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雲安歌的話還沒說完,勉強支撐著坐起來的欒英傑突然向後倒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伴隨著一道淒厲的哀嚎,欒英傑臉色慘白麵容扭曲,暈過去了。


    不是假暈!


    是真暈!


    被雲安歌連番逼問,他不僅自亂陣腳,也害怕背上“破壞軍婚”的罪名,心虛加上慌亂導致急火攻心,可不就暈過去了!


    雲安歌看了眼在地上躺屍的欒英傑,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嗤笑,轉身朝廚房走去。


    這時候,別說其他人了,就是欒英傑的忠實腦殘粉秦鳳和李仙娥都沒心思去理會他,每個人都怔怔地望著雲安歌。


    除了一直相信雲安歌的秦母和秦明月還有秦東明外,其他人也開始慎重思考雲安歌剛才所說的每一個字。


    雲安歌在反擊欒英傑時,由始至終都這麽鎮靜淡定,這麽理直氣壯,還敢把事鬧到部隊去,興許、可能、真的...是欒英傑在汙蔑她吧?!


    如果她不是清白的,怕是不會敢讓部隊過來調查!


    “他大叔,這事看起來挺棘手的,其實要想查明白也不難。”秦母暗暗舒了口氣,突然開口打破沉默,有條不紊地說:“倒也不用驚動部隊和公安下來調查,就用安歌說的法子,把咱們整個白石大隊四五歲和六七歲年齡段的男孩,還有剪著短頭發的女孩召集到一起,讓欒英傑辨認就行了。”


    為了保護兒媳婦的聲譽,扞衛兒子的尊嚴,秦母仿佛一下子就堅強成長起來了。


    其實,秦母的腦子並不笨,以前她在省城的大戶人家當傭人多少也是見過些世麵的,隻是她不愛說話,性格又軟弱,讓人誤以為她木訥又愚笨。


    這時,雲安歌從廚房出來了,有些吃力地拎著個大鋁桶,裏麵裝著半桶水。


    見狀,秦明月和秦東明飛奔過來,爭著去拎水桶。


    “東明兄弟,讓你受累了!”雲安歌把大鋁桶交給了秦東明,甩了甩被勒痛的雙手,恰好秦母扭臉看過來,她對她送去一個感激讚揚的笑。


    “我娘說得對,就算是個生麵孔,欒英傑記不住,但見過一麵他總能記個大概吧,到時候就把欒英傑認為可能是送紙條的人選出來,這個歲數的孩子都膽小怕事,稍微嚇唬嚇唬,他們就會承認的。當然,為了防止欒英傑和某些心思不正的人收買或者暗中威脅孩子助紂為虐,這事得讓知青院的人來調查。”


    雲安歌特意把“某些心思不正的人”這幾個字咬得極重,意思不言而喻,在場的人也都明白她的意有所指。


    她在提防秦鳳和秦萬糧暗箱操作。


    雖然知青院的人並不是個個都喜歡她,但討厭嫉恨欒英傑的人更多,況且事關重大,另外礙於她的軍嫂身份,相信來調查的知青們也不敢暗箱操作,去偏幫欒英傑。


    其實,這個辦法多半用不到的。


    她的目的就是要強烈表現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坦坦蕩蕩不怕被調查。


    當然,不管是去公社報案,還是打電話給部隊,也是她在危言聳聽。


    隻是想在氣勢和心理上給欒英傑施壓,讓他把潑在她身上的髒水一點一點的舔幹淨。


    “這個法子好!”


    秦萬方兩口子還有秦萬庫兩口子異口同聲地附和。


    緊接著有幾個腦子轉過彎了、選擇相信雲安歌的人也紛紛附和…


    “也沒多大點事,何必驚動公社和部隊,就用令年媳婦的法子來查就行。”


    “倘若這麽點小事都調查不清楚,別的大隊肯定會笑話咱們大隊的人都是窩囊廢...”


