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東方三人起了早往村裏去,到了村裏遇到出工的村裏人,問清了二狗的住處就往那邊走了過去。


    指路之人看他們走後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來的人要嘛是被二狗子給騙了的,要嘛是他的狐朋狗友。如果是第一種,一個讀書人、一個小孩外加一個壯漢,最多也就打上一頓,被騙了也討不迴什麽,第二種情況的話......


    所以不管是哪一種,都隻能歎氣。


    按照剛才那人的指路,三人很順利地就找到了二狗子的家,住得並不偏,和普通人家沒什麽兩樣。


    敲了敲門,裏麵沒動靜,不會是沒人在吧,前兩日的話是為了騙自己,就是為了拖時間方便跑路。


    牛毅急了,“看吧,我就說可能是跑了吧。”舉起拳頭就朝門塊上招唿,像是把氣要出在門板上一樣。


    沒砸幾下呢,裏麵傳來了不耐煩的聲音。


    “他娘的,砸什麽呢?把爺家裏的門砸壞了你賠呀?就算沒把門砸壞,擾了我的美夢你賠得起嗎?”


    然後就聽吱的一聲門開了,亂著頭發擦著眼屎的二狗子出現在眼前,撲麵而來的還有一股陰沉的黴味混合著汗臭、腳臭,連牛毅都忍不住皺著眉頭掩住了口鼻。


    看清了來人,二狗了臉色才轉了好,“原來是幾位兄弟喲,來來來,請進請進!”說著錯開了身子,讓了一人寬的位置邀請幾人進去。


    “呃,還是不進屋打擾狗哥了,我們在外麵等好了。”這還是雲遠第一次見東方也有不敢進的地方。


    “那好吧,你們在屋外等一會,我馬上就出來。”二狗子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就像完全不知道外人不願意進去的原因一樣。


    隨後關門進屋去了。


    東方三人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又退了幾步,在遠離二狗子家門口的地方等著。


    再次出來的二狗子手裏拿著一個不知道什麽做的餅,邊吃邊走了過來。


    “幾位兄弟吃了沒?要不我分點給你們?”說著把手裏拿著的吃食向幾人身前遞了遞。


    “不用了,我們已經吃過了。”東方擺了擺手拒絕了二狗子的好意。


    “那我們邊走邊說。”二狗子認了個方向自顧走了開去,幾人隻得跟上。


    “我說呀,兄弟,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呀?簡直比村裏這些泥腿子都起來得早。”


    “我也沒辦法呀,狗哥,兄弟身上是真的沒多少錢了,要是再不找個門路,唉!”東方又擺出了一副落魄的樣子。


    “這樣喲!那好吧,我們快點走,看那人現在還在不在。”


    加快了腳步也就盞茶時間就到了一戶農戶家前。


    從外麵看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家。


    二狗子一點也不客氣,上前就把門敲得嘭嘭響,完全忘了剛才是怎麽說東方他們的了。


    “郝大哥,在不在呀,快開門,我二狗子呀,找你有事談。”


    叫了幾聲後門才開了一條縫,一個人頭探了出來,看清了站在最前麵的二狗子才側身走了出來,同時又把門給掩上了。


    出來的郝姓漢子一眼看去就是個農夫,看著也就四十不到的樣子,皮膚黝黑,一臉老實忠厚,身材壯實,渾身上下還帶著長期風吹雨打後留下的粗糙痕跡。


    要不是二狗子說的話,真看不出來是劫匪的幫兇。


    “郝大哥,可以進屋裏談嗎?有兩位朋友想和你認識認識。”難得看二狗子對人那麽客氣,完全沒了剛才敲門時的氣勢。


    惡人自有惡人磨,能治二狗子這種人的人,要嘛比他有錢,要嘛比他有權,要嘛就是比他更惡,這漢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前兩者,同樣也不像最後一種。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和你有什麽可談的?村裏誰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一會我還得下田裏幹活呢。”郝姓漢子一臉冷淡。


    “別別別,郝大哥,我想和你談的是我們一起做的生錢門路,不是別的事。”二狗子靠近了說。


    聽了這話郝姓漢子臉色才有一些變化。


    二狗子擔心不和他談,又說了一句,“郝大哥,放心,都是自己人,我帶來的人還不放心嗎?我害誰也不會害自己,對吧。”


    這倒也是,想了一會對方才開口,“進屋裏談就免了,我們還是出去談吧。”


    然後讓二狗子帶路去了村後的竹林。


    “郝大哥,這幾位呢是我最近交的兄弟,也是落魄了,找到我想要找條掙錢的門路。你也知道,我現在沒做了,所以就想起您來了,要不你給引見引見?”


