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誰想喝就能喝的。前麵的五杯酒考究的是文武二道,琴棋書畫四杯為文,那位公子的那杯為武。至於剩下的五杯嘛,就由各位自己確定了,無論是兵法、算學、符籙、機關、藥石,隻要是各位擅長的,都可以讓大家一起品鑒品鑒,其餘人無話可說了我就送出一杯酒,五杯送完以後就沒有了。不過有一個要求,前麵說過的琴棋書畫武就不用再說了。”


    “好!思一坊主這個主意好!在下不才就先獻醜了。不過還得先征得思一坊主的同意,我想將今日所騎之馬牽上堂來,讓大家一觀。”


    “請。”


    那人起身出去,不一會牽進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甚是神駿。


    “這馬......”


    “不用說了,這馬我知道,是汗血寶馬,長途奔襲之後汗出如血。”立即有人一眼就看出這馬的來曆。


    “哈哈,各位還請聽我說完。這馬可以說是汗血寶馬,也確實汗出如血,但不止如此,此馬還可覆水而行,蹄不沒水,如履平地。各位要是有興趣請隨我外出一觀便知。”


    聽聞能有如此神奇的馬,立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興趣,連東方也好奇,真有可在水麵奔行如履平地的神馬?


    以前也有人這樣說過這種馬,但隻是那馬水性極好,在水中遊得極快而已,談不上真的踏水而行。莫說是馬,人,也得到了遠行境才能有長久覆水之能。


    那人牽著馬來到清一坊內的遊湖之畔,翻身上馬,“各位請看好了!”


    “駕!”


    隨著一聲輕喝,那馬邁開了馬蹄,開始朝湖麵走去。


    “看,真的飄在了湖麵上,神馬呀!”


    “神馬!天下真有這樣的馬!”


    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駕!”


    那在馬上的人十分得意,怎麽可能放過進一步出風頭的機會。雙腿一夾,那馬開始在湖麵飛快地跑了起來。馬蹄在湖麵之上翻飛,每次踏在湖麵都激起一圈漣漪,整個湖麵猶如一麵生動的水彩畫,靈動了起來。


    馬是畫中馬,景是現實景,一時之間,風頭無雙!


    等那人重新迴到了岸邊,立即有人喊道,“這馬多少錢,我要了!”


    “哈哈,這馬也是我無意之中尋得,多少錢我都不賣。我今日想問下在場的各位,可有人知道這馬的來曆?”


    馬的主人在這麽多人,還都是些人中龍鳳麵前出盡了風頭,春風得意。


    這馬是真聞所未聞,沒有人知道來曆。重新迴到堂內的眾人竊竊私語,都沒能說出個什麽來。


    “如若沒人知道的話,那這杯清檀酒我就敬那位公子了。”思一見無人知曉便如此說。


    那馬的主人得意至極,想著總算有機會在思一坊主麵前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了!


    “且慢!”有人出聲打斷了他的美夢。


    “哦?這位先生,你知道那馬的來曆?”思一看向了那人。


    出聲的是一位中年人,那中年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識馬。”


    “那你出聲幹嘛。”馬的主人一下就不高興了。


    “我雖不識馬,但我知道為何它能在水上奔行有如平地。”


    “哼,除了這馬的神駿以外,還能有什麽原因。”


    “非馬之功也。”中年人自飲了杯酒繼續說,“如果剛才我沒看錯的話,你那匹馬的馬鐵蹄不是凡物吧。”


    中年人一說完,馬的主人臉就抽了一下。


    “馬怎麽可能在水麵上奔行,連修武者修為不到一定境界都做不到,更何況一匹畜牧。”


    “可剛才大家都看到了。”


    “所以我說你那馬鐵蹄不是凡物。我知道有一種特製寶靴,刻有符籙,即使修為不高的人,也可以自身功力驅使,讓人在水麵奔行如履平地。你這馬的鐵蹄之上也應該刻有這樣的符籙吧,不過你這匹馬的鐵蹄應該比那特製寶靴更為珍貴,因為馬畢竟是馬,本身沒有修為,要在水麵上奔行,隻能全靠這鐵蹄之功。”


    見自己的底細被人揭穿了,馬的主人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拍起手來,開懷大笑!


