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也是個對黃白之物沒感覺之人。迴過頭來看了看王元,問道,“十萬兩黃金多嗎?”


    王元家境還算不錯,可要讓他家拿出十萬兩黃金,也是會大大地傷筋動骨的。


    可說這話的是夏鬱南,大夏皇帝的兒子!近十幾年,大夏國力是不斷增長,十萬兩黃金對於皇室來說,真不算多。


    要是說不多的話,豈不是要掃了夏鬱南的麵子。更若自己說了不多,江星獅子大開口要個一百萬黃金,就算是大夏皇帝,也是會皺一皺眉頭的,這都夠全國將士幾年的軍餉開銷了。所以這個風頭上,還是不要的好,王元家可還沒膽大到敢不把皇家放在眼裏的程度。


    看了看夏鬱南,果然盯著自己,王元連連對紅紅點頭說,“很多很多了!學堂裏很多人全家都拿不出這麽多錢的。”


    見王元都這樣說了,紅紅自然也是相信的,轉過頭來對夏鬱南說,“好吧,就十萬兩黃金吧。”


    夏鬱南嘴角咧了咧,冷笑著繼續說,“我這十萬兩黃金可不是那麽好得的。可如若你輸了呢?你能拿出什麽來?”


    紅紅就沒想過自己會輸,不過既然對方問到了嘛,還是要給個答複的,賭注賭注,雙方都得下注。


    可紅紅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可以值十萬兩黃金,不過轉念一想,對方主動挑釁自己,一定早就有了想要的東西,幹脆就讓他自己提出來吧。


    “你直說吧,你想要什麽?”


    “哼哼,我要的東西也不多。如若你輸了,我要你跪下來向我道歉。”


    紅紅“嘭”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嚇了學堂裏的孩童一大跳,“我看你是又想迴去躺著了吧!”


    夏鬱南跟著的那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立即就站了出來擋在身前。上次沒護好主子,害著夏鬱南在床上躺了那麽久,兩人可是被好好責罰了一頓。


    後來知道了紅紅的修為,其實也明白,當初就算自己一人站了出來,結果也是一樣。


    不,不是一樣的。躺著的一人會變成三人。所以現在明知如果紅紅要暴起傷人的話,還是得站出來。


    好在紅紅沒有真的再次將三人痛揍一頓,不然這梁子就真結大了。夏鬱南的臉色也隨著紅紅那一拍變了一下,可迅速地又恢複了正常。


    “那這樣吧,如果你輸了,你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我賠禮道歉即可。怎麽樣?”


    如果隻是賠禮道歉,這還能接受。紅紅坐了下來,點了點頭應下了這場挑戰。


    其實就算是答應下跪道歉也沒什麽的,因為紅紅就不認為自己會輸。


    同樣不認為自己會輸的是還有一個,夏鬱南。


    兩人都各懷心思,心滿意足地坐了下來。


    當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兩人間的事就傳了開來。平日裏書院還算平靜,很難有約戰的事發生。


    雲遠和紅紅才來,就接連發生了兩起約戰,而且都算是天才約戰,這讓平靜許久的學院也算起了一些波瀾。


    真不知道這兩人是天才還是惹事精。


    書院其餘人知道了,雲遠也知道了,連雲遠的哥哥當天也來到水長和二人聊了聊。


    隻是雲安不知道紅紅的真實身份,隻知道夏鬱南的身份,不由得對約定的那一戰擔心不已。


    雲遠問了問紅紅,“江星,你是真有信心贏了這場比試?你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也敢應了下來。”


    “放心 ,我你還不知道呀?就差腦門上寫上‘天才’兩個字了,還會怕他?況且我也沒那麽傻,早就和他定好了,隻與現在初入登堂境的人比試,否則他派一個入室境和我打,那完全沒打的意義了,我直接就認輸了。”


    今天隨著這場約戰消息傳開的還有紅紅的修為境界,知道紅紅已經登堂了,雲安也很是驚訝,沒想到同弟弟住一起這個小屁孩已經這麽厲害了。


    雲遠不能修武,可對於修武的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畢竟這也是書院教授的課業之人。


    “江星,我知道你是天才,可書院裏還有其餘很厲害的人,他們可能沒有你這麽天才,可畢竟比你多修煉幾年,你也不可以掉以輕心的。”


    紅紅與夏鬱南約定的是同境界之人比試,可沒有說是同齡人比試。要是同齡人的話,不用比了,目前書院裏和紅紅一樣大的小孩,還沒有人能與紅紅比,書院以外,至少在大夏境內應該也沒有,有的話應該早就送到書院了吧。同境界的人可就多了,不會有人永遠在初入登堂境,可一直會有人在這個境界。


    比紅紅年齡大說明修武天賦可能沒紅紅強,可多修煉幾年也是有好處的,氣脈更深厚,技巧更熟練,經驗更豐富。


    雲遠也點了點頭,讓紅紅不要輕敵。


    紅紅依然大大咧咧地讓二人放心。


    雲安見紅紅如此有信心也不再多說什麽,迴了去。剩下雲遠與紅紅二人,雲遠才問道,“你真有信心?”