    現在沒做了倒是一句話略過了,聽著好像是自己不做了。郝姓漢子自然知道不是他自己沒做了,而是沒讓他做了。哼,除了說大話,什麽用也沒有。


    見郝姓漢子一時沒搭理他,二狗子也感覺丟了麵子很尷尬,就靠近了在耳邊嘀咕了起來,想來說的就是幾人的來曆什麽的,無非就是東方說的那一套,家道中落的官宦子弟,落魄的莽夫什麽的。


    “那這個小孩是怎麽迴事?”難得地郝姓漢子問了句。


    這把二狗子也問住了,是呀,一直沒在意,帶個小孩幹什麽?


    “郝大哥別介意,這小孩呢是我在路上撿的,見他孤苦無依就帶在了身邊,我幹什麽他就幹什麽,不然的話,一個小孩能幹嘛?當乞丐?”東方找了個理由打消兩人的疑惑。


    雲遠也配合著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拉了拉東方袖口說,“求求你不要把我丟下,我什麽都聽你的。”


    “滾一邊待著去,不要吵,再吵就把你扔山裏。”牛毅也兇狠狠地對雲遠吼道。


    雲遠隻得低著頭走到了一邊,心裏想著,“牛毅多半是故意的,平日裏被說教得太多了,現在報複呢”。


    “好了,好了,小孩了有什麽可兇的。”郝姓漢子眼神軟了一點,止住了東方及雲遠,“就算二狗說的是真的,你們找我也沒什麽用。”


    “為什麽,郝大哥?狗哥可是說過,我可能不行,可我身邊的這位兄弟可以呀!你看他多壯,還是練家子,刀使得很不錯呢。”東方假裝著急,同時還用力拍了拍身邊的牛毅身子骨,以示強壯。“難道是郝大哥不願意帶我們去?”


    “平日裏是他們來找我,不是我找他們,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寨子在哪兒,這也是我敢和你們見麵的原因,所以就算你們是官家的人我也不怕,沒有證據的。否則就單憑二狗幾句話我能來見你們?”


    “那可怎麽辦?要不我們住在村裏?等下次他們來的時候,郝大哥幫忙引見引見?”東方試探了下。


    “你們願意住下等的話也可以,不過可不能保證他們一定會收你們。”


    “隻要郝大哥願意引見,肯定可以的,我這身手搞不好還可以正式入夥呢!”牛毅說得很有信心,一副巴不得馬上入夥的樣子。


    “不要高興得太早,還有一個問題呢。”郝姓漢子哼了一下,“他們來的時候不固定,下一次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天才知道你們要等多久,你們願意等嗎?”


    這可就難住了幾人,一直在村子裏等吧不太可能,畢竟還得趕去青鳥渡坐船繼續往書院走。可不等吧,這條線就又斷了。


    “那我們不能主動去找他們入夥?”牛毅抱著一絲希望問了下。


    郝姓漢子搖了搖頭,“上哪兒找?除了入夥的誰都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每次完事了就在不同的地方把錢給我們一分就走了。連到底有多少入了夥的都不知道,也許隻有最後和他們分開的人才知道吧。”


    “郝大哥的意思是每次完了你們不是一起離開的,是分別和他們分開的?”東方抓住了這點。


    “對呀,所以,很難找到他們的。”


    看來真的難找了,這夥劫匪不像是才上道的,相當謹慎。


    “唉,那看來是沒辦法了。”


    見郝姓漢子沉默了一會,東方也沒急著走,估計還有什麽沒說。他想的是要不要把東方幾個都拉下水,萬一他們沒下水把自己向官府供出來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其實有一個辦法你們可以試上一試,但也別抱太大希望。”


    “什麽辦法?”牛毅故意裝著很驚喜的樣子。


    “我同一些和我一樣原因入夥的人聊過,我們離開的地方都是繞著高登山的。估計他們應該就在山裏,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到山裏試試運氣。”


    “這不是等於沒說嗎。”二狗子喪氣地說。


    “狗哥,為什麽這麽說呢?”進了城還沒來得急去找輿圖和山川圖,所以東方對這個高登山還不知道是什麽。


    “高登山不是一座山,是一大片山,就在我們附近幾個郡縣交界的地方,這座山有多大呢,我也不知道,或者說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很少聽說有人把這片山走遍了的,不信你問村裏的老獵戶,一般也就上過一兩座山。這麽大上哪兒去找呀,不等於沒說嗎?”


    “這點二狗說得倒不錯,所以我才說太難了。”郝姓漢子自己都搖頭。


    “還是感謝郝大哥,機會再小,我們也想試試。”東方表現得非入夥不可的樣子,不知道還能不能套出些什麽。


    “嗯,那你們就去試試吧。對了,你們對那個小孩好一點,雖說是撿的,可也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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