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英傑,你胡說八道,你含血噴人...”秦母聽不下去了,被氣得渾身顫抖,猩紅著眼瞪著欒英傑。


    “大嫂,你還說我護犢子不講道理,你看看你現在的德行,比我還要護犢子。哼,這針不戳在自己身上當真不知道疼啊!”李仙娥咧嘴笑著,臉上的得意絲毫不加掩飾。


    “大嫂,你也別維護雲安歌這個賤人了,我從開始就看出來她不是什麽好玩意了,趁著這個機會你幹脆把她趕走,再給令年尋門好婚事。這兩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女人可是到處都是...哈哈!哈哈!”


    伴隨著李仙娥的笑聲,秦老三秦萬財的婆娘王美蓮趕緊站出來附和:“大嫂,你剛才可是親口說過的,要讓英傑和雲安歌當麵對質的,之前一直都是雲安歌在胡說八道,現在我們也要聽聽英傑的冤屈。”


    王美蓮家和李仙娥家的關係本就不錯,而且王美蓮的娘家侄女又嫁給了李仙娥的娘家侄子,有了親上加親的關係,她們兩家更是親厚許多。


    說句難聽的,王美蓮就是李仙娥養的一條狗,李仙娥指誰她就咬誰。


    “我覺得英傑不像是說謊,現在亂搞男女關係可是犯罪啊,鐵定是要坐牢的,如果不是事實,英傑也不敢往自己身上潑這樣的髒水。”秦萬全也幫腔。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英傑不像撒謊!”


    “我一開始就覺得英傑不會來偷雞......”


    那些素來就巴結奉承李仙娥家的村民也紛紛站出來支援欒英傑,而此時他們看雲安歌的眼神還充滿了嘲諷鄙夷。


    “我說呢,當年她好端端的怎麽突然不長眼,一下子就撞到令年懷裏了,原來是早就謀算好的啊。”


    “令年算是咱們整個公社條件最好的小夥子,竟然被這個心術不正的下作玩意給糟蹋了!”


    “唉,這也就是令年心眼好,要不然管她是跳河還是上吊,讓她死了算了。”


    “令年娘,你明兒趕緊去給令年拍電報,告訴他雲安歌的真麵目,讓令年趕緊同這個不要臉的玩意離婚。那個,我娘家有個侄女...”


    “我有個外甥女,模樣長得可比雲安歌齊整多了,她還特別聽話乖巧,更難得的是她幹活也利索,家裏地裏都是一把好手...”


    “我有個表妹,長得漂亮,工作也好,和令年很是般配...”


    有幾個婦女認為秦令年這次肯定要休了雲安歌,已經按捺不住小心思了,把秦母團團圍住,紛紛推銷自個家族的姑娘。


    秦母一個頭兩個大,又氣又急,“你們別胡說,安歌不是那樣的人...”


    “哎喲,令年娘啊,你這心眼咋這麽實誠呢,都到這份上了,還相信雲安歌。”


    “就是就是,你看她那一身狐媚風騷樣,剛來咱們大隊那會招惹了多少男人...”


    秦母說一句,就有一群中老年婦女來給她洗腦,氣得秦母都想罵人了。


    但雲安歌卻不把這些人的話放在心上,就那麽靜靜地無波無瀾地睨著欒英傑,好一會兒突然淡淡道:“欒英傑,你繼續說啊...”


    空氣,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都愕然,包括欒英傑在內。


    許久都沒人開口說話,都一瞬不瞬地盯著雲安歌看。


    她這麽鎮靜,鎮靜得像是在聽別人的齷齪事!


    這要不是臉皮厚得像城牆,就是沒做過那不要臉的事,心裏坦坦蕩蕩所以不會驚慌。


    見雲安歌給臉不要,欒英傑越發氣惱,吞咽了下口水,很快恢複平靜,把視線撤離雲安歌,轉而溫柔款款地看向秦鳳。


    他敢篤定,雲安歌這個賤人就是在強裝鎮靜!


    如今有這麽多人支持他,雲安歌根本就扭轉不了乾坤!


    這次,她必死無疑!


    暗暗想著,欒英傑越發得意,這一刻都不覺得身上疼了,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鳳兒,雲安歌見我喜歡你,又知道自己惹不起你,不敢明麵上和你爭搶,便私下威脅我...如果我不同意和她保持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她就去你麵前揭發我和她以前的那點破感情...


    我怕你生氣,怕你離開我,所以我不得不屈服雲安歌...秦令年走後,雲安歌寂寞空虛了,就托人給我送紙條,威脅我半夜來和她見麵...


    對啦,雲安歌以前經常半夜跑出去找我,在雞圈那邊的牆根下挖了個狗洞,我就是想從狗洞鑽進來才把牆弄塌了...見東窗事發了,雲安歌為了自保便汙蔑我是小偷...”


    啪啪!


    啪啪!


    見欒英傑把劇情推動得差不多了,雲安歌也不用再忍著惡心繼續看他拙劣的表演了,用力拍著雙手,打斷了他的表演。


    不過,雲安歌剛剛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呢,秦東明這個神助攻又成了她的最強嘴替。


    “堂嫂,你真聰明啊,竟然一早就能猜到欒英傑會用這種下三濫的陰招汙蔑你。”


    雲安歌淺笑望著秦東明,對他堅起了大拇指,“東明兄弟,你比嫂子更聰明,竟然沒有被奸詐小人帶偏,相信他的汙言穢語。”


    秦鳳被欒英傑忽悠得腦子都成了豆腐渣,氣得指著雲安歌的鼻子罵,“你個不要臉的賤b,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強詞奪理...”


