兩遍,總能有記住的那一天。


    周時棠看太陽快要下山了,與蘇淮禮告別,她迴到家,看到周明義和周時牧並排坐在家門口。


    周時牧的臉色不太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周時棠快步走過去,放下背簍,“大哥,二哥,你們今天跟曾伯伯學得如何?”


    “學了背簍。”周明義看著周時棠放下的那個背簍,“這個背簍看起來挺簡單,但編起來有點複雜。”


    周時牧接過話,“而且不是一般的複雜,是非常複雜。”


    周明義看了周時牧一眼,“二弟差點就被曾伯趕走了。”


    周時牧出聲:“大哥。”


    周明義閉嘴了。


    周時棠偷瞄周時牧,看到他手心手背有一些傷口,連忙過去拿起他的手,“二哥,你這傷是被那些竹子刺傷的?”


    周時牧縮迴手,“是我自己不小心。”


    “糖糖,跟你商量一件事。”周明義看不慣二弟那逞強的模樣,想了想,幹脆拿出大哥的氣勢,“二弟不是學手藝的好料子,他學削竹條都學了好久。”


    “曾師傅一邊教一邊罵他,我感覺曾師傅都想趕人了,但可能是礙於答應過你,就沒有趕人。”


    “我都看到了,二弟的手被紮了好幾次,我覺得吧,我們家有一個學這個手藝就可以了,二弟不用勉強自己去學那些對他來說很難的事情。”


    “我學起來容易一點,我學會之後你們想要編什麽,你們都可以來找我。”


    二弟是讀書人,曾經所學的東西在嶺南可以說是沒有什麽用武之地。


    他知道二弟想要重新學些東西,能在嶺南這裏生活下去。


    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勉強自己,把自己弄得到處都是傷,學手藝有他一個就夠了。


    實在不行還可以想辦法請別人幫忙做,不是什麽東西都要親曆親為。


    周時棠點點頭,搬來一個小凳子擺在周時牧身邊,“二哥,你的想法呢?你還想學嗎?”


    “我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


    咳,她本來就對二哥三哥沒什麽指望,不學了也行。


    周時牧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些傷,抬起頭對上周明義和周時棠關心的眼神,最後決定,“我,不學了。”


    他試過認真去學,但效果不理想。


    他高估自己了。


    大哥說得對,家裏有大哥一個人學就夠了。


    他若是堅持學下去的話,手可能還會繼續受傷,到時候就不好幹活了。


    周時棠笑嘻嘻:“二哥,我支持你的決定,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好事,沒必要在一個坑裏紮根,弄得自己受傷,你不是還要練武嗎,跟著我練武吧。”


    她把哥哥們打包送給曾伯伯,其實她最看好的人是大哥。


    大哥也如她所想,學得不錯,那有大哥一個人去學已經足夠。


    周時牧笑了,“糖糖現在說話真是一套一套的,不過說得挺有道理就是了,我聽進去了。”


    “手藝活不是每個人都要學會,但練武很有必要,我決定練武了,不會放棄,就像糖糖你一樣。”


    在這個環境當中,練武比學手藝活重要。


    周時棠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站起來,催促,“快站起來,趁現在還有時間,我教你們紮馬步。”


    周明義和周時牧站起來。


    周時棠給他們示範了一遍,然後讓兩人跟著她做,哪裏不對就給他們糾正,最後,兩人紮馬步紮得有模有樣。


    周時棠心裏突然生起一股自豪感,“我不僅自己學會了,還教會了你們,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厲害。”


    周時牧寵溺笑道:“是,我們糖糖最厲害了。”


    周明義也笑了,“我先迴去了,我迴去幹完活之後繼續紮馬步。”


    “好。”周時棠點點頭,從背簍裏抓起一把野蔥塞給周明義,“這是我在山裏挖的野蔥,很香的,炒菜的時候放一點下去與菜一起炒,超級好吃,大哥你拿迴去給大伯母炒。”


    周明義握住野蔥,感覺手裏有千斤重,心裏劃過一股暖流,“嗯,那我走了。”


    這就是祖母說的,一家人要互幫互助吧。


    不管再困難,齊心協力,總能過下去。


    周時棠拿出一點三七,搗碎,拿起周時牧的手,把草藥敷在他傷口上,“還好傷口不大,我再晚迴來一點,傷口就自愈了。”


    周時牧忍不住笑,“所以你無需擔心。”


    周時棠嘟嘟嘴,“雖然傷口不大,但痛在我心。”


    “我以後會注意的。”周時牧認真說道,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揉了揉周時棠的腦袋,示意她不要擔心。


    周時棠嗯了聲,又從背簍裏拿出一把野蔥,“我先去把野蔥種上。”


    周時牧站起來,“我去廚房打水出來。”


    兩人一起種野蔥,很快就種完了。


    周時棠看著這片菜地,心裏很滿足,“我們一天種一點菜,菜園子慢慢擴大,我們很快就會有一堆菜吃。”


    周時牧也是滿眼笑意。


    周時野一個人在家很無聊,躺得也很累,他一直在思考,什麽都想,想到了流放路上發生的事情,也想到了剛來到嶺南這裏的艱難生活。


    想著想著,他睡著了。


    然後他就做了一個噩夢,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手腳發抖,眼裏全是恐懼。


    他抬頭,看到熟悉的環境,深唿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試著動了動腿,發現腿還能動,緩緩放下心來。


    周時棠聽到屋內傳來的動靜,小跑進去,看到周時野驚慌的模樣,問道:“三哥,你怎麽啦?是不是做噩夢了?”


    周時野看到周時棠,委屈點點頭,“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我夢到我的腿斷了,再也不能站起來,然後很多人來我們家搶東西,還毆打你們。”


    “我站不起來,眼睜睜看著你們被打得渾身是血,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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