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走了快一日,終於到了顧縣,可一路上什麽事也沒發生。


    商隊的人自然高興,平安到了城,進了城把貨一出就能大掙一筆。


    呂侯他們就不高興了,抱有的希望就這樣變失望了。


    進城走了一小段,領隊的老頭就走了上來,先是感謝了眾人一番,再大大地誇讚了幾句牛毅行俠仗義,大有俠士之風什麽的,最後還給了牛毅一小袋銀子。


    起初牛毅是不想收的,本來就要護著他們來城裏的,就算沒錢,見此情形也應該幫上一把,如果收了錢,就變了味吧。


    最後還是東方說了一句,“收了吧,不要辜負了別人的一片好心,這是人家為了感謝你主動送你的,又不是你問著要的,也不是當保鏢提前說好了價,就當是這幾天晚上給他們守夜的辛苦錢嘛。”牛毅這才收了下來。


    和商隊分別以後,呂侯等人也和東方一行分開,趕去城裏的駐地報到。


    離開前,呂侯再問了一次東方,“東方老弟關於這次剿匪可想出什麽良策?”


    東方沒說,隻是讓呂侯留了一個尋他之法,至少在附近幾個郡縣的時候,有事可以聯係到他。


    說完以後雙方就分開了。


    “東方老弟,你真的還沒想好什麽計策?”牛毅等呂侯他們走遠了就問開了。


    呂侯他們在的時候問東方就沒迴答,牛毅也不好當著他們的麵再次問。


    現在他們走遠了,自然就不想把問題埋在心裏。


    “真沒想好!哪兒這麽快呢,我們連這夥劫匪的情況都沒了解清楚,怎麽想?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找個地方住下,打聽下消息再說。”


    三人找了一家客棧,要了兩間客房,就出門找吃的去了。


    在客棧的時候差點沒房間,全被遊走的大商隊給住了,還聽他們抱怨,怎麽這麽倒黴,其餘地沒事,就這兒鬧匪,多等一天就多虧一天呀。


    出門打聽了一下,找了一家本城最出名的酒樓,在二樓靠裏的地方要了一張桌子,再讓店小二推薦了幾樣拿手菜,上了一壺酒,三人一邊吃一邊聽。


    一來呢除了專門販賣消息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最容易打聽到消息,酒樓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之一。二來呢找點好吃的也是不錯的。


    現在正好是吃飯的時候,酒樓裏的人自然也不少,天南海北聊什麽的都有,小到雞毛蒜皮,大到國家方政,自然也少不了本地的大事。


    在本地,最近最大的事自然就是那夥劫匪的事,談的都是最近聽說哪兒哪兒又被劫了,死了多少人,被搶了多少姑娘什麽的。


    自然也有不平之人抨擊官府,無所作為,隻是沒說兩句就被同桌的人給勸住了。雖說大夏還算是開明的國家,大多官僚也能聽得進百姓諫言,可最近官府這麽多煩心事,誰也不能保證不把氣撒到一般人身上不是。


    人都是有脾氣的,遇到不順的事,總有些事是無法理智考慮的。


    眾人聊的大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但東方他們也聽出了一些消息。


    一是此前附近幾個郡縣一直還算太平,突然之間就出了這一夥劫匪。


    二是這夥劫匪不光是簡單地為了劫財,聽活下來的人說有些是劫了財就走,有些呢則是劫了財還殺一部分人才走。還有受難者的家人說沒劫財隻殺了人。當然最慘的是財沒了,人也沒了。


    三是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上百人的大商隊,都被搶過。


    四是如果遇到年輕姑娘,無一例外都被劫走了,然後再也沒有音訊,生死不知。


    打聽到的消息不多,可也比沒有消息強。


    三人吃完飯離開了酒樓,才離開牛毅又問道,“怎麽樣,聽出了什麽沒有?”


    牛毅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多喝了幾杯悶酒,看來是真想剿了這夥匪徒。


    東方將聽到的消息整理後說了下。


    “完全沒有頭緒呀,看起來像是突然流竄到此處的。”


    “不太可能是流竄到這的。”東方否認了。


    “為什麽?”


    “這還不簡單,我都知道。”雲遠直接開了口,“沒聽他們說嗎,附近的郡縣一直還算安穩,這夥劫匪是突然出現的。”


    “對呀,突然出現的不就正好說明可能是流竄到這的嗎?”


    “流竄的話此前他們應該在其餘地方犯過事,附近一直安穩說明不是附近流竄過來的。這次驚動了府衙,由府衙聯係駐軍派人來清剿,說明以前在本府範圍內也是沒有這夥劫匪的。可要說是從其餘府地一直流竄到這,可能性也太小了。”


    “萬一府內其餘地方發現了這夥劫匪,卻一直沒給府衙報呢?”