    但雲安歌根本不理會秦鳳這個腦殘,鄙夷地睨著欒英傑,不氣不怒道:“欒英傑,我也不想和你浪費時間去爭辯其它的,隻要你現在能說出誰給你送的紙條,或者拿出那張紙條來,我就自認倒黴,甘願背下你扣在我頭上的屎盆子。”


    欒英傑神色驟然一僵,眼底的得意張狂瞬間轉化成慌亂,如今再看雲安歌,竟然打從心底滋生出一股莫名的畏懼。


    這個蠢貨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了嗎?!


    怎麽變得如此聰明?!


    竟然能提出這麽直戳要害的問題!


    “是啊,你倒是說說看看,我嫂嫂托誰給你送的紙條?”秦明月被雲安歌給點醒了,像個護食的小雞崽掐著腰站在雲安歌麵前,一改先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奶兇奶兇地瞪著欒英傑。


    不管她家嫂嫂以前和欒英傑是什麽關係,但她能拿自己的人頭來擔保,她哥走後嫂嫂連大門都沒有出過,怎麽可能去給欒英傑送紙條。


    “你說...你快說...是誰給你送的紙條?!”秦母也反應過來,氣得渾身顫抖指著欒英傑怒吼。


    “欒英傑,你快說啊,我們大家夥可都等著呢!”秦東明雙手插兜,抖著腿,又氣又恨地叫囂。


    別看他年紀小,但小腦袋瓜可是比那些年長他幾十歲的人聰明太多。


    見欒英傑沒有了之前的得意張狂,眼神也躲躲閃閃,半天也不說是誰給他送的紙條,不僅是秦東明更加篤定他在扯謊,就是秦萬方和秦萬庫以及他們的家人也相信欒英傑真是在造謠汙蔑雲安歌!


    不過,在事情沒有徹底明了之前,礙於秦萬糧的淫威,秦萬方他的不敢發表意見。


    “說個屁,英傑要是說了,那個送紙條的人肯定要承認的,那雲安歌鐵定要報複人家的。”李仙娥的腦子和秦鳳真是一個材質做的,對欒英傑的話深信不疑,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臉出來維護他。


    秦萬糧卻是黑著一張老臉,狠狠剜著欒英傑,心裏已經猜了個八八九九。


    這混賬玩意和雲安歌有私情不假,但,是不是雲安歌約他私會還真是不好說!


    “欒英傑,你快說是誰給你送的紙條!”秦鳳想的和李仙娥一樣,認為欒英傑是在保護送紙條的人,急得大吼。


    “就算秦令年腦子有病喜歡當綠毛龜,不會休了雲安歌,但她做下這種不要臉的事來,咱們大秦莊的人可是容不下這種下賤的女人,有我爹這個大隊長在,絕對不會讓雲安歌橫行霸道去報複送紙條的人...”


    “對對!英傑,你就放心大膽地去說!”李仙娥也給欒英傑加油打氣。


    秦萬糧看著這一對蠢得不透氣的母女,臉更黑了。


    見秦鳳和李仙娥淋漓盡致地表現何為腦殘粉,雲安歌差點繃不住被逗笑了。


    原小說的作者果然是秦鳳的親媽啊!


    “欒英傑,”雲安歌用力咬了下嘴角,才把到嘴邊的笑聲壓下去,“你要是不說是誰,我可要去公社告你造謠汙蔑了。”


    “那人不是大秦莊的,是個生麵孔,我不認識。”


    雲安歌咄咄逼人地追問:“多大歲數?是男人還是女人?”


    “看著像...四五歲...六七歲的樣子...頭發很短,看不出來像男孩還是女孩...”


    說著,欒英傑突然想到了什麽,抬頭憤恨地瞅著雲安歌,臉上的驚恐陡然消失不見。


    “紙條被我燒了,因為你怕被人發現,每次都托生麵孔給我送紙條,還再三叮囑我看完後馬上燒了...雲安歌,正因為沒有紙條,我也不認識送紙條的人,你認為我沒有證據,所以才這麽無所畏懼,打死都不承認,對吧?!”


    “嗬嗬!”雲安歌忍不住冷笑出聲,語氣仍舊淡淡的,沒有絲毫的怒氣、慌亂。


    “欒英傑,你的膽子如果有你的嘴一半硬的話,我就敬你是個男人!拋開紙條不說,就算送紙條的人是生麵孔,那也是附近幾個村的吧。


    再不濟就擴大範圍,把整個白石大隊四五歲到六七歲,這些年齡段的男孩還有剪著短頭發的女孩都找出來...不過,這麽大的工作量肯定要勞煩公安同誌來調查了...我現在就去公社報案...”


    話說到這,雲安歌要往大門口走,但走了兩步卻在欒英傑身邊停了下來。


    她嘴角挽起,似笑非笑,居高臨下地看著臉色千變萬化、滿身狼狽滿臉恐慌的欒英傑,突然又道: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和令年是軍婚,不管我和你的私情是真的還是假的,你都涉嫌破壞軍婚,需要部隊派人來調查...欒英傑,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在華夏國破壞軍婚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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