    “當然!現在我已經將平川練到第六式了,要是將第七式練會,依東方‘七上八下’的說法,到時會有很大的變化。”


    七上八下?雲遠不明白什麽意思。紅紅就給雲遠解釋了一番,當平川練上第七式的時候,依東方所說,會有一個質的變化。


    雲遠聽了也就聽了,並未好高騖遠,自己離第七式還早,先將自己第五式練會了再說吧。


    紅紅解釋完話鋒一轉,又說,“就算輸了也無所謂,不就給他賠禮道歉嘛,也沒什麽大不了。”


    ......


    雲遠無語地看了看紅紅。紅紅的年齡隻有五六歲,有時表現得像個兩三歲的小孩,所以需要入世學習。可有時有些想法又遠遠超越了他的年齡。


    比如現在所表現出的豁達,或者說是沒心沒肺。


    “放心吧!我敢應下來就是有信心會贏的。因為我最近靜下心來修煉,發現一個秘密。”


    “哦?什麽秘密?”


    “東方教我們的平川很不簡單。”


    “我當然不知道很不簡單,第一天的時候東方不是演練給我們看了嗎?以我現在氣脈強度,莫說隔空斷樹,就連橫掃落葉都做不到。”


    “不,我不單指的平川自身的威力。”


    “那還有什麽?”


    “平川本身是一套強大的劍法,可不止於此。平川的劍式也能用於其餘的劍法。”


    “哦?這是什麽意思?”在修武一事之上,雲遠確實需要多多向紅紅學習。


    說到這,紅紅就起了身,將桌裏的書桌挪開,從院外又撿了一根小樹枝進屋。


    “你看。”紅紅先起了幾個基本的劍式,普通的一刺一挑被紅紅耍得虎虎生威。這點雲遠也不得不佩服,和自己一路練這麽久的成果差不多了。


    “這是最基本的劍式。無論多麽高深的劍法,都是由這一式式的基本劍式組成,再輔以特定的劍訣,將劍法的威力發揮到最大,沒有劍訣的話,劍式人人都可以學會,可那就不是劍法了。所以,可以換個角度來看,劍式隻是外表,通過劍式引導發揮出劍訣的威力才是本質。”


    聽了紅紅這麽一說,雲遠想了了一下,才發現好像是這樣的。


    就如同寫字一樣,一個書法大家,用一般的筆墨也能寫出不凡的字跡。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就算給他全天下最好的筆墨紙硯,也不出來名家的風采。


    那筆墨紙硯就是劍,那一橫一豎就是基本的劍式,一個字一個字裏的意境才是一幅字畫的珍貴之處。不管是筆墨紙硯,還是那一橫一豎,都隻是為了將寫字之人的心中氣鬱躍然紙上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對於紅紅將要說的平川不凡之處也隱隱約約能夠猜出來了。


    “平川的不凡之處在於,他的一招一式不光可以用於這套劍法,也能融會於我們其餘武技。”


    說完的紅紅又演示了一遍剛才的劍式,劍意截然不同。


    接著紅紅又舞了一遍入門劍法。這套入門劍法雲遠是熟悉得不能於熟悉了,在麓山之巔的鏡花水月中,可沒少練。也是憑這一手入門劍法,才在武院得了一個“甲”字的評定,也正是因為這一個“甲”字才被看作是天才。


    所以,雲遠一眼就能看出以平川的劍訣、劍意使出的入門劍法,與普通人所使的入門劍法,已然不是一套劍法了,單論殺傷力已經不錯了。


    遠處的東方總算鬆了口氣,“倒也不傻,總算看到了平川最珍貴之處,沒有走上歧途。”


    接著東方在心裏又暗罵了一遍雲遠,“你個不爭氣的小遠子,看人家紅紅多快就理解了,你個傻小子如若不是紅紅提點,恐怕還得一個月後才能體會到吧。”


    這平川平的可不止是山川河流,平的更是劍法之間的芥蒂。


    這裏麵的道理紅紅說透了倒是簡單,可要真的能像紅紅這樣使出來,可不簡單。


    就如同已經建好的房子,你要將裏麵的一梁一柱換掉重建,還得不讓房子倒塌,不容易呀。


    按捺住心裏想立即嚐試的衝動,雲遠硬接著紅紅將晚上的課業做完,這才上了床,在心裏默默推演,直至沉沉睡去。


    不約而同,第二天,兩人都起了個早!又都從入門劍法重新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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