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能學得好,可不一定能教得好。達到先生的實力不難,甚至於超越先生也不難。可要當先生,就不簡單了。


    才教完的第五式對於雲遠來說如同天書一般,完全沒有頭緒,隻得在一旁盤膝而坐,將藏鏽平放在雙腿之上,細細琢磨。


    紅紅則是向東方請教第七式。


    “這第七式怎麽這麽難?前幾式都沒花多大的力氣就練會了,就算和你說的一樣,一式比一式難,這第七式比第六式難得也太多了吧。”


    “知道什麽叫‘七上八下’嗎?”


    紅紅點了點頭。


    “現在的你就是這樣,心神不寧,這樣的你是沒法繼續修煉的。‘這七上八下’也同樣說的是平川的修煉,第七式練會了才算勉強學會了平川,後麵的也就沒那麽難了。”


    看來這第七式是關鍵了。


    紅紅看了看雲遠皺著眉頭的樣子,又想了想自己的第七式,問東方,“現在雲遠和我都遇到瓶頸了,可有什麽辦法?”


    紅紅是想問有沒有什麽捷徑可走,隻是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問,就把雲遠也拖了進來。


    捷徑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也不是現在走。


    “走出來方能超脫,要學會鬆弛有底。你們二人最近太累了,可以放一放。”


    聽東方這麽一說,想來最近二人確實太過著迷。不止書讀得少了,連去武院都心不在焉。


    兩人試著迴歸正常的書院生活。同時麻煩也隨之而來。


    那一日被紅紅一掌拍飛的皇子總算恢複得差不多了,能下床正常行走了。


    從王元的口中紅紅得知,那皇子叫夏鬱南,大夏皇室每年都可以安排三兩位皇子入書院讀書,也算是書院給大夏對書院支持的迴報,這兩三人還是大夏皇帝與書院談了好久才商定下來的名額。所以,能被送到書院讀書的人,自然是有一定天份之人,亦或是身份極重之人。


    這兩種人得罪哪一種人都不明智,特別是後一種人。


    可惜,夏鬱南就是後一種人。


    夏鬱南的母親不是當朝皇後,隻是一妃子,可這妃子姓呂。說到呂姓,自然不能不提到呂浩,大夏的鎮軍大將軍。夏鬱南的母親呂氏,正是呂家小女兒。


    呂浩兒子有不少,可女兒隻有一個,雖說本人是個為人相當正派的人,可對這個女兒卻是疼愛有加,從小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正所謂雙手不沾陽春水,亦不為君做羹湯。


    嫁入皇室後,以呂氏在大夏的地位,後宮之人也無人敢開罪於她,生了夏鬱南這個皇子以後,身份更顯尊貴。夏鬱南也因為這身份,行事頗為囂張,但也不算過分,皇帝及他母親也就任而為之了。


    不過,像紅紅這樣的虧,長這麽大夏鬱南還是第一次吃!他去挑釁紅紅,也隻是因為紅紅風頭正盛,自己看不下去而已。一般人知道他的身份,服下軟,給個台階下就就算了。怎知遇到了紅紅這麽一個不“懂事”的人!


    紅紅也正是因為不“懂事”才來書院學為人的,不過,就算紅紅學了,估計在這事上,也不會“懂事”的!


    躺在床上的幾天沒人來給自己說紅紅受到了什麽責罰,書院也沒派人來了解相關情況。夏鬱南就知道了,這事書院準備就這麽算了。


    這怎麽可能?要自己就這樣咽下這口氣,夏鬱南可做不到。自己平日裏行事囂張但也有度,可卻不願意讓別人在自己麵前囂張,特別是踩著自己得來的囂張。慢不說自己個人,皇家的身份就容這不得這麽受辱。


    事情發生後的幾天,紅紅同堂之人對紅紅是敬而遠之,生怕後麵受什麽牽連。更有人說,讓紅紅等著,事後有他好看的,不過這話可沒人當著紅紅說,否則的話,恐怕下一個躺著的人就是自己了。


    王元也偷偷地與紅紅說過,找個機會去給夏鬱南賠個禮,道個歉,服下軟,這件事最好就這麽了了。不然等他傷好了,這事肯定不能好了。


    紅紅完全將王元的話當耳邊風了,王元也就不再多說了。心想,反正紅紅有玉佩,在書院這本就是一張護身符,出不了什麽大事的。不過讓他吃點苦頭也好,畢竟紅紅在書院可以是行事高調出名的。


