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安氣得想要敲斷臭兒子的腿。


    最後,父子倆又坐迴小凳子,大口喘著氣,汗水冒出,滴答滴答往下掉。


    蘇淮禮隨手一擦汗水,看向父親,“爹,我有一個疑惑,你以前不是從來不會輕易答應教人武功嗎?”


    “我昨天問你的時候心裏挺忐忑的,沒想到你一口就答應了,我當時就很意外。”


    蘇柏安沉默了一瞬,“嶺南這個地方,有時候挺亂的,尤其是遇到災荒的時候,大家一下子就沒了秩序,搶東西、搶人、殺人,亂得不成樣子。”


    “我答應教她是因為她是周硯呈的女兒。她有這個想法,那我就教。”


    “我雖然看不慣周硯呈那個家夥,但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少了任何一個像他這樣的人都是國家的損失。”


    “他若是死在京城我管不著,但他不能不明不白死在這個地方,糖糖和他哥哥學了武功,以後萬一遇到什麽事情,也能護好那個老家夥。”


    蘇淮禮被父親的深明大義感動,“爹,我會向你學習的。”


    蘇柏安哼了聲:“你能學到糖糖一半本事,我就高興了。”


    “那你還是別高興了,我學不到她一半本事。”蘇淮禮冷漠無情給親爹潑了一盆冷水,“我天生對那些知識不敏感,也不想看書。”


    “阿棠有一句話說得對,人各有所長,你看我學打獵學得多快啊。”


    “還有那些建土房子,背簍,草鞋那些,我都學會了。”


    蘇柏安忍住不笑,“是是是,你最厲害了。”


    蘇淮禮撇撇嘴,“敷衍。”


    “我繼續去山裏打獵了,你愛咋咋吧。”蘇淮禮起身,背著背簍出去了。


    蘇淮禮以前用過幾次藥包泡澡,那些藥包還是當初抄家流放的時候,蘇柏安偷偷藏起來的,後來就給蘇淮禮用了。


    蘇柏安知道藥包所用的藥材叫什麽名字,但是他不認識那些藥材,加上他們在這裏很難出去,也買不到那些藥材。


    他們父子倆已經很久沒有泡藥浴了。


    久到蘇柏安已經忘記了還有藥包這迴事。


    他也是聽蘇淮禮說周時棠認識藥材,覺得她有本事弄到那些藥材,於是就把藥材方子給她了。


    嬌滴滴的小姑娘最好還是泡個藥浴,不然練完武恐怕會腰酸背痛,再過不久還要幹活呢。


    *


    周時棠離開蘇家,原路返迴。


    迴到家的時候,周時牧和周明義已經在那裏等她了。


    周時牧砍了一堆竹子迴來,就放在廚房旁邊的空地上。


    周時棠看著他們,“你們吃午飯了嗎?”


    兩兄弟同時點頭,“吃了。”


    “糖糖,你覺得練武怎麽樣?”周時牧低頭,看著周時棠。


    “走吧,我帶你們去曾伯伯家,還挺遠的,我們邊走邊聊。”周時棠對他們招招手,率先往外走,然後才迴答周時牧那個問題,“練武好累,差點就堅持不住了。”


    周時牧聲音溫和,“那你覺得自己以後還能堅持下去嗎?”


    周時棠抬起腳,向前邁了一大步,肯定點頭,“能,我必須堅持下去,我不會放棄的。”


    周明義看著周時棠嬌小瘦弱的模樣,於心不忍,“糖糖,很累的話,要不你還是別練武了,再過不久就要去幹活了,我怕你到時候身體承受不住,會累垮的,身體最重要呀。”


    “大哥,你不能因為心疼我就慫恿我放棄呀。”周時棠停下腳步,等周明義走上來後,揮手給了他一拳,做了一個鬼臉,哼了聲,“你太過分了。”


    周明義看周時棠那認真的模樣就知道她的決定了,認慫,“好吧好吧,我不慫恿你了,你想練武就好好練。”


    “正好我們家還沒有武功高手,等你學有所成,我恐怕還需要你保護。”周明義眼裏閃過笑意,開玩笑。


    周時棠走在周時牧和周明義中間,抬起雙手同時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笑得張揚,意氣風發,“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們的,誰也不能欺負了我哥哥們。”


    “不然我一腳踹走一個人,一拳打倒一個。”周時棠拳腳比劃了幾下,表情瞬間變得兇神惡煞。


    周時牧笑了,“這還沒成為武功高手呢,就有了遠大的理想了,不愧是糖糖。”


    周時棠揚起下巴,“我這叫有目標,加上我堅定的信念,我會成為武功高手的。”


    “我們相信你,你想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的。”周時牧看著她那傲嬌的小模樣,寵溺一笑。


    周時棠興奮笑道:“我問過蘇叔了,他同意我把學到的東西教你們,我今天學會了紮馬步,等你們去曾伯伯家學完手藝迴來,我教你們呀。”


    周時牧點頭,淺淺彎眉,“那我能不能成為武功高手就靠糖糖師傅了。”


    “別,你給我打住。”周時棠雙手比了個叉,瘋狂搖頭,拒絕周時牧拍她馬屁,“蘇叔說了,你們年紀大,能不能成為武功高手完全靠你們自己。”


    “師傅帶進門,修為靠個人,靠我是不行的。尤其是大哥,你二十了,也不知道你得付出多大的汗水才能成功。”


    周時牧:“……”


    他才十八,年紀哪裏大了。


    不過對於學武來說,好像,確實,是有點大了。


    周明義咳了聲:“糖糖,我就跟著你學學,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時牧笑道:“我不祈求能有多大的成就,隻希望能在別人打我時遊刃有餘還手就行。”


    混亂啊,經常發生,不可避免。


    他們家現在沒有人保護,他隻能讓自己強大起來,自己保護自己人。


    周時棠:“那你認真學,肯定可以,蘇叔很厲害的,他拿著鋤頭,一揮下去就把豬肉分成均勻的兩半了,動作利索,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出門在外,周時棠沒有提起以前的事情,隻是對他們眨眨眼。


    周時牧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一個上戰場殺過敵人的將軍,武功必定不凡。


    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三人終於到達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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