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吖一聲,門開。


    俞錦書從屋裏走了出來。


    她的衣裳晾在外邊,此刻她身上穿著的是宮北禹的袍子。


    為免過於失禮,她將頭發高高束起。


    南靈派的兩位弟子一眼就認出了大名鼎鼎的俞錦書。


    俞錦書之所以名氣在外,是因為她十九歲就當了青峰派的掌門,這在整個修行界,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南靈派每隔一兩年便會與青峰派的天榜弟子發起挑戰。


    在俞錦書還未當上青峰派掌門,才十八歲那年,南靈派的天榜弟子就與青峰派的天榜弟子比試過一迴。


    這兩位南靈派的人見過俞錦書好幾迴。


    他們看著這一片破院爛牆,唯有這一間屋子是完整的,想必俞掌門是與宮北禹住在一起。


    還有,俞掌門身上的袍子應當是宮北禹的。


    據他們對宮北禹的了解,宮北禹以前是俞錦書的家丁,三年前成為了俞錦書的夫君。


    但就在前日,他們得到消息,宮北禹與俞錦書和離。


    宮北禹的資質在俞錦書之上,青峰派的前任掌門甚至多次讓宮北禹成為青峰派的弟子。


    若宮北禹是青峰派的弟子,那天榜第一定是他了。


    也正是因為宮北禹的實力,加上他被南靈派掌門的女兒相中,他們這才會在得知宮北禹與俞錦書和離,並離開了青峰派後,就立馬到這裏來請宮北禹加入南靈派。


    不過看這情況,莫不是宮北禹並沒有與俞錦書和離?


    南靈派掌門的女兒還等著要嫁給宮北禹呢!


    俞錦書走他們麵前,笑了笑:“南靈派的啊!”


    南靈派兩位朝俞錦書拱手:“見過俞掌門。”


    俞錦書:“你們要邀請宮北禹加入南靈派,索性把我也邀請過去算了。”


    她一把挽起宮北禹的手,“畢竟現在他是我的男人,你們要是把他給帶走了,那我怎麽辦?”


    宮北禹沉眉,想將手拿開,卻被她挽得死死的。


    到底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是救命恩人,也是曾經的妻子。


    他還是要顧忌一下她的顏麵。


    南靈派的兩位見狀,犯了難。


    “這,這……”


    他們直接將目光投向宮北禹。


    宮北禹道:“去南靈派一事,待我將這邊處理好了再給你們答複。”


    南靈派兩位點了下頭,拱手離去。


    俞錦書成功將南靈派兩位給趕走,心情格外舒暢。


    宮北禹看著她纏著自己胳膊的兩條手臂,冷道:“不必再做戲了。”


    俞錦書將手臂鬆開,朝他笑了笑:“我也沒做戲,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真要去南靈派,我就跟著你去南靈派,反正這輩子我就賴上你了。”


    宮北禹聽著她說這輩子就賴上他了,心裏莫名有點感動,不過他臉色依舊冷漠:“青峰派不管了嗎?還有章傅與安喬的仇不報了嗎?”


    俞錦書:“我去了南靈派,也一樣可以找他們報仇。”


    宮北禹沉著臉,不再說話。


    他感覺俞錦書是很認真很執拗地要將他帶迴青峰派。


    至於是不是真的這輩子都賴上他,尚且不知。


    這個女人,從來沒有愛過他。


    這一迴指不定也隻是覺得少了他,日子不好過。


    “我去做早飯。”


    宮北禹去了新修的灶台邊,開始忙活。


    他本來是不想管她的,但昨日才得知她被章傅差點殺了,身上還有傷,心中不忍,決定先好好照顧她幾日,之後再勸她迴青峰派。


    俞錦書去看下了自己的衣裳,正要取下來,卻聽宮北禹說:“衣裳在外邊露了一夜,還有露氣,等太陽曬一曬才能穿。”


    宮北禹說罷繼續做早飯。


    俞錦書看著這男人,今日不狗,很溫柔,很體貼。


    若是能把他給追迴來,往後的日子肯定很好過。


    早飯吃過,俞錦書想去搭旁邊那間屋子的茅草頂,剛攀上去,就被宮北禹給捉了下來。


    他說:“身上有傷,先養著。”


    俞錦書便坐在石板上看著宮北禹幫她搭屋頂。


    今日這進展可真大。


    上午宮北禹去搭好屋頂後,便去了小溪邊撈魚。


    這一迴,他撈了足足大半簍,留了兩條在灶邊,剩下的都拿去集市賣了,再給俞錦書買了一身新衣裳,還有一床棉被與一些藥材。


    俞錦書看著他買藥材,便想著這兩日就不吃係統商城的藥了,省得浪費他一片好心。


    迴來後,宮北禹還內視了她體內的傷勢。


    當他看到她身體內有愈合痕跡的內傷與經脈斷裂之傷時,他被深深地震動了。


    可見得她這傷勢是非常重的,一般人都是必死無疑。


    可她不僅活了下來,還在短短幾日便將內傷愈合了七八成。


    還有那些被擊碎的經脈,也都修複到七八成。


    太不可思議了。


    宮北禹驚異於她身體的愈合能力,更驚異於她受了這麽重的傷,卻什麽話也不說,還跟著他做修繕屋子這麽重的體力活。


    最讓他感到內疚的是,他竟然讓她在屋外睡了兩夜。


    這夜裏,宮北禹對她說:“新砌的屋子太濕,你就在我這屋裏睡,我過去那邊睡。”


    俞錦書一把拉住他:“那邊既然很濕,你就不要過去睡了,像昨夜那般,在這屋裏打地鋪便是。”


    宮北禹猶豫了一會,沒拒絕,像昨夜那般在地上打了地鋪。


    半夜裏,俞錦書從“噩夢”中驚醒,氣喘連連。


    宮北禹醒了,掀開被褥,走到床榻邊,“怎麽了?”


    暗夜裏,她看著他:“我夢到章傅要殺我。”


    宮北禹坐在了床榻邊,在猶豫著要不要安撫她。


    俞錦書索性一把抱住了他,下巴頂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弱聲道:“北禹,別離開我。”


    短短幾個字,像是被鉤子勾住了心一樣,宮北禹的心髒一陣顫動。


    他手張開,想抱住她,但想著她先前的冷漠無情,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先把傷養好吧!”


    俞錦書抱著他,還真是舍不得鬆開,便多抱了一會兒,直到他抬手把她給推開。


    狗男人!


    她心裏又暗罵了一句。


    怎麽這麽難追呢?


    色誘不成,裝柔弱不成,到底要怎樣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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