    囂張的遇到高調的,不知道會碰出什麽火花。


    這一日夏鬱南已經能來學堂聽先生講課了。一早剛進學堂,所有人都安靜了,看了看門口的夏鬱南,然後所有目光又集中到了紅紅身上。


    那幾個平日裏圍著夏鬱南的孩子都是一副有好戲看的樣子,紛紛起身迎接夏鬱南去了。


    眾人的目光又隨著夏鬱南的腳步移動著,眼看要走到紅紅身邊了,都屏住了唿吸,等待著雷霆爆發。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鬱南從紅紅身邊走過,什麽話也沒有說,仿佛沒看到紅紅一樣,似乎兩人之間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最想不到的就是起身迎接夏鬱南,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幾人了。本是想以此行為表明立場,站在身後以壯氣勢的,這氣勢白壯了,無處發泄,最後隻得悻悻而歸。


    學堂上的其餘人有鬆了口氣的,擔心鬧出什麽大動靜。也有歎了口氣的,一場好戲就這麽沒了。


    但對夏鬱南了解的人都知道,這事不可能這樣完了。


    果然,夏鬱南突然就轉過了身,在遠處高聲對紅紅說,“江星,聽說和你一起住的叫雲遠的人,兩個多月後與人有場較量?”


    “怎麽了?關你屁事?”紅紅是一點都不客氣。


    “要不我們讓那天更好玩一點?”


    “哦?怎麽個好玩法?”紅紅本就是那種喜歡新奇好玩的人。


    “我們要不要在那一天也比一場?”


    “你?”紅紅不屑地迴了一句,一眼就看穿了夏鬱南的修為,連雲遠都不如,有什麽可比的。


    被人如此輕視夏鬱南倒也沒有生氣,自己與紅紅硬碰硬吃虧的隻能是自己,“當然不是我。”夏鬱南也沒有明說自己打不過紅紅。


    在養傷的這幾天,夏鬱南也找人看了看紅紅的修為,應該是已經登堂了。“你應該登堂境了吧?”夏鬱南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學堂裏響起一片驚訝聲!不可能吧,五六歲的年紀登堂,大家都不願意相信。學堂裏最快的也就和夏鬱南一樣,入門不久而已。


    修武之人對於自身修為境界是不願意告之外人的,可紅紅的很多心思本就不能如常人一樣理解,對此紅紅絲毫不介意。


    夏鬱南在學堂之上公開言之,也是為了小小報複一下紅紅,可見紅紅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如同一拳打在了空氣上一樣。


    “是又怎麽樣?”


    聽紅紅自己承認了,不得不說,有些人的心靈受到了創傷。知道紅紅是修武的天才,可沒想到會天才到如此地步。


    以前還想著天才又怎麽樣?自己多加努力,付出更多的時間與心血,也不是不可能與天才一較高低的。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落於人後。


    可這個想法現在碎了,有些天才不是努力付出就能趕得上的。想也知道,這個消息今天之內應該就會傳遍書院。那些十多歲才登堂的人會比現在知道這消息的人更受傷吧。


    “那我就同樣找一個登堂的人與你比試?”


    “我為什麽要和你比?”


    “你是怕了吧!不敢就不敢!”


    聽到如此挑釁,紅紅哪兒忍得了,立即就準備應了下來,可又想著在書院這段時間學堂所學所聞,再想了想東方、雲運。深吸了口氣,壓了下來。


    武,不為鬥也。是為義也,為所得也!


    修武,不是為了逞強鬥氣,而是為了義節,並在這個過程中有所心得。


    可就這麽不迴應自己也太憋屈了吧。眼睛一轉,紅紅有一辦法,“要比也不是不可以,可贏了有什麽好處呢?”


    要是有好處的話,是不是也算有所得呢?要是知道紅紅是這麽想的,不知道最初說出這句話的人會不會氣得七竅生煙!


    “原來是要好處喲,整個天下都是我家的,要什麽好處我給不出,到時怕的是你給不出。”


    心裏這麽想著的夏鬱南開了口,“你想要什麽好處?”


    紅紅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以雲遠的性子,如果有什麽想要的,自己會想辦法,也不會通過這種方式取得。


    要什麽好呢?


    一拍額頭,想好了,不是常聽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嗎”嗎?要不就要錢吧!正好自己身上也沒有錢。


    “那這樣吧,我贏了我就要錢就是了,很多很多錢!”


    聽到紅紅想了這麽久說出來的答案,很多人都呆住了!書院裏富家子弟還是很多的,錢他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夏鬱南就更是這樣的。


    “你確定是要錢?”夏鬱南重複了一遍,不會是逗自己玩的吧!


    “確定,確定!你說你能給多少吧。”


    沒想到真不是逗自己的,如果是錢的話,那就太容易了,要多少能給多少!


    “十萬兩黃金?怎麽樣?”夏鬱南一開口又是讓不少人羨慕不已。


    就算對於富貴人家,這也不是一筆小數。對於普通人家,這更是天文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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