    “厲害厲害!想不到思一坊主請的人之中,還有如此的符籙高人。你說得不錯。我也是前幾年突發奇想,想著能不能打造這麽幾副鐵蹄,給馬釘上以後可以讓它們如遠行境高手一樣,跋山涉水如履平地。”


    “最近我剛托龐家之手打造了這麽幾副,一試之下效果還不錯。不過暫時隻能做到涉水之用,跋山之能還差得遠。先生既然能看出些門道,那麽在符籙一道上應該有很高的水準,今日煮酒結束以後,還請先生留下姓名,明天我定上門拜訪。”


    馬主人大大方方地說出了真相,不僅如此,還對揭穿他的人發出了邀請,希望可以一起嚐試後麵的事。


    “這樣的想法著實有趣,好,那就一言為定。”


    其餘人聽說是通過這種方式讓馬涉水的,北潯朝廷之中,特別是軍中之人立即就動了心思。


    要是真的是這馬神奇的話,他們沒辦法,這樣的馬太少無法形成戰力,最多不可組織一隻奇兵。


    但如果是靠其餘的方式讓凡馬有如此之能,能將這大規模運用到軍中的話,那可是能極大地提升戰力的。


    不過肯定沒那麽容易,剛才大家看著神奇,但剛才中年人都說了,那馬鐵蹄可是比能讓人穿的特製寶靴還要珍貴,那價格也一定十分驚人,要是想在軍中大規模配備,恐怕就是北潯國也沒這麽強的國力。也就是像馬的主人這樣有錢也有時間的主做著玩。但組建一支奇兵的的話,可能還真有意外之喜。


    東方呢則是又聽到一個讓他感興趣的事。


    龐家!


    這馬鐵蹄是那馬的主人委托龐家打造的,先前從四知門打聽到對雲遠與紅紅出手的就是龐家,東方後來自己也打聽了下,龐家擅長符籙與機關之術,看來今天聽說的這龐家應該也是自己知道的龐家了。要是有機會去趟龐家的話,一定得問他們要點好東西以備雲遠與紅紅的補償。


    此事就這樣完了,這杯清檀酒最終是沒能送出。


    接下來又有人提出新的考究之法,就連鍾會也將以前戰場上遇到過的,打敗過自己的戰陣給擺了出來,結果在這兒經過多人輪番指點,還真有人幫他給破了。


    之後的兩個時辰堂上熱鬧非凡,各家所長都在此展現,最為精巧的是有人拿出了一把鎖,以精鋼所製,請來了城中最為出名的鎖匠都未能把鎖打開,甚至將鑰匙給了那些鎖匠現場製作一把一模一樣的,也無法打開那鎖,隻能用他那一把鑰匙才能打開。


    鎖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於工器製造方麵的才華,他可不止能製鎖!想必這人要是進入朝廷必定能發揮出他的才能。這也是為何清一坊的清檀煮酒能吸引各方能人來的原因,隻要在這兒被認同了,就算前一日還隻是白丁,以後也定能飛黃騰達。


    尹墨白倒是什麽也沒做,以他愛出風頭的性子,這樣的場合如此低調卻是不符。


    好在今日裏來的能人不少,十杯清檀酒還是都送了出去,整個清檀煮酒也迎來了最讓人激動的時刻!


    思一要決定是否選擇入幕之賓了,以及誰能成為這入幕之賓!


    “諸位,今日很高興認識了這麽多才俊之人,思一在此再敬各位一杯!”思一先幹為敬,眾人陪了一杯。


    喝完以後,思一繼續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今日裏已經很晚了,我也不再多留各位繼續在這兒,來日我們有緣再聚。”


    “各位要是有意願留宿於我們清一坊的,我們也會好生招待,一定不讓各位失望。”


    “我對一事還有些疑問要請教,想留一公子與我夜談,請各位暫留一步。”


    接著思一起身走了下來,所有人都緊緊盯著,看她會停在誰的麵前,那人估計就是她選的入幕之賓了。


    思一迎著眾人期待的目光走過一個又一個人,一個又一個人由期待變為失望。隨著思一走過的人越來越多,越到後麵的人心中越是激動,無論誰看思一都感覺是專門走向他的,可思一走過之後也越是失落。


    “公子,不知今夜是否有空,與我秉燭夜談?”


