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霖怡急得不行,“枝枝,你還是幫幫他們吧。”


    看到疼愛自己的哥哥們受難,趙枝枝也於心不忍,歎了口氣,邁步迴屋,“你們在這等會兒,我去拿藥包。”


    麻煩的就是馬蜂的毒刺,要是不及時清理出來,還會有發炎的可能性。


    趙枝枝從空間往外掏需要的草藥時,後知後覺地想到,今兒個去參加婚宴的人好像不少。


    那就意味著她接下來幾天會很忙,想到排隊的那個場麵,趙枝枝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木著臉看著手中的草藥,有種想把它們塞迴去的衝動。


    她這幾個哥哥也算是幫了個很大的倒忙。


    取毒刺的時候,趙一木忍著疼不出一聲,都把嘴唇咬出血了。


    洛霖怡在旁心疼得直掉眼淚。


    輪到趙二木的時候,叫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恨不得把嗓子都叫啞了。


    趙枝枝給他拔完毒刺還故意取笑道:“二哥,你這英俊的臉蛋都變成馬蜂窩了,明兒個可怎麽出去見人呢。”


    趙二木幽怨地瞟了她一眼,捂著臉不吱聲了。


    趙三木也想學自家大哥忍著不叫出聲,奈何,終是破了功。


    好不容易把毒刺取完,隻三個人就累得趙枝枝手臂酸疼。


    她將兩味可以清熱解毒外加消炎的草藥遞給洛霖怡,疲憊地說:


    “你去把它們搗碎,幫他們敷在傷處,明日就不疼了。”


    洛霖怡接過草藥,忙不迭跑向柴房去了。


    洛霖怡站起身,鬆了鬆筋骨,迴去房中準備養精蓄銳。


    果然不出她所料,第二日,她磨磨蹭蹭到晌午來劉大夫家中時,排隊的人都擠到了村中央槐樹下。


    趙枝枝猛的咽了口唾沫,欲哭無淚地想,今兒個怕是會累死在這兒吧。


    村民們看到她,也顧不上呻吟了,一個個都撲了上來,“趙姑娘,你快救救我,疼死我了。”


    “趙姑娘,還有我。”


    “趙姑娘,我都疼了一夜了。”


    ……


    趙枝枝咬著牙,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先去院裏坐診,大家一個一個來。”


    村民們齊聲哀嚎道:“趙姑娘,你可得快點兒啊。”


    趙枝枝隻得在眾人的催促下加快腳步來到了劉大夫家門口。


    奇怪的是,前頭排隊的人在逐步減少,已經有一個兩個地提著包好的草藥往外走了。


    趙枝枝心怦怦直跳,小跑著衝到前院,就見許久未見的劉大夫坐在她常坐的板凳上,冷著臉為村民挑刺。


    “師父,你迴來了!”趙枝枝激動地跑過去,站在劉大夫身邊一聲大喊。


    劉大夫手一抖,差點就把銀針戳進病人肉裏麵。


    他沒好氣地迴頭,氣道:


    “我才離開了多少天,你就惹出來這麽大的禍事,皮癢癢了是不是?”


    趙枝枝無辜攤手,“師父,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跟我沒什麽關係。”


    話音剛落,她就收獲了多數村民們的白眼。


    趙枝枝隻得伸出手指頭比了個一丁丁的手勢,“好吧,是有那麽一點點關係。”


    劉大夫被她氣笑了,瞪了她一眼,語氣不耐煩又帶著點滴寵溺: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來幫為師。”


    趙枝枝滿口應下。


    兩人合力,總算在天黑前把所有村民都送走了。


    但他們累得也沒心情敘舊了,隻擺了擺手就各迴各家了。


    翌日,趙老爹一大早就被村裏人叫走了。


    趙枝枝昨兒個累得半死,睡得沉,沒聽到堂屋亂糟糟的聲音。


    等她睡飽,打著哈欠從裏屋走出來時,差點被蹲在門口的趙三木絆倒在地。


    她往後一跳,手舞足蹈地穩住身體,抬眼一看,趙家人竟然都在堂屋,或站或坐,還有蹲著的。


    趙枝枝愣了愣,又抬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


    還是清晨呀,今兒個這幾個人咋都沒去幹活?


    趙枝枝剛準備開口詢問,就聽到趙老爹歎了口長氣。


    她這才意識到氣氛不對勁,當即走過去,捧了杯涼茶漱過口後問:“爹,你們這是怎麽了,一大早就在這唉聲歎氣的,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趙老爹張了張嘴,口中泛苦,“村長召集所有男丁開了個大會,說是朝廷要繳納賦稅了,飯都快吃不起了,又要上繳銀子。”


    聞言,趙二木猛地將腳下板凳踢翻,摔門到外麵去透氣了。


    趙枝枝被他嚇得心髒差點驟停。


    趙二木向來是三兄弟中最沉不住氣的那一位。


    趙枝枝抿了抿唇,迴頭繼續問道:“朝廷要征收多少銀子?”


    趙老爹頹廢地說:“不多不少,恰好是咱們一家人辛苦一年掙下的銀子。”


    趙枝枝不清楚趙家人在外麵能掙多少銀子。


    這些銀子都是趙老爹存著,每月都會取出來一些平等分給他們兄妹四人。


    按照分發的銀子來計算一年的分量,少說也要上繳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不算多,但對於正遭遇災旱的小荷村村民來說,那就是滅頂之災。


    本就指望著掙來的一點銀子去鎮上或是縣城裏買些糧食迴來勉強活下去。


    現在要把銀子都上交了,村民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朝廷繳納賦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件事趙枝枝也沒辦法阻止。


    她想到自己空間裏的小金庫,轉身迴到裏屋,將它們盡數取出來。


    數了數,碎銀加上銀票,總共三十多兩。


    趙枝枝將桌上油布取出來,把它們小心翼翼地包上,迴到堂屋就交給了趙老爹。


    趙老爹接過油布,無精打采地說:“丫頭,我不餓,你給三個哥哥吃吧。”


    他以為油布裏包的是幹糧。


    趙枝枝搖搖頭,慢聲道:“爹,這是女兒平時省下來的銀子,您可以拿去應急。”


    趙老爹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顫著手將油布打開,瞅見裏麵的銀子後登時就紅了眼。


    “丫頭,這是你存下來的私房錢,爹怎麽能動。”


    趙一木同趙三木也走了過來,齊聲反對:“枝枝,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不用操心,我們和爹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大不了之後我們多幹些活,把這些銀子再掙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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