    而秦鳳這一家人卻是皺眉看著暈死在地上的欒英傑,眼底都壓著憤怒。


    雲安歌如此積極的出謀劃策幫著調查這事了,連傻子都能看出來,怕是根本沒有送紙條一說,純粹是欒英傑在胡編亂造。


    秦鳳和李仙娥倒還好,雖然生氣可看著欒英傑這樣狼狽還受了傷,多少還是心疼他的。


    但秦萬糧秦大榮爺幾個氣得臉黑得像閻王,尤其是秦萬糧,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來了,恨鐵不成鋼地剜著欒英傑,很想在他身上剜出幾百個血窟窿,讓他永遠也不要醒來了。


    這一次次的,他秦萬糧幾十年的臉麵和威望,都被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給糟蹋了!


    嘩啦啦!


    就在秦鳳他們一家人盯著欒英傑暗暗咬牙切齒時,雲安歌照著欒英傑的頭淋了一大瓢水。


    秦鳳一家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欒英傑身上了,沒有留意雲安歌會有這番操作,但邊上圍觀的人早看出來她要舀水潑欒英傑,卻沒一個人出聲阻攔。


    “啊...”


    水花四濺,秦鳳和李仙娥正半蹲在欒英傑跟前,兩個人都快被淋成了落湯雞。


    李仙娥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子,“騰地”一下站起來,張牙舞爪的要去打雲安歌,“雲安歌,你個賤...砰...”


    地上有水,李仙娥起太猛腳下打滑摔了個狗啃地,整張臉重重地砸在地麵上,嗚咽著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哎喲...哎喲...”


    “娘!娘!”


    “雲安歌,你個賤人...”


    “我娘要是有個好歹,雲安歌,我一定要剝了你的皮...”


    秦鳳、秦大榮兄妹幾個還有楊秋花火急火燎的去攙扶李仙娥,同時秦鳳和秦大榮還惡狠狠地怒罵恐嚇雲安歌。


    麵對一群急眼的惡狼,雲安歌仍舊沒有懼怕慌亂,“秦鳳,秦大榮,大家夥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沒有動李仙娥一根手指頭,分明是她自己摔倒的,你們不要仗著人多,仗著你們有個當大隊長的爹,就欺負我這個弱女子...”


    這時,秦鳳的大弟秦大貴突然竄過來,直接要動手打雲安歌,秦母猛地擋在了雲安歌麵前,但秦大貴也沒有收迴手,眼看著巴掌就要落在秦母臉上了,由始至終都沒開口說過話的秦萬糧突然嗬斥。


    “大貴...啪...”


    秦萬糧還是開口晚了,秦大貴那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秦母臉上。


    啪!


    但秦大貴還沒收迴手,左臉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不等他反應過來,膝蓋上也傳來了痛楚。


    那一巴掌是雲安歌打的,膝蓋上那一腳是秦明月踹的。


    “你們兩個賤人...”秦大貴又氣又痛,臉都扭曲了,正要伸手去打秦明月,卻被秦東明和秦萬方父子倆控製住了。


    趁著秦大貴被控製住,秦明月又抬腳狠踹了他一腳,同時雲安歌也抬手又賞了他一巴掌。


    “秦大貴,這第一巴掌是我替我娘討迴來的,第二巴掌是我替你爹來教訓你的。”說著,雲安歌扭臉看向秦萬糧,“大叔,大貴動手打長輩,我替你教訓這個不尊長輩的兒子,你肯定沒意見吧?!”


    秦萬糧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沒想到被這個女人將了一軍。


    他要是責怪雲安歌,那就是讚成大貴打長輩。


    大貴動手打長輩確實有錯,可雲安歌打他一巴掌就算了,又打一巴掌還說是替他打的,這明顯是在嘲諷他教子無方。


    但他也隻能咽下這口惡氣!


    見秦萬糧沉默不語,臉色也是黑壓壓的很明顯在生氣,秦大貴以為他爹不會怪他,越發囂張了,“秦東明,你放開我...雲安歌,我要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


    啪~


    秦萬糧一巴掌打在了秦大貴臉上,即便他收了力但手勁還是比下了狠力的雲安歌大,把秦大貴的臉都打偏了。


    這一巴掌,不僅震懾住了秦大貴,就連摩拳擦掌也要過來打雲安歌的秦大富、秦大有、秦大貫也被震懾住了。


    “爹,你幹嘛打我三哥?!”秦鳳衝過來,惡狠狠地瞪著雲安歌,“是雲安歌這個賤人先欺負我娘的...”