    思一來到了東方麵前,笑盈盈地看著他。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所有人都看著東方,羨慕的、嫉妒的都有。


    誰也不認為東方會拒絕這樣的美事,但東方心裏卻在想著以什麽樣的理由拒絕了比較好。要是場上其餘人知道早在幾年前東方就拒絕過主動獻身的思一,不知道下巴會不會驚得掉下來。


    思一看穿了東方的心思,彎腰靠近,在他耳邊輕說,“東方公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你要是拒絕,我的麵子可有些掛不住。要不公子你先應下,等沒人的時候再離開就是?”


    東方點了點頭,起身迴應,“感謝坊主抬愛,請!”


    思一順勢就挽住了東方的手臂,四周如刀的目光投在了東方身上,但誰都不敢說些什麽,東方的修為在那兒,他們不也說什麽。兩人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離開了大堂。其餘人有的直接迴去了,有的則選擇在清一坊留宿一晚,既然不能取得思一的青睞,那有其餘的美人也是不錯的選擇吧。


    “公子,不知您是否需要在這留宿?”有婢女前來問尹墨白。


    “不用了。”尹墨白還是不敢留宿於此的。


    “是。”


    “將軍大人,您今夜是否要留宿於此?”


    鍾會則有另一人問了問,眼中滿是期許,這人精心打扮過,一看就不是婢女。要是能被今日場上之人贖身帶走,那可是天大的福分,所以如若有看上了的,清一坊中女子可以主動上前邀約,能不能說動對方為自己贖身,就各看本領了。


    “謝謝姑娘,軍中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告辭!”鍾會表現得十分謙和有禮。


    “那將軍請慢走!”


    已經走到另一個院子的東方對思一說,“思一姑娘,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


    噗呲一聲,思一笑了起來,她早就感覺到東方想要把手臂從她那兒抽出來了,一直在等他什麽時候才會直白地說出來,“東方公子就這麽不願意思一挽著你?”


    被佳人挽著自然是件十分美妙的事,可東方被思一下了藥,好不容易壓製住了藥性,這一路下來,手臂不時被思一摩挲,再加上思一身上的誘人香味,藥性的勁好像又有些上來了。這也是東方不準備留宿於此才這樣難受,要是東方願意就不用自找罪受了。


    “咳,沒有,隻是這樣一直挽著怕對思一姑娘你不好。”


    “不是對我不好,是對你不好吧。怎麽,藥性壓不住了?”思一笑得很壞很壞!


    “思一姑娘請自重!”


    東方一把將手從思一懷中抽了出來,思一把他的手越挽越緊,身子也靠得越來越攏,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


    “哈哈哈哈!”思一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我笑,堂堂的東方公子,一個麵對軍中千軍萬馬都不怕,居然會怕我一個弱女子!”


    “呃,那是另一迴事!思一姑娘,你為何要對我喝的酒下...,動手腳。”


    下春藥這樣的話東方是實在說不出來,一個女子給自己下了春藥,怎麽想都不對勁。


    “這不是為了讓你給我當入幕之賓嗎?”思一還是一臉壞笑。


    “思一姑娘不要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今天是我第一次選入幕之賓。”


    “第一次?”東方有些想不到。


    “對呀,我可還是處子之身,難得選中了你。不信?今晚你就知道了。”


    放開以後的思一又變成了那年在黃沙國的樣子,東方有些招架不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


    “怎麽,東方公子今晚還是不願意留在我這兒?”


    東方尷尬地不好說話。


    “我下的那味藥可是沒有其餘解藥的喲。”


    “藥效過了就好。”


    “唉,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強留你了。”


    “嗯。”


    東方說完就準備反身離去,擔心再呆下去,思一再挑逗一番,自己真堅持不住。


    “有一事想求東方公子。”


    “什麽事?”


    “要是以後有人問起,今晚我在何處,還請公子為我作證,我們共度良宵,從未離開過清一坊。”


    東方敏銳地感覺到,思一今晚有事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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