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恆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猛的抬眸看著若水蓮華,聲音都提了起來,帶著顫抖和激動,“寶寶,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若水蓮華已經低下了頭,繼續玩著自己的手指。


    蓮華娘聽到若水恆的話,從廚房跑了過來,“蓮華……蓮華開口了嗎?”


    若水恆點了點頭,“剛才她說了個好字,後來我問她話她又不答了,不過這是個好現象,她至少肯開口了。”


    “你剛才問了什麽,再問一遍,看看她答不答。”她緊緊抓著若水恆的手臂,目光落在若水蓮華的身上。


    “我試試。”若水恆將之前問的問題又問了一遍,“蓮華,阿爹送你去修仙好不好?”


    若水蓮華動了一下,抬起眸子看著若水恆,“好。”


    蓮華娘十分激動,捂著嘴巴哭,“二哥,蓮華她開口說話了,她不是傻子,她是個正常健康的孩子,她不是傻子,她不是。”


    “是,她不是,她不是,我們的孩子,一定是最聰明的。”


    若水恆伸手摟住蓮華,三個人抱在一起抱頭痛哭。


    若水蓮華感覺頭又開始疼了,微微擰著眉頭閉上眼。


    從那次開口說過話以後,若水蓮華在這三個月裏一直都沒有開過口,每天就坐在院子裏,看著院子裏的那顆海棠樹發呆。


    蓮華娘怕她吹到冷風,大多時候都會把她抱進房間裏,可抱進去沒多久,她又會自己跑出去。


    這樣反複弄了幾次以後,蓮華娘給她多加了幾件衣服隨她去了。


    之前若水恆出去打獵,幾乎都是空手而歸,自從若水蓮華那天開口說了好字以後,整個家裏的氣運都提升了不少,他隔三差五的,也能打到一些野兔野雞。


    家裏的夥食好了,若水蓮華長了一些肉,沒有之前看著那麽瘦弱恐怖,但比起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是瘦很多。


    這天,若水蓮華像之前一樣站在海棠樹下,柵欄外麵經過一群孩子,其中年紀最大的也才七歲,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玩,身上都髒兮兮的。


    他們透過柵欄,看到樹下的若水蓮華,都哄笑起來,“你們快看,樹下站著的那個,是個猴子嗎?”


    “哈哈哈,看著是好像猴子呢,他就是那個叫若水的老頭家的小傻子吧。”


    “她長得好瘦好醜啊。”


    若水蓮華連眼眸都沒有偏一下,抬頭看著海棠樹,眼底深處帶著奇異的光輝。


    有人看院子裏沒人,翻過柵欄來到若水蓮華的身邊,和她一起抬頭看了一下海棠樹,光禿禿的樹上連片葉子都沒有。


    站在她右邊的男童伸手去拽她頭發,“樹上什麽都沒有,還盯著看,真是個小傻子。”


    “哦哦~小傻子,小傻子。”幾個人一起圍著若水蓮華轉,一邊小跑,一邊叫。


    突然有人揚聲喊了一句,“用石頭打她。”


    “打她。”


    “打死她,小傻子。”


    幾個孩子在地上撿了石子泥巴對著若水蓮華丟去。


    石子落在身上,小小的女娃終於動了一下頭。


    在她眼中有藍色的星光閃過,看著圍著她的幾個小男孩。


    光禿禿的海棠樹的枝幹突然伸長,綠色的葉子一點一點的冒了出來。


    幾個孩子原本沒有注意到,等到有枝幹拖住一個小孩的腳驚叫的時候,才發現海棠樹突然就長出了葉子,還有花綻放。


    “啊啊啊啊,有妖怪,有妖怪。”一個孩子叫道。


    若水蓮華很認真的迴答他,“她不是妖怪,她叫海棠,你們太吵了,惹她生氣了。”


    “妖怪,妖怪,救命呀。”


    一群孩子亂竄著往外跑,海棠樹的樹枝拉住他們的腿,將他們倒掛在了樹上,他們一個個的,都被嚇得驚叫起來。


    “嗚嗚嗚~爹,娘,我要迴家。”


    “爹,娘,嗚嗚~”


    若水蓮華在樹下看著他們,“你們別叫了,海棠說你們再叫就把你們吃掉。”


    她的話一說,他們都換了叫法,卻沒有停止叫喊。


    “嗚嗚嗚~不要,不要吃我。”


    “我一個月沒洗澡了,別吃我,別吃我。”


    “劉大錘家裏最有錢,他最好吃,要吃就吃他,別吃我。”


    海棠樹劇烈的搖晃著,幾個孩子又是各種叫喊。


    若水蓮華在樹下站了一會,又覺得腦仁疼了,不想再說什麽話,轉身迴了屋子裏。


    蓮華娘隻是出去借了一些鹽,迴來就聽到一院子的叫嚷聲,抬頭一看海棠樹,樹上倒掛著好幾個小男孩。


    她先是微微驚訝了一下,院子裏這顆樹都死了有一段時間了,這會兒葉子都突然長了出來,莫不是生了靈智了吧?


    還有發生了什麽,這幾個孩子怎麽被它倒掛了起來?


    樹上的幾個孩子中沒有蓮華,蓮華娘還傻愣了一會兒,轉而就發現了不對勁,蓮華每天都站在樹下的,她人呢?


    蓮華娘趕忙跑進屋裏,“蓮華,蓮華,你……”


    若水蓮華正坐在堂屋的桌子邊上喝水,比起之前的緩慢,現在動作已經流暢了很多。


    蓮華娘看到孩子好好的坐在桌邊,鬆了一口氣,跑過去抱住孩子,“嚇壞娘了,娘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若水蓮華頓了許久,有些遲疑的伸出手,迴抱著蓮華娘。


    蓮華娘注意到了這一點,又笑了起來,這孩子現在似乎對外界有反應了。


    她還真怕孩子一輩子都呆呆傻傻的,到時候到了那一邊,她都不能放過自己。


    她笑了一會,想到院子裏的那些孩子,柔和著聲音問道:“蓮華,你知道外麵那些孩子是怎麽迴事嗎?”


    海棠樹突然長葉子開花,還抓了那些孩子,要是沒發生些什麽,應該不可能出現這個情況。


    問題問完,蓮華娘後知後覺的一拍腦袋,最近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蓮華都不會說話,又怎麽會迴答她的問題。


    現在得想想辦法把那些孩子從樹上弄下來,萬一孩子的父母找過來,還不得以為他們家要害他們的孩子。


    “蓮華,你好好的在屋子裏待著,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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