    趴在地上痛的死去活來的李仙娥也不忘插嘴叫囂,“打死…哎呦…這個賤人…”


    “給我閉嘴!都給我閉嘴!”秦萬糧這聲怒吼不隻是針對秦鳳,還針對秦大貴李仙娥等人。


    這一個個的,一點腦子都沒有,是不是想他丟了大隊長這個職位?!


    平常倒是沒覺出來,如今和雲安歌一對比,他怎麽覺得他這些兒女還有那個婆娘個個都像頭蠢驢一樣,腦子一點都不開竅。


    還有欒英傑,也蠢得要死!


    “大叔,我用涼水潑欒英傑真不是公報私仇。”雲安歌臉上的淩厲褪去,淺笑望著秦萬糧,“我剛才稍微冷靜下來又想了想,看在大叔你的麵子上,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驚動公社和部隊,所以就想把欒英傑給潑醒,再給他一次機會...”


    說到這,雲安歌的聲音戛然而止。


    正眯眼邊聽邊思考的秦萬糧不由得抬起眼皮,深深看著雲安歌,等了三秒見她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他老謀深算的眼中劃過一絲陰沉,“你打算怎麽調查?”


    這女人真會順著杆子往上爬,竟然給他下套,逼著他承認欒英傑有錯!


    就算他知道欒英傑在誣陷她,但真要查起來她也未必有多清白!


    他以前就覺得她和欒英傑有貓膩,但一直沒有證據,後麵見她嫁給了秦令年,一年到頭也不出門,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今她不過是借著欒英傑有錯在先,拿公社和部隊當尚方寶劍,逼他親口承認欒英傑是在汙蔑她。


    他可不會一錘定音給欒英傑定罪!


    她要查那就查吧!


    秦萬糧心裏的八八九九,雲安歌也能猜到一些,不就是要調查嘛,她不怕。


    事態發展到這裏,欒英傑有沒有偷盜都是小事,重中之重的是她和他有沒有私情。


    原主和他那段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如今除了她和欒英傑外沒人知道,好在他們之前來往都格外的謹慎小心,也沒有留下證據。


    她不怕查。


    當然,要是查起來,肯定會特別麻煩。


    怕秦萬糧暗箱操作,所以她不放心讓公社介入調查,但是要讓部隊介入調查怕是沒那麽簡單。


    所以,她現在隻能從心理和輿論上來造勢,逼迫欒英傑低頭認罪。


    欒英傑的底牌已經徹底暴露出來了,那現在就由她來盡情施展演技...


    “欒英傑有沒有汙蔑我,他心裏最清楚不過了,所以等他清醒過來,如果他敢於承認自己的錯誤,答應把我家的牆頭給修好,賠我家兩隻老母雞,再寫三萬字的檢討,當著全大隊人的麵鄭重地念出來向我道歉,看在大叔你的麵子,我就原諒他。


    倘若,他還嘴硬繼續造謠汙蔑我,那我就不客氣了,馬上就出發去縣城,等天亮給令年打電話。到時候,還希望大叔你不要怪我做事太絕不給您老留麵子,要是部隊下來調查的話,先不說會不會驚動省裏市裏,肯定會驚動縣裏和公社,到時候萬一對大叔你這個大隊長造成什麽不良影響,安歌在這裏先給您道歉了...”


    別看雲安歌語氣溫和還透著濃濃的歉疚,別看秦萬糧表麵上還能維持沉著冷靜,這後背都冒出一層薄汗來了。


    是啊,這事真要驚動了部隊,那無疑也驚動了縣裏,甚至市裏省裏,最終不管誰對誰錯,他這個大隊長都要被問責的。


    這麽一點屁事都處理不好,還鬧到部隊去,他這大隊長也別想幹了。


    這個女人,真是太聰明了,狠狠掐住了他的七寸!