    “應該不可能。”這次是東方發話了,“根據這夥劫匪的行事風格來看,很是殘忍,如果在府內其餘地方出現過,肯定會驚動當地的官府和百姓,如果官府不管的話,那對他們更是好事,一直在那兒待著就是。”


    “就算官府不上報,百姓和各地來往的商隊也總會傳出一點風聲,可這次你看,府內行走的商隊都說其餘地方沒事,就這鬧匪徒,說明府內以前也沒有這夥劫匪。”


    “那你的意思是,這夥劫匪一開始出現的地方就是在這片地兒?”


    “應該是的。”東方還說了一點,“而且這夥劫匪連上百人的大商隊都敢搶,要嘛人數眾多,要嘛就是有高手在其中。”


    “如果是人數眾多的話,平日裏衣食消耗都應該不小,要不明天我們去米鋪、酒莊、布莊打聽下,看最近有沒有大量采買的人?”


    “嗯,明天可以去問問,順便再去看下官府的懸賞布告怎麽寫的。”


    “也隻有先這樣了。”牛毅滿是不甘。


    第二天吃完早飯三人就直往城中心而去,先去看了看官府的懸賞布告,隻說了境內流匪猖獗,官府下定決心要為民除害保一方安寧,為顯當今朝廷仁愛之心,給匪人一絲悔過之機,特許匪徒自首悔過,官府一律不追究責任,若悔過之人能協助官府清剿匪徒,還賞銀三百兩,並予以安身立命之處。若三十日內無人自首悔過,官府將全力剿之,一個不留。同時還對所有百姓懸賞,凡提供劫匪行蹤助官府清剿之人,懸銀千兩。


    看來也沒什麽有用信息,隻能看出這夥劫匪確實讓本地官府頭疼不已。


    然後再去了城裏的米鋪、布莊,最近城外不太平,為了避免有錢人大量囤積抬高物價,每家每戶都是按家裏人頭限量供應,不可能有人大量采買的。


    看來城裏的商家誰都沒預計到會發生這種事,備貨不足,這才沒多少天,日常生活所需之物都要限量了。


    不過好在有官兵,可以護送從其餘地方采買物資供應各地,不至於讓百姓發生騷亂,可這也不是長久之法。


    其實這些情況都在意料之中。從被劫情況來說,這夥劫匪什麽都搶,有用沒用的都搶,日常生活所需之物應該是搶得最多的,就算不將搶來之物換為銀錢、米酒,估計也能堅持很長時間。


    打聽完了消息,東方也不急著迴去,又走了幾家書店,根據雲遠的讀書情況,又添買了幾本。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牛毅繼續問道。


    在這件事上,牛毅是完全聽東方的。


    “現在還早,要不我們出城打聽下消息?”東方還是先征詢了下牛毅的意見。


    “都聽你的!”


    三人便一路出了城,還在城門守衛那兒打聽了下周圍的村落情況。


    平日裏這種城門是沒兩個守門的,最近出了事才在每個城門派了兩隊官差盤問進出人群。


    聽說三人要出城,守門的官差還特意叮囑了下,注意外麵的劫匪,沒什麽重要事的話,還是不要出城。


    不過也就叮囑兩句,見背著大刀的牛毅跟在後麵,看樣子也是個高手,好像對自己還挺有信心的。


    三人按城門官差的指點,一路向西走了快三柱香的時間,才看到一個山下的村莊,估摸著有三四十戶人家。


    還沒進村就傳來了一陣狗吠之聲,隨後就衝出來幾條土狗,雲遠握了握隨身帶著練字的竹竿,準備防身。


    身邊的牛毅向前邁了一大步,對著衝過來的狗群一瞪眼再低吼了一聲,那些剛才還兇狠亂叫的土狗就停了下來,原地轉圈徘徊了幾步就夾著尾巴跑迴了村。


    “有了牛大俠,連我的打狗棒都沒用武之地了,果然有大俠之風。”雲遠還是喜歡時不時逗下粗線條的牛毅。


    “那是,所以你要小心了,連狗我都能吼住,你的話,我一吼還不嚇得屁股尿流!”


    這不是說雲遠還不如土狗嗎。


    牛毅剛開始被嗆得臉紅耳赤,後來慢慢習慣了雲遠的調侃,現在還能還上一兩句嘴。


    人呀,有時就是改變得很快。


    雲遠正想嗆迴去呢,被東方輕敲了下頭頂就止住了聲。


    原來已經快要進村了,村外的田地裏還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大人忙著莊稼,村口坐著一群老人在樹蔭下納涼閑聊。


    聽到狗叫的時候還以為是有人路過村子呢,老人們也沒出聲把狗給攔下來,因為知道村裏的狗也就是叫得歡,沒膽咬人的。俗話不是說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嗎。


    隻是沒多久就見衝出去的狗兒又灰溜溜地迴來了,還以為人走遠了呢,結果卻看到兩大一小三個人朝著村裏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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