    不知道是心裏有了畏懼,不敢小看雲安歌了,還是她的氣場太過盛氣淩人,秦萬糧此時看著雲安歌,突然生出了幾分畏懼!


    就像畏懼秦令年一樣!


    算起來,雲安歌到大秦莊快三年半了,從她來的第一天到和秦令年領證那天之前,她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奴才樣,任人欺辱謾罵,她連個屁都不敢放始終夾著尾巴做人。


    即便她和秦令年去領證那天一改往日的奴才樣變得牙尖嘴俐,卻沒有讓人生出畏懼,不過就是狗仗人勢罷了。


    可此時的她,即便文文靜靜的,臉上也沒半點憤怒陰狠,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還有那雙讓人看不明猜不透的雙眼,突然間就讓他打從心底生出了寒氣。


    俗話說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個人!


    她和秦令年當真是一路人!


    看著不吭不響軟弱可欺,卻暗暗咬牙忍下所有的屈辱,讓自己一點一點變強大,到最後踩在所有人頭上,讓人不敢輕視,不敢欺負。


    當然,她和秦令年比起來還差很遠,隻不過初出茅廬罷了!


    但絕不能小瞧了她!


    欒英傑這個天殺的混賬玩意,惹誰不好,怎麽就惹到她了。


    之前明明在她手上吃過一次虧了,還敢再惹第二次。


    這不是蠢!


    是腦子壓根就留在他娘肚子裏了!


    看來,得讓秦鳳和這個蠢貨斷了,否則他家就要徹底得罪雲安歌了!


    這得罪了雲安歌,就是得罪了秦令年!


    如今的秦令年,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哎,大侄媳婦,”秦萬糧突然笑得甚是慈愛,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客氣,“這麽簡單的事情,咱們自己就能查清楚了,可不要興師動眾。再說了,這事真要鬧到部隊去,對令年多多少少也會有點影響的...”


    雲安歌臉上的笑突然斂去,擺出一副生氣又委屈的表情,抬頭挺胸接受每一雙打量審視她的眼睛,“各位鄉親,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都要澄清一下...


    我家和欒英傑家,從爺爺輩到我父母這輩都有很深的交情,我和他都是被兩家的長輩看著長大的,所以兩家的長輩們覺得知根知底才想結親的...


    不過,在欒英傑十四歲那年,我得知他和他的女同學在談男女朋友,我不想當棒打鴛鴦的罪人,便對我爺爺和我父母說我不喜歡欒英傑,他們從那時起也就放棄了結親的念頭...”


    見雲安歌說欒英傑以前談過女朋友,秦鳳異常的激動,想打斷雲安歌的話,卻被秦萬糧一個冷眼給製止住了。


    “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雖然兩家結不了親,但雲家和欒家的情誼還在啊,我和欒英傑又來同一個地方插隊,別說我們兩家有五十多年的交情,就算是普通同誌之間也會相互幫扶的。


    當時,見欒英傑追到了秦鳳這麽好的女人,我也是打從心底替他開心的,所以他一說借錢給秦鳳買東西,我二話不說,寧願自己餓著肚子也要把錢借給他...


    但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這借的錢肯定要還啊,況且我把錢都借給欒英傑了,我家日子越來越艱難了...唉,早知道因為討債讓欒英傑如此記恨我,為了報複我,他竟然喪盡天良的造謠汙蔑我,我寧願去挖野菜,去啃樹皮,也不要這筆錢了...”


    雲安歌低下頭,聳動著肩膀,假裝在抽噎,“嗚嗚...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竟然好心沒好報...嗚嗚...我和令年是軍婚,部隊對我的審查嚴格的很,方方麵麵都要調查清楚的...既然部隊能批準我和令年結婚,那就證明我在感情上是清清白白的,和欒英傑沒有絲毫的感情瓜葛...嗚嗚...嗚嗚...”


    說到最後,雲安歌捂著臉蹲在地上,肩膀劇烈地顫抖,嗚嗚咽咽傷心“痛哭”起來。


    當然,隻是雷聲大,沒有雨點的。


    但,在場的人都以為她傷心委屈的在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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